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玄武門之變 第462回 盧承烈的試探

「呵呵,既然如此,孤就先行告辭了。」盧承祖臉上露出一絲強笑,對徐世績說道:「大將軍若是有什麼為難之處,或者有什麼難辦之事,儘管來東宮找孤,孤絕對可以幫大將軍辦到。」這買賣不成仁義在。盧承祖或許並不明白這個道理,但是他確實按照自己的本性做事,按照自己想的說話。這點與其他的諸位王子都是不同的。這也是盧照辭捨不得廢掉太子的原因之一。

「多謝殿下。」徐世績站起身來,拱手說道:「太子殿下仁慈,真是我等臣子之福氣,也是我大唐黎民百姓的福氣。」徐世績久經沙場,更是一個人精,盧承祖所說的話是不是出自內心,他自然是知道的。儘管他不看好太子殿下,但是這個時候,他也為盧承祖的心胸所感動。

「呵呵,既然如此,孤就先行告辭了。」盧承祖呵呵一笑,擺了擺手道:「孤乃是監國,父皇不在,孤就要專心國事,免的壞了父皇的大事。」

「臣恭送殿下。」徐世績站起身來,拱手說道。那盧承祖點了點頭,轉身就走,倒是崔仁師冷哼哼的掃了徐世績一眼,方跟在其後,出了徐府,徐世績見狀,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卻是不敢怠慢,親自將兩人送了出去。

「老師!」等到徐世績回到大堂的時候,卻見盧恪早就坐在椅子上,正悠閑的吃著茶,神情輕鬆無比,臉上絲毫沒有任何的緊張之色。

「殿下此來,莫非是要讓末將替你奪取太子大位的?」徐世績皺了皺眉頭,微微有些不滿的說道。他自然知道盧恪今日前來的意思,就算不是想讓自己幫忙,也是要攪和太子的好事。只要他來到這裡,就能向那些有心人記住了他徐世績乃是盧恪的老師。日後還有何人敢信任他,何人敢找他辦事。所以徐世績心中也是十分的不滿。

「學生不敢。」盧恪面色一動,趕緊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來,拱手說道:「老師乃是我朝大將,聽說當年父皇尚未登基之前,玄武門之事也沒有爆發,大將軍和老師都是李氏和父皇爭相拉攏的對象,分別下了書信,李氏更是賜予了豐厚的賞賜,但是大將軍和老師都是拒絕了,哪怕大將軍乃是父皇一手提拔,但是仍然不參與父皇和李氏內部的爭鬥。老師,這與眼前的情況是有著何等的相似。老師您雖然執掌大軍,手握軍權,但是到底是臣子,不應該加入我們這些皇子的爭鬥之中。這才是大將軍的明智之舉啊!」

「你說也不是沒有道理。」徐世績點了點頭,深深地嘆了口氣,道:「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啊!你們這些王子們為了那張位子,相互爭奪,我們這些做臣子的就很難辦了。蜀王殿下,太子殿下仁慈,他若登基,殿下仍然能得富貴一場,又何必爭呢?難道你認為你能與陛下一樣,將大唐治理的有如今的這種盛況嗎?」

「大將軍以為孤做不到嗎?」盧恪面色一變,面有不悅之色。他從小就被人稱為是酷似盧照辭,而他自己也一向以盧照辭為榜樣,努力的做到文武雙全,在眾多的皇子之中,他允文允武,可以說,文不弱於盧承祖和盧承泰,武不下於盧承嗣。在心中也自認為是第二個盧照辭,沒想到這個時候,被徐世績說的無言以對,居然被他質疑,這讓他如何能忍受的住。

「殿下以為你能做的到嗎?」徐世績絲毫不給盧恪面子,淡淡的說道:「古往今來,開國的君主都是一代明君,在他的身後,雖然有不少的帝王,但是要超過開國君主的卻是極少,殿下在諸王子之中,雖然算是傑出人物,但若是和陛下相比較,恐怕還差上不少。」

「但最起碼在父皇的兒子當中,無人能比的上本王的。」盧恪嘴巴張了張,冷哼了一聲,道:「總比那個太子殿下要好的多,這江山若是傳到他手上去,數十年之後,江山到底是不是姓盧都不知道。大將軍慧眼如炬,難道就看不出來崔氏的野心嗎?」

「這個?呵呵,只要陛下在,不管姓什麼的,都是沒有用處的,江山歸何人所有,並不是那個人想怎麼樣就是怎麼樣的。殿下,你多心了。」徐世績淡淡的說道。

「這是大將軍的真心話?」盧恪驚訝的問道。

「那自然是。」徐世績想也不想的就回答道:「江山永遠是陛下的江山,殿下還是安安心心的做殿下的王子就是了。」

「老師,您要知道大將軍雖然制定了策略,可是在我朝之中,還有內奸存在,大將軍制定的策略,恐怕這個時候,已經在前往突厥的牙帳的路上了。不久之後,頡利可汗就會知道我朝用兵的計畫,這樣一來,大將軍還能擊敗頡利可汗,父皇還能迴轉長安嗎?」

「呵呵,這點東西,殿下您能想的到,難道別人就想不到嗎?難道大將軍就想不到嗎?」徐世績臉上露出一絲神秘之色來,笑呵呵的說道:「大將軍乃是我朝除陛下之外用兵第一人,智謀之深世所罕見,陛下所發生的事情早就引起了他的警覺,他又豈會將自己的用兵計畫透露給別人呢?要知道君不密則失其國,臣不密則失其身的道理嗎?所以殿下的擔心是太過多餘了。」

「老師,您是說?」盧恪雙眼一亮,忍不住站起身來,滿面欣喜之色。

「這只是臣的猜測而已,殿下不必放在心上。」徐世績眼珠轉動,搖了搖頭道:「不過,既然臣能做出這種反應,想必大將軍也會如此的。」

「哈哈,只要父皇歸來,那弟子就放心了。」盧恪站起身來,哈哈大笑,朝徐世績拱了拱手道:「今日冒昧恰來拜見老師,得罪老師了,還請老師見諒。」只要盧照辭能安全的回歸朝廷,那麼盧承祖就不能繼承皇位,崔仁師的陰謀也不可能得逞,而奪嫡的遊戲也能繼續玩下去,他盧恪還是有機會的,而且這個機會還是不小的。一想到這些,盧恪心中自然是高興了,原本的一點顧忌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殿下說笑了。」徐世績臉上浮現一絲莫名之色來,擺了擺手道:「不過臣心中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老師有何吩咐,弟子恭聽。」盧恪止住了笑聲,拱手問道。

「身為人子,當以孝道為先。東宮太子之位雖然重要,但是若是一個不孝之君入主東宮,那將是我朝的大不幸。」徐世績忍不住點了點盧恪說道:「殿下英武,雖然,咳咳,雖然身份有些尷尬,但是只要能以孝道為先,入主東宮也不是不可能的。」

「哦?大將軍之言孤記住了。」盧恪面色一變,冷冷的掃了一眼徐世績,拱了拱手,道:「大將軍恐怕還有要事在身,孤就不打擾了,先告辭了。忘了告訴大將軍,孤王的身世是父皇親口承認的,希望這句話,以後孤王不想從大將軍嘴裡說出來。」說著也不理睬徐世績,轉身就走。

「誒!哎呀!怎麼忘了這件事情了。」徐世績見狀心中一怒,正待叫住盧恪,彷彿又想到什麼事情,猛的拍了一下腦袋。他終於知道為什麼兩人說的好好的,盧恪為什麼翻臉了。歸根結底,還是盧恪的身世。

儘管盧照辭親口承認盧恪乃是自己親生的,但是在外面總是有人在胡亂猜測。說盧恪乃是前李血脈,加上多年以來,盧恪的姓名都沒有更改,想盧氏之後,盧照辭的兒子們姓名之中都是「承」字之後加上一個字的,唯獨盧恪只有兩個字,雖然這本沒有什麼,但是卻容易引起他人的閑話,尤其是那些有心人,更是四處傳播。難怪徐世績說了一句身世二字,盧恪的反應居然如此之大,當場就拂袖而去。這其中的根腳在這裡。那徐世績一時不查,犯了這麼個低級錯誤,讓他如何不尷尬。原本在他的意思之中,盧恪的身世指的是盧恪身懷前隋皇室和大唐皇室兩家血脈,這也是有利的一方面,但是也同樣也是不利的一方面,對前隋沒有什麼好印象的大唐官員大有人在,這些人都是十分反對盧恪成為儲君的。這才是徐世績想要表達的意思,可惜的是,生性極為敏感的盧恪,根本就沒有明白其中的道理,當場就勃然大怒,拂袖而去。

「哎!過剛則易折。蜀王熟讀詩書,居然連這點都不知道。」徐世績猛的一嘆息。在眾多王子之中,大皇子殘暴,二皇子剛毅,太子懦弱等等,這些都是朝臣們知道的。徐世績原以為盧恪經過這麼長時間學習兵法之後能有所改變,可惜的是,今日一見,還是讓他失望了。望著盧恪的背影,他只能是深深的嘆了口氣。如此人物,若是不改變自己的性格,日後也恐怕難有大的成就。

「殿下,怎麼樣了?徐世績可答應了,臣剛才可是看見太子殿下和崔仁師都走了,兩人的臉色可並不好看啊!」盧恪剛出徐府,就見武嚴迎了上來問道。

「走!」盧恪回頭望著徐府大門上的匾額,冷哼了一聲,道:「事情已經辦的差不多了,只是,這個徐世績,嘿嘿!走吧!」

「是!」武嚴看的分明,盧恪恐怕是在徐世績那裡受氣了,自然是不敢詢問,趕緊服侍盧恪上了馬車,自己護衛左右,領著王府的親衛,朝蜀王府而去。

越王府內,王珪早就等候多時,面對盧承烈,將今日徐世績府上的事情一一報來,面容平淡,沒有任何得意之色。雖然這些都是他預料到的,但是在盧承烈這個看不透心中想法的王子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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