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響起木門清脆的響聲,連續敲了兩次。御堂靜香什麼話都沒說。卧室的門靜靜地打開了,一個少女站在陰暗的門邊,捧在胸前的銀盤上放著兩個鬱金香形狀的杯子。御堂靜香說。
「如果渴了就別客氣,是冰水喔!」
那個女孩是十七到二十歲之間經常能見到的類型,她輕蹙著眉頭,帶著緊張的表情,默默地走進卧室。木板發出女孩赤腳走動的聲音。她在桌上放下了水杯,回頭看著我。御堂靜香坐在椅子上,把手環上站在她身旁的這個女孩的腰間。
「要跟你做的不是我,是這孩子。」
她定定地看著我,輕輕地拍著發育得很好的少女的腰際。
「眹良,打個招呼。這個男孩子叫森中領。」
少女凝視著我,只是輕輕地點了點下巴。偌大的黑眼珠,即便吊著眼睛看人,眼下還是看不到眼白。穿著麻質睡衣的少女,有著渾圓的肩膀和肌肉均勻的上臂,有如精細的嵌木般、線條非常清晰的鎖骨,集中的乳房,前胸延伸到頸部則有著緊實的肌肉。御堂靜香雖然高,但是纖瘦,而這個少女雖然個頭中等,卻有著凹凸有致的曲線,雪白的肌膚使血管隱約可見,卻又像戲水的大溪地少女一般豐滿。
那一刻,我的目光竟探索著她的身軀。緊繃的衣服,胸口隱約可見略深的色澤,她似乎沒有穿內衣。下腹的陰影也隔過薄薄的布料透出來,白色的布在那個地方濡濕似的成為灰色,大腿與其用修長來形容,不如說像充滿渾圓感的竹竿。無力地垂放下來的右手,指尖還抓著勉強遮住臀部的裙擺。
「阿領,眹良天生就不能說話,不是因為緊張而說不出話來。」
我只覺得喉頭一陣乾渴,卻沒有勇氣走近放著水的桌子。御堂靜香像把小船從岸邊推開似的,輕輕地推著眹良的背。每走一步,她的身影在我的視野中就變得更大。眹良和我一起站到了床邊。
穿著黑色套裝的御堂靜香,彷彿融入牆壁的木紋當中似的,在被華麗的雲層篩濾過的月光當中,站在屋裡的只有我跟眹良。御堂靜香像教官一樣下了指令。
「來吧,試試你的床上功夫。我在這邊看著。」
我把視線投向聲音源。桌上浮起了冒著水珠的朦朧杯影,玻璃杯腳透著黑色的牆壁,無法看清,只有那雙交疊的腳尖籠罩在月光中。明明感覺不到有人在,但卻能夠清晰地感受到來自黑暗中的那道目光,就像一道微小的火焰靠上我的肌膚表面般,雖然只有右半邊的身體曝露在御堂靜香的視線中,但全身卻透著危險的火熱感。
眹良露出兩顆大前齒,輕輕地張開了嘴巴,抬頭看著我。眼前飄來年輕女子的氣息,她嘴巴的味道很淡很甜,要是我不採取任何行動的話,或許她就會在那兒一直站到天亮。我在御堂靜香的觀看下對她說道。
「眹良小姐,請多指教。」
她點點頭,厚實的嘴唇張得更開。貼近一看,臉頰到鼻子一帶的肌肉相當緊實,鼻頭雖然是圓的,卻帶點鷹鉤鼻的味道。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這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在別人的觀察下做愛,而且還要接受評分。以前到底是怎麼做那些我認為無趣的行為啊?忽然覺得之前嘗試過的性愛在這當下好像都變得沒什麼用了。
我把手擱在眹良的肩上,用緊閉的嘴唇堵住她那張開的唇。開始時的吻是輕柔的,我移開臉,從她的目光中確認獲得認可之後,再度深深的一吻。我用嘴唇掰開她的唇,與我的舌頭相疊的舌,似乎是這個世界上最柔軟的東西。
到這個階段,我還能冷靜地思考著,但接下來整個人就都陷進去了。
不記得是誰先倒上床去的,或許是我粗暴地將她推倒的。只記得床上散成圓形的頭髮,及她那從發中央抬起來注視著我的雙眸。在沒有燈光的房裡,眹良的眼睛彷佛一灘底部沉著光芒的黑水。
她舉起手,為我鬆開襯衫的第一顆鈕扣,那游移在我頸部的指腹是微濕的。我鬆開了她一邊的肩帶,失去支撐的豐滿乳房,倏地擴向兩旁。手指一輕觸,她那胸口上的細毛豎了起來,彷彿灑上了一層沙般。我用嘴巴含住她那淡淡的乳頭,將舌頭頂回來的突起物,粗糙地摩擦著我的舌頭表面,然而它的四周卻像天鵝絨一般光滑。
頭頂上方,傳來了激情的喘息聲。眹良只是喘著氣,並沒有發出聲音。靜香冰冷的視線和眹良不成聲的喘息,一再撕扯著我的興奮感。明明已經興奮到極點,可是卻有另一個我,冷靜地觀察著所有的狀況。如果當時抬起頭來,或許可以看到自己的身影彷彿映在漆黑的鏡中,飄浮在床鋪支柱之間俯視著自己。
眹良的每一寸肌膚都柔軟無比。以前曾與腹部肌肉緊實的體操選手交往過,但眹良卻不一樣,她的腰間雖然玲瓏有致,但最纖細的部分在緊實的肌膚底下仍感覺得到柔軟的脂肪,眹良的肚臍夾在像砂丘般平緩隆起的下腹和雙峰之間,縱向深陷。我把舌頭伸了進去,可能搔到了癢處,她扭動著身體企圖閃避,接著我的舌頭游移到線條分明的側腹,舌尖以畫圓的方式游移著,眹良便抖著身體支起腰部。
對我來說,女人的性器官是一個永遠不變的謎題。
幾年前曾經要求一個交往中的女孩子,坐在明亮的窗邊張開雙腿以看清性器官。我試著去拉扯、去掰開、插進手指頭,可是眼前那沐浴在夕陽下的性器官,再怎麼樣都沒辦法讓我看清楚輪廓。
觀看女人的性器官就好像凝視著太陽,企圖去找到光亮一樣。明明看到了,可是卻絕對無法掌握。如果持續觀察下去,我的神經一定會被燒斷。
她們的性器官有層層疊疊的皺摺和邊緣,不斷地改變形狀。可是當我碰觸眹良的性器官時,卻覺得之前接觸的所有形狀都合而為一似的。
我的中指感受到附著在眹良大腿上的愛液,在處處都乾爽無比的身體當中,唯有那個地方聚積了溫柔地粘附在指尖的水。這般的感觸,就像把早已被拋棄了的失焦底片的影像都串連了起來一般。
我沾起粘稠的愛液,用指尖小心地塗抹在陰部四周。孤零零地停留在那邊的性器官,彷彿在訴說著——我什麼都不是,只是一扇門,不用觀察,也不用理解,只要透過我去找尋生命。
我心想,時間不多了,得趕快填滿眹良的身體才行。我感覺到陰莖的前端有一股彷彿要裂開了的壓力,摸起來的感覺好像用薄薄的皮革包住的撞球一樣。被唧出來的血液無處可去,垂直地挺立著,眹良把拆了封的保險套遞來,我用顫抖的手穿戴時,她幫我按住了根部;當我調好腰的位置時,她的手還幫忙誘導。
陰莖的前端進入了眹良的身體,在皮膚被翻起的同時,漸漸融入了愛液當中,全身彷彿變成了一片粘膜般,在右邊感受著那如冰針般視線的同時,潛入了眹良溫暖的水世界當中。
腦海中有人叮嚀著——不能操之過急,必須要放慢速度來進行。可是,眹良的淫水連我的大腿都濡濕了,我的身體徑自起了反應。我想起某天晚上進也搖晃的搖杯。我的身體從一開始就以幾乎要崩壞的最快速度規律地擺動著。
我使儘力氣抽動著,前端整個插到底部,卻被出乎意料的深度給嚇了一跳,趕快抽回來。然而推進去時的抗拒感讓我產生了麻痹,情不自禁地想要進入得更深。我忘情於其中,然而眹良卻表現得相當冷淡。我沒能掌握時機,時而用力抵上去,被汗水濡濕的體毛髮出摩擦的聲音。一方面被眹良的淫水挑起熱情,另一方面卻又感受著御堂靜香冰冷的視線的性愛,讓我有超乎想像的尖銳快感和痛苦,從內側撕扯著我。
不知道經過了多久的時間。我終於在動作當中找到了眹良喜歡的部位和形式,要是我再忍耐一下,應該就可以將眹良帶到當晚的第一次高峰吧?我撥出一點餘裕,將視線從閉著眼睛用嘴巴喘息的眹良身上,移到坐在窗邊的御堂靜香上。
桌上的玻璃杯里的水減少了大約一半,水滴彷佛疲累到極點似的形成了更大的水珠。有著大大黑眼珠的眼睛從陰暗當中回看著我,我知道她的目光在晃動,御堂靜香應該只是在為我的無趣性愛打分數的,可是她卻打從心底感到興奮。在她的注視下,我右半邊的身體好像被澆了熱水一般,突然整個熱起來了,光芒突然集中到陰莖的內部,深嵌在肉里的前端帶著炙熱感。眹良的手用力地抓住我的背,她似乎也正在攀爬最後的一道牆。為了眹良,我必須再忍耐一下。產生這個念頭的一瞬間,我剋制的心倏地蒸發成前所未有的光和熱。
「不行了,眹良小姐……」
眹良從底下抬眼看我,張著嘴點點頭。我知道她還沒有達到高潮。
「對不起……」
之後我再也說不出話來。我儘可能地將陰莖插到深處,結果腹部產生痙攣,讓我彷彿吐出了藏在身體當中的危險毒藥似的連射了幾次。好痛苦。或許是壓力太大了吧?每次一脈動,陰莖的管路就好像有炙熱的鐵球通過一般疼痛。射精次數之多是我前所未有過的,平常在射出二、三次之後,快感就會慢慢地消退,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