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架鎮長謎案 第七章 亨哧的四條證據

這是鎮長失蹤後的第四個清晨,巧克力鎮警察局辦公室里的氣氛有些低沉。原因嘛,當然要「歸功於」剛剛來訪過的那位只會大吼大叫的菲奇太太。

此刻,亨哧兩眼通紅,雙拳緊握,眼睛怒視著窗外。由於找不到罪犯,他只想找人打一架。

巴托呢?垂頭喪氣地蜷坐在椅子上,兩眼一直沒離開過自己的鞋,彷彿那上面正開著一朵美麗的花。

只有龍克很悠閑,舒服地靠在椅子上,兩眼微閉,兩手一刻不停地向嘴裡扔著巧克力,彷彿他的嘴是一部食品粉碎機。

屋裡很靜,只有鐘錶的滴答聲。

巴托率先打破僵局:「龍克,也許鎮長並不是因為競選才失蹤的,我們可能從一開始就找錯了方向。」

「說說你的想法。」

「也許公園節那天,兇手一直在暗中監視著咱們。鎮長在咱們面前出現的時候,他故意給鎮長打了個恐嚇電話,假意讓他退出競選。這樣,當咱們聽到鎮長的電話內容時,就很容易把失蹤案和競選聯繫上。其實,失蹤的原因很可能是因為……」

「情殺!」

亨哧一聲大叫,把龍克和巴托都嚇了一跳。

「沒錯,絕對是情殺!」亨哧像發現寶藏一樣手舞足蹈起來,「哈哈,大前輩、小前輩,我知道兇手是誰了!真正的兇手就是——菲奇!」

巴托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龍克卻饒有興趣地說:「說說理由。」

亨哧用力搓著雙手,十二萬分肯定地說:「首先,在我叔叔失蹤的前一天,那個豬婆——就是菲奇,剛好和我叔叔吵了一架,還吵得特凶,說明他們的感情有問題。第二,叔叔失蹤後,菲奇好像一點兒都不傷心,還整天大吃大喝的。那天我到她那兒了解情況,看見桌上擺滿了好吃的,她居然還挺有胃口。第三,我在我叔叔家衛生間的洗手池裡看到一些剃鬚液的泡沫——就是刮鬍子用的那種泡泡,那種涼薄荷味兒我一聞就知道。當時我沒在意,現在想想,我叔叔都失蹤了,家裡還會有誰用剃鬚液呢?難道是菲奇用剃鬚液刮腿毛?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亨哧得意地重重哼了一聲,「那就是我叔叔買過巨額的人壽保險,受益人正是那個豬婆!」

「嘿,你怎麼不早說?」巴托激動得直抽鼻子。

「你們不是一直說本案和競選有關嗎?再說,我也是剛把這些線索和失蹤案聯繫在一起的。現在看來,菲奇一定有個情人,正是他們兩個設計謀害了我叔叔!菲奇的情人還偽造了一個恐嚇電話,故意轉移咱們的視線!哼,衛生間里的剃鬚液一定是菲奇情人留下的!這對狗男女,我叔叔屍骨未寒,他們就住到了一起,我現在就把他們都捆來!」

說完,亨哧就像憤怒的公牛一樣,掏出槍就要往外沖。

「等一等,亨哧,」龍克急忙把他拽住,「先別那麼衝動。你還記得你叔叔為什麼和菲奇爭吵嗎?」

「我怎麼知道?我一去他們就不吵了。管他因為什麼呢,反正吵架總是事實!」說完,亨哧又要向外沖。

龍克乾脆堵住了門口:「就算兇手真是菲奇,也別那麼急嘛。亨哧,如果你嬸嬸真有一個情人,你認為會是誰呢?」

「是德伯!」亨哧想也沒想就說,「那傢伙,沒事兒總往我叔叔家跑,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倒是有這種可能!」巴托也補充道,「德伯和誰來往都不多,就是和菲奇太太來往最密切,三天兩頭往鎮長家跑。我看,他和這案子一定有關係!」

龍克打了個響指,他覺得這案子越來越有趣了。

「不管怎樣,我們的確有必要去拜訪一下菲奇太太。這案子已經很有些眉目了。」

亨吉鎮長那座帶花園的豪宅就坐落在小鎮東北角的花生街上。

這是一條風景怡人的街道,緊挨著樹木蔥鬱的巧克力鎮公園,是鎮上唯一的富人街。

此刻,龍克他們就站在鎮長家的院門前。雖然已經按了三次門鈴,裡面卻連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巴托的臉色變了:「難道菲奇被兇手殺人滅口了?」

大家正要往裡沖,菲奇那啤酒桶般的身影卻一搖一擺地從二層白色洋樓里挪了出來,費力地挪到了大門旁。

「龍克,」「啤酒桶」怒氣沖沖地問,「你還沒有鎮長大人的消息嗎?」

「我們已經找到一些頭緒了,今天來,正是要向您再了解一些情況。」

「找到頭緒了?」菲奇不但沒高興,反而有些驚慌,臉上的怒氣也少了許多,嘴裡嘟噥著,「還了解什麼情況?我知道的不都跟你們說了嗎?」

龍克注意到,和四天前相比,鎮長夫人不但沒因鎮長失蹤而消瘦,反倒胖了一些,臉上的氣色也出奇地好,讓人不能不懷疑她的清白了。

鎮長家的客廳十分豪華,傢具都很名貴,上面擺了不少不知真假的古玩。靠牆是一排真皮沙發,正面的牆上掛著許多巨幅世界名畫。桌上的熏香爐里冒著香氣,熏得人有些睜不開眼。

龍克在屋裡走了幾步,停在了世界名畫的前面。

「菲奇夫人,聽說鎮長在失蹤前一天的晚上曾經和您爭吵過,有這回事嗎?」

菲奇愣了一下,隨即暴怒起來:「聽著,這些都是家庭隱私,你無權知道!」

「如果這件事關係到亨吉鎮長的失蹤案,我就有權知道!」

望著龍克那從面具後面射出來的犀利目光,菲奇終於軟了下來。

「好吧,我可以告訴你,我懷疑鎮長正在和一個女人秘密來往。」

「您有證據嗎?」

「廢話!要是有證據,我早把他的腿打斷了!」

巴托和亨哧對視了一眼,他們突然覺得亨吉鎮長失蹤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可以躲開母老虎一樣的老婆了。

「我們換個話題。聽說亨吉鎮長上了巨額保險,而受益人正是您,對嗎?」

菲奇的胖臉又開始哆嗦起來:「什麼?你……你敢懷疑我?」

「還沒到懷疑的程度,不過任何案件總是有動機的,尤其是那些有預謀的案件。我們現在只不過是在尋找作案動機而已。」

菲奇不再說話了,她開始不住地擦汗。

龍克繼續欣賞牆上的畫,他總覺得這些畫有些奇怪。當警長的目光從名畫中間的那幅亨吉鎮長的巨幅肖像上掃過去的時候,他突然感到畫像的眼睛動了一下!

龍克一驚,臉上卻不動聲色,假裝繼續欣賞畫像,可眼神卻只盯著一個地方——畫像的眼睛!

這時候,門鈴突然響了,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門外沒人,地上有一封信。

菲奇把信拿回來,只看了一眼就尖叫起來,那表情就像看見了一條毒蛇,而且一定是劇毒的眼鏡王蛇,不然她的酒桶身子也不會跳得那麼高。

龍克接過信。極普通的信封信紙,信封上沒有字,信紙上有一段用報紙剪字貼成的話:

今天中午兩點前,把五十萬現金放到騎士街從北向南數第五個垃圾桶前面,要用今天的《巧克力鎮報》包好。記住,鎮長現在在我們手裡,報警只會使他喪命!錢到放人。

巴托驚叫起來:「亨吉鎮長真被綁架了!」

亨哧吼得更響:「這群渾蛋,敢綁架我叔叔!看我不砸爛他們的腦袋!」

龍克也有些吃驚:「菲奇夫人,看來鎮長真的被壞人綁架了。咱們必須按綁匪說的去辦。請您把錢準時放在指定地點,只有這樣,我們才能順利抓住罪犯,營救鎮長。」

「這不可能!」菲奇又跳了起來,比剛才還高,「休想讓我給那些騙子白送錢!那可是五十萬哪!」

一絲笑意滑過警長的眼睛:「您怎麼知道這是白送錢呢?」

「這還用說嗎?」菲奇的臉漲得通紅,「鎮長已經失蹤四天了,綁匪現在才來要錢,這正常嗎?鎮長肯定已經死了!」

「的確有這種可能,但這只是一種可能啊。只要鎮長還有一線生還希望,我們就應該努力營救。難道您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平安歸來嗎?再說,亨吉鎮長在銀行的存款也是付得起贖金的。」

這下菲奇無話可說了,她像是心臟病突發似的,雙手捂胸、滿臉痛苦地跌坐在沙發上。這五十萬贖金讓她的心都碎了。

「要是付了贖金還救不回鎮長怎麼辦?」菲奇帶著哭腔,怨毒地瞪著龍克。

「有這種可能,」龍克假裝苦惱地說,「我們只能儘力將錢財追回。不過,這一切得在確保鎮長人身安全的前提下進行。好了,菲奇夫人,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請您馬上去準備贖金吧,我們也要去準備一下了。」

當龍克他們離開鎮長家時,菲奇正在將一套昂貴的茶具奮力摔在牆上——她簡直被氣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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