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我穿上另一套西裝,走進挑高的廣場。一下電梯,就看到坐在和前一天同樣位置、將手肘支在桌上的宏美小姐,慢慢地對著我揮動著右手。我點點頭,筆直地朝她走去。她身上穿著昨天我跟她一起去買的針織衫,敞開的袖子被風一吹就好像花瓣一般翻了過來,臂頭的渾圓線條隱約可見。那不同於十幾歲少女的肌肉吸引了我的目光。
「昨天嚇了你一跳吧?」
宏美小姐的眼睛四周泛著紅暈。在她面前的桌上擺著一杯有著像蜂蜜一樣色澤的白葡萄酒,裡面只剩下一點。
「我以為您討厭我。」
「我不是說再見嗎?」
「大家在分手時都這麼說的。」
一個像參加障礙競走比賽似的快速穿過桌子的服務生走了過來,我點了跟她相同的飲料。宏美小姐一邊用大姆指摩搓著玻璃杯腳一邊說道。
「我喜歡比約定的時間早到,好好地想想今天要做什麼。因為等人的時候會讓人感到很焦躁,對吧?我就喜歡那種焦躁感。所以,如果是我喜歡的男孩子,三言兩語就上床的話太可惜了。」
她抬起眼睛,筆直地看著我。不只是眼睛四周,連她的眼白也彷彿充滿了熱情。
「年輕的男子大概不懂得這種感覺吧?」
我喝了一口杯中的酒,這是一種讓人感覺不出甜味、帶有強烈酸味的葡萄酒,嘴巴好像含住冰水似的緊縮了起來。午後的陽光以敏銳的線條將建築物的內牆一分為二,這一次難道她還是願意以一小時一萬圓的代價,找一個聊天的對象嗎?
「我不認為如此。男人也會碰到讓他不想立刻就上床的女人。」
「因為是重要的人嗎?」
「不是。這與愛情或好感無關,有時候人們在尋找對象的時候,也會沒來由地想把具決定性的事往後延……」
想起之前交往過的幾個女孩。事實上或許多半都沒有讓我有思考的餘裕。對十幾歲的男孩來說,性愛就像狂亂地落在沙漠中的雨水一樣,只要有即將下雨的感覺,我的朋友們多半都會立刻脫個精光開始下起雨來吧?我忍不住徑自笑了起來。
「事實上就算想保留到最後,但是總是撐不住,馬上就上了。忍耐這件事真要做起來是相當困難的。」
「說的也是。」
宏美小姐瞬間瞪也似的看了我一眼,隨即舉起手喚來服務生。她頂著一張嚴肅的表情在桌旁付先賬,我把視線從她那昂貴的LV皮夾上移開。待服務生一離去,她便把身體往前探,輕聲細語地說道。
「沒錯,忍耐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我現在想立刻跟阿領上床。」
宏美小姐因為興奮而變得有點沙啞的聲音,讓我的雞皮疙瘩直竄到背部下方。
我們並肩搭上單人乘坐的手扶梯來到一樓。在她說完那句話之後,我們都沒有再說什麼。走進從地下廣場或一樓大廳都看不到的死角時,我掀起站在前階的她的後發,挺直背往她頸上一吻,我可以感覺到她那在針織衫底下的肌膚倏地抖了一下。
來到人行道上,我們走向通往左手邊丹山町的上坡路,這裡是東京最大的賓館街的一角。小巷子的兩側櫛比鱗次地聳立著華麗的建築物,裡面並沒有什麼改變,我想一定是希望能在外觀上多些變化吧?雖然是大白天,但是單行道的狹窄巷道卻像陽光照下進來的谷底一般陰暗。
走進巷子、宏美小姐便倚著我的肩走著,穿著高跟鞋的腳步有點踉蹌,穿過幾個小十字路口,在上坡途中,宏美小姐說道。
「就這裡吧!」
那是一家有著正方形鋁製鑲板、像巧克力包裝般的賓館,看起來像是剛蓋好的。鑲板的表面有著晶亮的光澤。穿過像迷宮一般曲折的入口,來到陰暗的大廳。嵌在牆上的幾十張彩色相片幾乎都沒有亮燈,只留下幾間空房。她比較了一下,碰觸了其中一張。
在櫃檯的小,窗口拿過鑰匙之後,我們走向電梯,在馬達呼呼作響的電梯內,宏美小姐說道。
「在這裡吻我。」
她閉上眼睛,露出白皙的喉頭。比薄薄的上唇略寬一厘米的唇線膨脹了起來,等待著親吻的下唇非常的豐腴,好像一碰就會爆裂開來一樣。我覺得一開始吻在嘴巴上實在太可惜了。
我把唇印在她的太陽穴、敞開衣領的中央、頸部,好單薄的肌膚。我心想,如果我用舌尖的話,或許一吻就刺進去了。然後我往側面游移,在鎖骨的凹陷處玩味著她的汗水味。
「啊!」
宏美小姐好像想起忘了什麼似的發出叫聲。長我十五歲之多,又應該早已習慣應召男的女性。卻在我的懷裡顫抖著,我為自己的行為感到驚訝,要是在以前,或許根本不會如此地大膽。
我用手指頭感受著她柔細的髮絲,然後把手伸進她的腦後,調整了嘴唇的角度,這一次給了她一個貨真價實的吻。一開始只是輕輕地碰觸,然後放開,接著加強深度,最後是一個彷彿采尋著她喉頭深處的長吻。
電梯門一開,眼前便是和大廳一樣陰暗的走廊。房間號碼是三個紅色的數字,在牆上閃爍著。空氣中瀰漫著賓館特有的香料混雜著鏽蝕的味道。她拉住我的手。
「阿領,我相信你是個中老手。一邊吻我、一邊走到房間。」
我們用手摸索著牆面,好不容易終於走到位於走廊盡頭的房間。
宏美小姐用顫抖的手打開門鎖,推開門,腳底下是一個只有藍色熒光燈照著的狹窄玄關。通道盡頭有隔間的玻璃門,我們以卧室的黑暗為背景,交纏的影子映在玻璃門上,在玻璃鏡面上,宏美小姐把手伸向牆上的開關。腳邊的照明熄滅了,室內變得一片漆黑,我把手舉到臉的高度,可是甚至看不到自己的手指頭。
「我要你在這裡抱我。只要不留下痕迹,你再怎麼激情都無所謂。」
一邊親吻著,一邊脫下彼此的衣服。睜著眼也一樣只看到一片漆黑的黑暗,讓我們的耳朵和手指變得格外敏感。我鬆開她的內衣,用兩手撐住她的乳房。我舔著在黑暗中看不到的乳頭,感覺跟十幾、二十幾歲的乳房不一樣。雖然沒有那麼有彈性,但那彷彿要將壓下的手指頭整個淹沒的極度柔軟觸感,卻讓我感到害怕。
宏美小姐把手伸向我的腰,用她的手掌摸索著我炙熱的陰莖。我將她的裙子翻上來,隔著她的底褲和長筒襪,輕輕地豎起手指頭搔著她的性器官,那柔軟的東西在兩層布底下扭動著變了形。我把她釘也似的固定在門上,上半身緊貼著她,脫下她的褲子,礙事的短內褲也想辦法脫掉了。咬著我的耳朵的宏美小姐,其沙啞的聲音震動著我的耳膜。
「我想跟你的小弟弟打聲招呼。」
她彎下身體,把我的陰莖含進嘴裡。可能是白葡萄酒的餘溫還在的關係吧?她的口腔好熱,我從她的背後把手伸出去,用好不容易才抵達目的地的中指,摩搓著她那滲著水的長筒襪的接縫處。我的中指以機械般的動作反覆同樣的動作。
宏美小姐一邊捲動著舌頭,一邊左右擺動著腰部,脫下了長筒襪和內褲。只剩下裙子纏在她纖細的腰上。最後宏美小姐用力地吸住陰莖的前端,然後鬆開。強烈的癢感讓我差一點就射出來。
「就在這裡做吧!」
在黑暗中,我知道她把手支在鐵門上,似乎把臀部朝向了我。那如假包換的性器官的味道竄升上來。我用兩手抬也似的將她的臀部掰開。
「這樣好嗎?」
「快點—」
我慢慢地侵入。她的入口雖然很緊,但是裡面卻有相當大的空間。我抽動了幾次之後,她在喘息的空當對我說。
「摸我前面。」
我把手環到前方,將撫摸陰核的手指頭和推進陰莖的時機調配好。她的叫聲在狹窄的玄關長長地迴響著,此時感覺到好像有人從走廊上走過來,是數個腳步聲和無法掌握談話內容的交談聲。宏美小姐抓起我空著的左手,胡亂地舔過之後捂住自己的嘴巴,交談聲漸漸變大,大概是賓館的工作人員,談的是對年輕客人不懂禮貌的抱怨,當工作人員經過我們房間前面時,宏美小姐用力地吸住我的手指頭,發出模糊的叫聲。雖然覺得痛,卻沒有把手指伸回來,心想若不慎流血,叫她把血吞進去就好了。
從陰莖感受到和緩收縮的律動,我知道宏美小姐已經到達了當天的第一次高潮。我們就這樣倒卧在玄關的走廊上,一片漆黑當中只聽到兩人濃重的喘息聲。
宏美小姐坐著將手伸向牆壁,打開玄關的燈。燈剛亮時,燈光就像陽光般刺眼,她立刻將亮度調低,頓時玄關暗得僅能讓人分辨出物體形狀。
她的內衣往上褪開,裙子纏卷在腰際,側坐在木質地板的走廊上,我的陰莖還沒有完全乾涸,仍然翹向半空中。
「我還要。」
她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我的呼吸已經恢複了正常,宏獎小姐慢慢地倒下身體,以四肢著地的姿勢趴在玄關的走廊上。
「剛剛做得好舒服,現在用同樣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