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玄武門之變 第460回 徐世績成了香餑餑了

崔宏道和仁師連兩人一聽見岑文本的言語,卻是不再說話了。各個坐在那裡,彷彿是一尊菩薩一樣,絲毫沒有剛才那般的得意與囂張,長林宮內的局勢一下子扭轉過來,掌控局勢的由崔氏叔侄轉為岑文本,而且是那樣的自然,而且只是一句話而已。

那坐在上首的盧承祖一聽回經台不過是崔氏子弟讀書的地方,心中剛剛湧起的一點興奮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不過是一個讀書的地方,這天下論讀書的地方,哪裡有皇宮中方便,這裡有知識淵博的博士們隨時恭候,無論是筆墨紙硯還是其他的東西,都是天下一流的,就是終南山腳下的書院,恐怕也比那個回經台要高明的多。他哪裡知道就在這瞬間,長林宮內的情況隨之大變呢?

「太子殿下,如今大軍出征,所需準備的事情很多,宣德殿內的幾位大人每天都需要核對來往賬戶,十分的繁忙,臣想先去宣德殿了。」岑文本掃了大殿內眾人一眼,嘴角露出一絲笑容。臉上仍然是一片謙和之色,並沒有任何得意的模樣。

「如此甚好,就有勞岑卿了。」盧承祖想了想,發現並沒有什麼與岑文本說的,點了點頭,揮了揮手,就讓岑文本離去,至於崔仁師當初囑咐他的事情在岑文本連打帶消得之下,忘記的乾乾淨淨了。

「謝殿下,臣先告辭了。」岑文本聞言心中一喜,哪裡還敢在東宮停留,準備轉身就走。

「殿下!」崔宏道聞言面色一變,正待阻止,卻不曾想到岑文本轉過頭來,淡淡的望了崔宏道一眼,雙目中的精光一閃,嚇的崔宏道再也不敢說話了。

「哼!」岑文本冷哼了一聲,轉身就走,理也不理睬崔宏道這叔侄二人。

「殿下,您怎麼就讓他走了呢?」崔仁師一下子站起身來,神情焦急的問道。

「哦,岑大人國事繁忙,大將軍又出征在即,朝中必定有許多大事等待著岑先生去完成,自然是讓他走了。」盧承祖莫名其妙的說道:「難道兩位大人找岑大人還有事情嗎?」

「殿下,這岑文本說了這麼多話,卻沒有哪一句話是我們想要得到的,這廝從來就沒有說過準備效忠殿下,殿下豈能放他走呢?」崔宏道深深的嘆了口氣道。望向盧承祖的目光中充斥著怒其不爭的意思。

「國丈此言差矣!孤為太子,雖然與百官有君臣之份,但是這些人都是父皇所任命的官員,自然是要效忠於父皇,與孤又有何干係?若孤日後登基做了皇帝,那這些人就是孤的臣子,這些人自然就效忠於孤了。」盧承祖笑呵呵的擺了擺手道:「更何況強行讓別人臣服於你,能得到他多少的忠心,或許他們表面上臣服於你,但是在暗地裡卻是在出賣你也說不定,我們要講究以德服人,就如同父皇一眼,有兩位愛卿的忠心輔佐,如此才有了我大唐盛世。岑先生乃是大才,父皇都倚之為臂膀,孤見到他也要禮讓三分,豈能強行為之,莫說沒有這個必要,就算有這個必要,孤葉不願意為之。」盧承祖一席話讓崔宏道與崔仁師叔侄二人面色漲的通紅,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是他二人卻是知道,定襄之事到底是何人所為。

「咳咳,殿下所言甚是,臣等佩服萬分。」崔宏道不得不說道。

「臣十分佩服。」崔仁師面色又紅又白,又說道:「殿下,岑文本岑大人可以不管,但是有一個人您必須讓他聽從你的吩咐,否則得話,殿下就會大禍臨頭了。」

「何人?」盧承祖驚訝的說道。

「徐世績。」崔仁師說道:「涼王和大將軍李靖走後,整個長安城的城防就由徐世績掌管,由他來坐鎮關中,手中得數萬兵馬都是久經沙場的勇猛之士,我東宮六率雖然也算是精兵,崔曄也勉強算的上是大將之才,但是若是與徐世績相比,那就差了許多,更為重要的是,此人乃是蜀王的老師。一旦與蜀王走在一起,對太子殿下極為不利,所以此人一定要為東宮掌握,否則的話,臣情願讓他消失,或者換上一個人前來鎮守關中。」

「換一個人?換誰,除掉徐世績還有何人在軍中有威望,何人能坐鎮關中?」崔宏道微微有些不滿的說道:「殿下,徐世績此人生性圓滑,喜歡左右逢源,他雖然是蜀王的老師,但是並不一定就靠著蜀王,只要殿下用些手段,他必定會投靠殿下的。殿下若是有此人相助,在整個長安城內,恐怕就無人能與殿下相抗衡了,殿下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最重要的是,蜀王也因此沒有了徐世績的幫助,難道還能對殿下產生威脅嗎?」

「其他的事情倒沒什麼。關鍵是二兄,哎,坐上太子之位也不是我想要的,主要是父皇的聖旨,作為子女的豈能推辭。可是為什麼孤一坐上這個位置,蜀王兄對孤就如同仇人一樣,還是洗西域王兄也是一樣,哪裡還有一點兄弟情誼,真是讓孤傷心啊!」盧承祖彷彿是想到了什麼,不由得搖搖頭說道。

崔仁師聞言,眼珠轉動,臉上露出一絲奸笑,道:「殿下,這名利都能動人,更何況是帝王之位呢?殿下精通史書,歷史之上也不知道發生過多少次這種事情。遠的不說,前李不就是這樣的嗎?若非陛下英明神武,當年在玄武門的時候,就是李世民擊殺了李建成和李元吉兄弟二人,李淵就算生氣的話,也不得不讓李世民做這個太子了。殿下,您想想看,在陛下的皇子之中,對殿下威脅最大的是何人?那自然是與陛下相似的蜀王殿下了。有他在,殿下能不能登上帝王都是兩說啊!同樣,在蜀王殿下的心裡,也是這麼想的,只要除掉了殿下這個絆腳石,他就能問鼎太子之位。殿下仁慈,還顧念著兄弟情誼,但是在蜀王殿下眼中,或許就是想將殿下除之而後快啊!」

「應該不會吧!」盧承祖聽的口瞪目呆,他雖然做了太子,但是生性仁慈,將任何人想的都和自己一樣,所以他才會與崔仁師這個舅舅交好,更何況和他有著血緣關係的盧恪呢?

「殿下太過天真了。」崔仁師冷笑道:「若是臣猜測的沒錯的話,這個時候,蜀王殿下恐怕早就讓人請岑文本去蜀王府去了。甚至連徐世績的府邸他都要親自去拜會。這陛下能不能會長安都說不準,這個時候,無論誰掌握了長安的城防,就能佔據絕對的優勢,要知道當年陛下就是佔了這個便宜,才能順利的登上帝位。今日的情景與當年是何等的相似。所以這長安的城防一定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想掌握城防,就必須要掌握徐世績。殿下,這個徐世績乃是長安的關鍵,臣以為殿下當親自前往。如此才能顯的殿下有誠意。」

「崔卿所言甚是,雖然孤並不相信二兄會做出這種事情來,但是也不得不加以防備。」盧承祖連連點頭道:「既然如此,孤就親自去見見徐世績大將軍,免的被二兄所拉攏,然後做出兄弟相殘的慘劇來,以免當年玄武門之事再次發生。」

「殿下所言甚是。」崔宏道和崔仁師兩人相互望了一眼,站起身來,朝盧承祖拜了一拜。神情卻是極為恭敬。

「既然如此,那就去徐府吧!」盧承祖站起身來就準備前往。

「殿下請!」崔仁師說道。

「好!」當下一行人就出了東宮,朝徐世績府上走去。

而在東宮外,也確實像崔仁師所說的那樣,盧恪一早就親自在東宮門口等候,又派人在宮外盯梢,一見岑文本出來,趕緊將岑文本請上了馬車。

「殿下!」岑文本一見盧恪,臉上並沒有露出驚訝之色,而是神態自若的朝盧恪拱了拱手,道:「殿下這個時候不應該在這裡。」

「孤在這裡等候先生多時了。」盧恪極為恭敬的拱了拱手道:「小王這次前來,特地是請先生看在蕭老先生的份上,救小王一命。」只見盧恪神情激動,雙目儘是期盼之色。

「殿下乃是陛下之子,除掉陛下,何人敢對殿下不利,殿下多慮了。」岑文本神情不變,不慌不忙的說道。好像根本就沒有看見盧恪臉上的神情一樣,而是自顧自的說道。

「先生乃是當世孔明,小王就不相信先生看不出眼前的局勢來。」盧恪深深的嘆了口氣道:「先生跟隨父皇多年,乃是父皇的肱骨之臣,這大唐江山,有一部分是先生打下來的,若是沒有先生的苦心算計,父皇也不會如此順利的登上帝位。先生難道就忍心看著我大唐江山落入外姓人之手嗎?難道就看著先生的一番心血為他人所有嗎?」不得不說盧恪的說辭有相當的說服力,就是岑文本的面容也有了少許改變。

「江山自然是陛下所選定之人繼承,除掉諸位皇子殿下,還會有何人呢?殿下多慮了。」岑文本望著盧恪搖了搖頭道:「這個時候可不是前隋時期,更不是前李之時,陛下已經完全掌握了軍隊,軍隊除掉陛下之外,又有何人能執掌呢?沒有軍隊,何人能撼動的了大唐江山呢?殿下,像陛下這樣的人物,數百年來也只能出到一個,殿下不必擔心。」

盧恪見岑文本好像還沒有理解自己的意思一樣,心中微微一著急,忍不住說道:「先生如此聰慧,豈會不知道小王心中所想,太子殿下雖然仁慈,對我等兄弟皆好,但是奈何太子殿下並不是做主之人,崔宏道和崔仁師二人對我等兄弟都是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