第四卷 玄武門之變 第621回 草草了事的祭祖大典

「老爺,老爺,不好了。」塢堡內,盧寬臉上正露出一絲迷茫之色來,低著頭正在想著什麼事情,眼前的參湯仍然是熱著的,一股清香緩緩升起,透露出一絲誘人的氣息來。這是盧寬每日早成都有的,他已經養成了習慣,只是這個時候,他並沒有心思喝這些參湯,天子的態度讓他捉摸不透。

「何事如此慌張?」盧寬深深的嘆了口氣,望著闖進來的下人,這個下人他也姓盧,原本是盧氏的旁支,後來沒落了,盧寬就讓他來當下人,畢竟是同宗之人,自己還是可以信賴的。這種情況在范陽盧氏里也是有很多的,許多已經沒落的旁支,為了生存,都進入一些大戶人家當下人。

「回老爺,二公子,二公子被范陽刺史關入大牢了。」那名下人臉上露出一絲恐慌之色。

「他敢。萬倫難道不想做這個刺史了嗎?」盧寬面色一陣大變,手掌狠狠的擊在眼前的几案上,几案上的參湯頓時被擊落在地,流淌了一地。而盧寬本人也是從地上站了起來。說來也奇怪,在當今天下,椅子流行的時候,范陽盧氏本宗仍然是採取跪坐的姿勢,在他們看來,那椅子不過是胡椅而已,只有跪坐才是華夏幾千年來留下的瑰寶,是華夏的傳統。不能丟去,古老的家族就應該有古老家族應有的底蘊,這種跪坐就是底蘊的表現,絲毫沒有顧忌到,但年的盧照辭就是憑藉這椅子發了一筆小財,就是如今盧家的商行還在不停的賺取著金錢,供皇室開銷的。

「聽說是祖將軍親自帶人去抓捕的。」下人臉上露出一絲畏懼之色來,說道:「公子領著刑都尉去抓那個一品樓的人,卻不曾想到那一品樓手中有陛下的手書,但是公子還是決定要將石娘子抓住,卻不曾想到祖將軍剛好經過那裡,將公子抓了一個正著。」

「這個逆子,又是為了女人,早晚有一天會死在女人手中。」盧寬一聲冷哼,面色變的憤怒無比,他還是比較喜歡自己小妾的生的兒子的,也知道自己這個兒子,或許有很多的缺點,但是現在被祖明光抓到監獄裡去了,自己得想辦法解救才是啊!

「好了,你去持我的名帖,卻見祖將軍,向他討一句話來,讓他放人,明天就是陛下祭祀先祖的日子了,不能沒有盧選,告訴他,待盧選回來之後,我肯定會帶著盧選登門謝罪。」盧寬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滿不在乎的說道:「然後去一品樓,給那石娘子一筆銀錢,壓壓驚就是了,告訴他,日後在范陽城內,一品樓不會受到任何人的欺壓。」盧寬說到這裡,雙目中露出所一絲陰霾來,這小小的一品樓居然受到天子的手書,可不是簡單的事情,但是若是將盧氏眾人送進了大牢的話,豈能讓你佔了這麼大的便宜,哼哼,有天子的手書如何?只要天子不知道,小小的一品樓還不是手到擒來,最後弄不好還會變成我盧氏的產業。盧寬有信心,這種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幹了。更為重要的是,盧氏以後在宗室這個大樹下繼續成長,茁壯成長,豈是其他世家可以比擬的?盧寬根本沒有將祖明放在眼中,一個小小的寒門弟子,靠著陛下的提拔,才爬上了今日這個位置,看看他的戰績就知道,根本就沒有出彩的地方,這種人物是屬於平凡之人,這種人當不得盧氏去結交的,更何況如今范陽盧氏也將成為宗室呢?莫說是一個寒門出身的祖明,就是再比他高貴點的士族出身的人又如何,也是不能和盧氏相提並論的,在他看來,一道文書,一封拜帖足以讓祖明開口放人了。

「是,是,小人這就去。」那名下人不敢怠慢,趕緊取了拜帖,就朝外走去。等他走了之後,盧寬卻在大廳內走來走去。臉上露出一絲憤怒來。

「族長,族長。」就在這個時候,又見幾個身影闖了進來,盧寬正待發火,卻見為首兩人各個都是白髮銀須,手執拐杖,顫巍巍的,顯然是盧氏的幾個家老,頓時將臉上的憤怒之色收了回去,迎了上去。

「家老不在府中,來此做什麼?」盧寬笑呵呵的說道:「莫非是聽說小兒被萬倫押入大牢了,呵呵,這只不過是祖明看不慣小兒的胡作非為,故意為難一下選兒就是了,我已經讓人持了拜帖,想必祖明會給我們盧氏面子的,家老不必擔心。」

「什麼盧選也出現問題了?被抓進去了?」為首的家老鬍鬚氣的直顫抖,指著盧寬罵道:「你是如何教導自己的兒子的,連自己的兒子都教導不好,又如何引導我們家族?」家老的話很是嚴重,因為此刻的他已經氣的鬍鬚直顫抖了,手中的拐杖恨不得一下都敲到盧寬的腦袋上去。

盧寬皺了皺眉頭,眉宇之中露出一絲不滿之色。他可是清楚的很,眼前的這個老傢伙說自己教子無方,他自己又是什麼好人物,自家的兒子不也是個廢物嗎?自家的孫子不照樣是欺民霸女嗎?你這老傢伙又有何資格來指責自己呢?

「家老安排陛下祭祖事宜,來此做什麼?」盧寬臉上有一絲不滿之色,淡淡的說道:「想祭祖之事是何等重大,家老深通我華夏禮儀之道,應該去準備一番才是啊!朝廷雖然有禮部官員在此,但是哪裡比的上我盧氏的千年傳承,其中難免有些遺漏錯誤之處,要加以指點,讓其改正,免得明日陛下在行動言語之中會出錯,這樣就會貽笑大方,也會讓其他家族的人小瞧了我們盧氏。就算他們知道陛下出自盧氏旁支,對於這些東西不精通,不擅長,可是到底也是我們盧氏的旁支,不能讓別人看了笑話,呃!家老為何用如此眼神望著我?難道我說錯了什麼嗎?」盧寬忽然停住了嘴巴,驚訝的望著眼前的兩個老者,卻見兩人正用白痴的眼神望著自己,心中更是又驚又怒了。也用不滿的眼神望著這兩個老者,心中更是罵對方是老不死的,若非有族規在此,主宗年長者都能進家老,豈會有家老的存在。

「你難道沒有看見我的穿的衣服嗎?是正裝啊!」身後還有一個家老大聲的說,一邊說著一邊指著自己身上的衣服。

這個時候盧寬才注意到兩人身上穿的衣服,衣服很是華麗,很是厚重,這種衣服非是必要的時候是不能穿的,那天盧照辭來到塢堡,這兩個人穿了,因為要面見天子。可是今日為什麼要穿呢?難道天子即將到來?盧寬搖了搖頭,天子在大營之中可是從來沒有出來過。

「說你愚蠢,你還真愚蠢。」老者冷笑道:「天子半個時辰後,就要祭祀先祖了,祭祀祖廟了,難道沒有派人通知你?」

「祭祖?這麼快?怎麼沒有人通知我呢?」盧寬這下徹底的慌了神了,他不曾想到盧照辭居然這個時候祭祀祖先,讓他一點準備都沒有。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給弄的驚慌起來。

「怎麼一點跡象都沒有呢?」老者也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若不是我的一個下人,在御林軍中有熟悉的人,連老夫都不知道這件事情呢!天子這是想幹什麼?難道他不想將范陽盧氏納入宗室不成?」

「兄長,等不及了,這個時候不著急族人,難道等到天子來的時候再召集嗎?那樣豈不是會被他人所笑話?」身後的家老不滿的望著盧寬,說道:「都是你乾的好事情,肯定是因為盧選得罪了天子,才會讓天子提前祭祀先祖。」

「不要說那麼多了,趕緊走吧!」家老催促道,也不管盧寬,徑自就走了出去,神情慌亂無比。那身後的盧寬見狀,愣了好半響,才反應過來,發出一陣怒吼之聲,接著整個庭院都動了起來,幫助盧寬更衣不提。

清晨的日光緩緩升起,就見大營之中奔出一隊黑色騎兵,為首之人正是盧照辭,只見他身披鎧甲,緩緩而行,在他周圍祖明和周青護衛左右,若非他身上披著一件黃色大氅,上綉金龍,別人根本看不出來,盧照辭就在其中。

「咦!天子怎麼穿著盔甲。」等到了祖廟的時候,匆忙趕來的盧氏族人這才驚訝的發現一個事實,那就是天子身披盔甲,而非正統的龍袍。這讓他們很是驚訝,正待上前阻止,卻發現前面鐵騎如飛,一股殺氣沖霄而出,壓的眾人哪裡還敢上前阻攔的,紛紛後退,生怕被這些東西所踐踏,儘管他們知道這些騎兵身手很好,可是也不願意靠的很近,那些家老們更是各個面色慘白,顯然是被這股騎兵的殺氣所驚呆了。

「臣等恭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好半響,盧寬等人這才反應下來,紛紛跪下行禮。

盧照辭點了點頭,從馬上跳了下來,戰靴敲擊著地面,嚇的眾人將腦袋低的更低了。天子之氣,豈是任何人可以抵擋的。

盧照辭望著眼前的祖廟,祖廟很大,很是恢宏,建築風格顯的古老無比,有漢朝遺風,顯然這祖廟的歷史可以直追漢朝了。就是從牌匾上都能看出歷史的滄桑來。這一點,無論是霍邑的家廟,或者說是長安的太廟,都是不能與之比擬的。只是盧照辭也只是點了點頭,並沒有注意多少,而是邁腿向裡面走去。那祖明等人正準備跟隨其後。

「慢著。」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家老顫巍巍的站起身來,指著祖明說道:「外人豈能進入本宗的祖廟,更何況,你不過是一個賤民出身,能進我祖廟前,已經是天大的恩惠了,如何能進我家廟。」

「你?」祖明面色漲的通紅,望著家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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