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四中是古城最老的中學，坐落於新開通的5號地鐵最末端的站口附近，那裡是郊區，毗鄰鄉村田野。這些鄉村隨著城市步伐的加快，逐漸轉變成城中村，稻田也成為開發商的目標。
古城四中，這兩年也開始改變校園的建築，把一些老房子推倒重新起建。由於是一所老學校，名氣在古城也是赫赫有名，就讀的學子當然不會少，名教師也願意前來教導。或許是陰氣重，多年以來，四中都是女生最多，私底下，四中已成了女子中學的代名詞。
神秘失蹤的一曼便曾是其中一名學生。
蘇小慢和唐牛上午十點之後，搭乘地鐵前往四中，在天龍村站下車後，兩人詢問了路人，打聽四中的位置。路人指示他們沿著鄉道一直往前走，大概一百米便能夠看見學校的樓房，那裡豎著五星紅旗，很容易找到。
果然如路人所說，他們很快就看見了學校的建築。通往學校的路是一條小道，路旁是新建的樓房，還有廢棄的田野，上面長著稀稀落落的各色小花。
「昨晚感覺怎麼樣？」唐牛依然打著哈欠說。
「什麼怎麼樣？」一提起昨晚的事情，蘇小慢就來氣。
「你不是和香初已經什麼了，還假裝沒事人一樣，真是厲害！」唐牛做了個猥瑣的表情。
「切，別提了，不要說那個，反而被她揍了一頓。」蘇小慢把昨晚的情況和唐牛提起，說完撫摸著輕微紅腫的臉，還隱隱作痛。
唐牛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我也好不到哪裡去呢，昨晚也不知道怎麼了，兩人都鑽錯了房間，我也被她們揍了一頓。」唐牛羞愧地自嘲了下。
一輛寶馬緩緩地從校道那邊開過來，從半開著的車窗門裡看去是一個中年婦女，從他們身邊駛過時，瞥了他們一眼，隨後一路悄無聲息地溜了出去，轉眼間上了大道。
唐牛注視著寶馬的背影，雙眼放出光芒。
「言歸正傳，你說一曼為什麼失蹤之前會回到以前的高中？」蘇小慢說。距離學校大門大概只有二十米了。
「或許有什麼緊要的事情，或者是逃離之前，她想到以後再也不能夠出現，才如此做吧。」
「到底發生了什麼，讓她像幽靈一樣逃走呢？」
「鬼才知道。」
「開始行動吧，或者我們會獲知真相。」蘇小慢看見大門緊閉，一個保安坐在保安室里看報紙。
一曼留下來的高中畢業照背後有幾個小字：2006年5月時候拍照的。背景是一所教學樓。
蘇小慢拿出照片遞給保安看，保安瞥了一眼，問：「有什麼需要幫忙嗎？」
「我是這名同學的哥哥，有些事情想問問學校方面的領導。」蘇小慢說。
「領導已經換了。」對方扶了扶黑色眼鏡框，帶著警惕的目光看著兩人。近來社會青年設計陷害高中男女生，讓這些只知道讀書、頭腦不夠清醒的學生做一些違法的事情，甚至發生了殺人事件，因此校方對於外來者一直很警惕。
「你真會開玩笑！」唐牛已經在電腦上查過這間中學的情況，學校的校長一直沒換。
保安瞥了眼牆壁上的時鐘，說：「等幾分鐘吧，馬上就要放學了。」
時間很快就要走向十一點三十分。
彷彿回到高中時期一樣，嬌嫩的皮膚、白色的套裝，青春、陽光，也有陰沉的臉，紛紛向門外涌去，像被困的野鴨般。
避開放學高峰，兩人按照保安的指引，向辦公大樓走去。
「真是懷念高中時期的生活。」唐牛注視著從身邊抱著書本走過的男生羨慕地說。
「也不是啊，高中時期努力讀書，完全沒有現在輕鬆。」
兩人邊說邊走進一間掛著辦公樓牌子的新樓房。辦公室里坐著十來個男女老師，一邊收拾學生作業，一邊閑聊，這是他們難得的悠閑時光。他們看見兩位年輕人，不是家長也不是學生，疑惑起來。靠在門口戴著高度近視鏡的女老師扶了扶眼鏡，注視著他們，問：「你們是……」
「我們想找一下譚校長。」唐牛很禮貌地說。唐牛對於高中老師有著一種特別親切的感情。
「在隔壁辦公室。」女老師指了指隔壁。
「多謝！」
譚校長辦公室和其他學校領導辦公室的布置幾乎沒有什麼差別，不過牆壁上貼著籃球明星姚明、喬丹、科比等明星海報。譚校長正如電腦資料上所見，高瘦，白皙臉孔，眯著一雙單眼皮眼睛，身穿西裝。
兩人向譚校長說明身份和來意之後，譚校長眉頭皺了皺，臉部不易察覺地抽搐了一下，露出驚慌的表情。這些細微的變化兩人都看在眼裡，因此推測到譚校長有事情隱瞞著他們。不過譚校長很快就冷靜下來，表情平靜而和睦，充滿了父愛般的笑容。
「一曼這孩子，我記得，是一一班的尖子生，長得漂亮，老師和同學都喜歡她。」譚校長似是自言自語，「但是她為什麼會失蹤呢？這實在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譚校長最近有沒有看見過一曼回來這裡？」蘇小慢開始發問。他估計這次的突然來訪使譚校長感覺到很意外。
「沒有啊，自從一曼畢業之後，就一直沒有看見她回來母校，當然大多數的學生都是這樣，儘管多年後開始懷念母校，可是出於家庭和工作的原因，就沒有回來過。」
「可是很奇怪，一曼的男朋友說一曼失蹤之前曾經對他說過回高中母校，關於這點，我想不會錯的，當然她回來的話，也許只是看看母校，並沒有聯繫以前的老師或者校長你吧。」
「或許吧。」校長右手很熟練地把玩著一支鋼筆。旁邊的教案和作業堆積如山，看來是位非常努力工作的領導。
「除了校長外，我想詢問一下一曼高三的班主任，可以嗎？」
「一曼的班主任？哦，我想起來了，那一屆是鍾雨老師擔任，他還在本校。」譚校長停止手中的動作，拿起辦公檯上的電話撥打號碼。已經離開辦公室的鐘雨老師很快出現。鍾雨老師年齡大概五十歲，戴著黑色眼鏡，一臉滄桑和土氣，完全和時代格格不入。看來真是一位好老師。
譚校長大概說了一下來者的來意，鍾雨老師搖搖頭，說他一直沒有一曼的消息。
沒有發現，也是在他們的意料之中。接下來，為了了解高中時期的一曼，蘇小慢提了一些一曼在大學的情況，鍾雨老師答覆說這孩子一直很憂鬱，彷彿充滿了心事。就蘇小慢認識的一曼，也是這種情況。
「多謝鍾雨老師提供的信息，不過，除了一曼之外，我還想提到一個人，是一曼的同學，也是我以前的大學好友。」蘇小慢覺得還是有必要把事情弄清楚，儘管過後唐牛會詢問曹晨和他當年的事情，他心裡做好了準備。
「誰呢？」鍾雨老師把眼鏡摘下來，掏出布來抹了抹。
「曹晨。」
「曹晨？」鍾雨老師很震驚地瞪大眼睛看著蘇小慢，說，「他一年前不是已經……」
校長和唐牛很詫異蘇小慢提起這位同學。
蘇小慢原本打算將秘密告訴他們，但是驀然想起曹晨給他的留言，無論如何也不能夠把秘密告訴任何人，所謂的秘密就是曹晨可能還活在人間，就算對他們說起，他們也無法相信。
「譚校長，鍾雨老師，你們可能有所不知，曹晨是我的同班同學，而且關係還很好。」蘇小慢忍住沒有把秘密說出來。他必須完全把事情搞清楚才行，要不然他們會以為他是瘋子。死亡的人怎麼能夠復活呢？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鍾雨老師說。
「我只是感覺到有點奇怪，兩個高中同班同學一起就讀古城大學，曹晨一年前殺人後自殺死亡，而一曼隔了一年之後卻神秘失蹤，我猜想這兩者之間到底有沒有關聯，你們不認為這未免太巧合了嗎？」
譚校長和鍾雨互相交換眼色，點了點頭，認為蘇小慢的話有道理，但是也不排除巧合的可能性。這世界比想像中的要複雜，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你這麼一說，倒是使我想起了他們高中時期的一件事情，曹晨和一曼高中時候，曾經是一對戀人，不過後來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便像兩個陌生人一樣，誰也不和誰說話。」鍾雨老師把這個消息告訴他們，儘管不清楚有沒有作用。
「啊？！」這回倒是使蘇小慢和唐牛震驚。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呢？」唐牛追問。
「我不清楚。」鍾雨老師很認真地搖搖頭，表示無可奈何。
「兩人和誰的關係最好呢？」蘇小慢提問。
「和誰的關係最好？哦，我想起來了，他們和黃煙語的關係最好。」
「黃煙語？」蘇小慢掏出照片，遞給鍾雨老師，鍾雨老師直接指著一個清純的女孩。
「怎麼才能夠聯繫上她呢？」
「這個……黃煙語的家在彎月路附近，我以前去過她家裡家訪，不過……麻煩等一下，我把詳細地址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