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谷三丁目的醫院,拿到血液沒有任何疾病感染的證明之後,隔天御堂靜香首次打電話給我。才剛剛醒來,還躺在床上,放在桌上的行動電話便響了。我支起上半身接起電話。
「我是森中。」
「阿領,今天下午有空嗎?」
一天的開始聽到御堂靜香沉穩的聲音並不是壞事。
「在酒吧開店營業之前的時間都可以。」
「嗯,那沒問題吧?」
「什麼沒問題?」
「你的第一份工作。放心,對方是我很熟的一個客人。」
才剛剛蘇醒的心臟,突然開始不規則的跳動。
「你聽好,下午兩點在澀谷的Bunkamura碰面。就在那裡的地下室挑空中庭,你知道在哪裡吧?」
「是有一家叫馬可鐸咖啡的書店那裡嗎?」
「沒錯。對方看到你的相片,認得你的臉。工作結束,跟她分手之後打個電話給我。」
真令人驚訝。我以為應召男的工作,應該也有在職訓練之類的教育或實習什麼的。
「可是,我該怎麼做呢?」
「沒有一定的規定啊!請你好好地看著對方,充分發揮你的感覺和知性。一開始要慎重再慎重,等覺得掌握對方的命脈時,就可以變得大膽些。」
這麼抽象的行前教育讓我覺得手足無措。御堂靜香好像想起什麼似的說。
「我也漸漸開始覺得,或許阿東說的並沒有錯。你以那種形式通過了眹良的考試,連第一次見你的阿東也喜歡你,看來你可能有讓人不能輕怱的特質。」
對我來說,他們兩人為何會給我那樣的評價,在我心中依然是個謎。
「那是他們的錯覺,我並沒有那種能力。」
「你以為只有漂亮的臉孔和高超的性技巧才能吸引女人嗎?你那張隨時露出憂鬱苦惱表情的臉,在別人眼中看來是充滿了魅力。自己可以意識到的魅力是非常淺薄的。加油了。就算這次失敗,還有很多工作等著你做。」
「你怎麼知道?」
御堂靜香笑著說。
「我每天都和客人碰面,當然知道。阿領,你得到的評價很好哦!那就這樣了。」
通話突然就斷掉了。我握著行動電話,麻痹似的攤在床上。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做,但兩點約在澀谷碰面,並沒有太多時間在這邊磨菇了。我該先吃個飯吧?而且還必須先徹底地洗個澡,還有刷牙、刮鬍子、整理頭髮。還沒有穿過的西裝不能弄皺了線條,看來我該做的事還有一籮筐呢!
我從床上跳起來,快速地沖向浴室。其實在這間單人房裡,不管快不快,距離薄薄的塑膠門都只有五步距離。肩上披著一條毛巾走那五步路的當兒,我有點了解女孩子的心情了。
和素未謀面的異性碰面,原來是一件非常困難的大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