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津田良平過了九點半,這才睜開眼睛。剛一挪腦袋就噁心得直想吐,就連什麼時候進的被窩,自己都記不太清楚。直到休息室關門為止,自己的記憶還是有的,然後兩人各自回了房間……
津田良平偏了偏腦袋,慢慢地想著:「貌似我走進了她的房問?」
記憶驟然鮮明起來。沒錯,摩衣子難得喝得東倒西歪,津田良平只好借過鑰匙,幫她打開了房間門,然後又在她的房間喝起威士忌。
「要不是顧忌宇佐美的話……」
這會兒他就該在,摩衣子的床上醒來了。她的模樣跟平常不一樣,簡直就像主動誘惑……
「不,是我自作多情了吧。」
昨天晚上,津田良平也喝醉了,或許只是他借著酒勁,想入非非,說不定摩衣子反倒冷靜。要知道他們兩個人,喝光了兩瓶紅酒,還有後來的威士忌,會朝著利己的方向想,也是理所當然的情況。
「真的沒有做出,什麼奇怪的事吧……」
這下子,津田良平反而不安起來。對他來說,這種經驗是頭一遭。
「早上好。」
摩衣子精神抖擻地朝他地打了招呼,看樣子,並沒有厭惡的感覺,津田良平總算鬆了口氣。
「摩衣子真是厲害啊,我到現在還暈頭轉向呢。」津田良平坐到她的對面,只要了一杯咖啡。
摩衣子落落大方地笑著說道:「女人就是愛逞強嘛,還可以靠著化濃妝掩飾,剛起床那一下真是糟透了。」
「那個……我幾乎都記不得了,昨天沒有對您說什麼冒犯的話吧?」
「別擔心,你很紳士。紳士得讓人吃驚,反倒是我不好意思了……」
「這麼說……摩衣子果然有那種意思!」津田良平感到熱血沸騰。
「她是叫作凍冴子吧?」
「什麼?……」
「你給她打了電話吧?都半夜三點鐘了,你突然說必須給家裡去個電話。」
「我完全不記得了……」
津田良平頓時冷汗直流。這哪裡稱得上紳士,分明是醜態畢露嘛。
他也模模糊糊地有了印象,本來想著跟塔馬雙太郎通完電話,自己就聯繫凍冴子,結果卻給忘了,怕是喝著喝著酒,又突然想起來了吧。
「真是幸福啊,你的妻子。」摩衣子笑著說。
津田良平的頭都痛了,這話聽著就像在狠狠地挖苦自己。
「我跟前夫的關係,就完全不一樣,真羨慕她。」
摩衣子點上一根細煙,額頭浮起一絲憂鬱。
「不說了,接下來有什麼安排?照片大概中午就能送到,還有兩個小時。機會難得,不如去哪兒逛一逛?」
「宇佐美先生不是要過來嗎?」
「他什麼時候到,關我什麼事啊,又不是我請他來。沒人就沒人,反正他自己知道打發時間。」
「那就……我想去舊書店轉一轉,要不然,我總是靜不下心來。」津田良平苦笑著說。
津田良平當然是打算單獨行動,總不能邀請摩衣子,去那種滿是霉臭的地方吧。
「我也去,反正閑著也是閑著,畢業之後,我就再也沒有逛過舊書店了。」
「很無聊的,這兒跟神保町不一樣,沒有成規模的舊書市場。」
「沒關係,這幾天只是在目的地往返,都沒有機會好好感受長野的街道。一想是散步,就不會覺得無聊了。」
「確定沒有問題嗎?」津田良平猶豫不已,「讓您這樣的貴人,將就我的安排。」
「真是個怪人。」摩衣子笑著說。「你我又不是什麼外人,是追尋北齋的同伴,不用瞎客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