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章 全不知、小圖釘和小花臉遇到小花馬以後發生的事

旅行家們在動物園裡逛了一天,那裡有許許多多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的動物。直到傍晚,他們才回到旅館,吃完晚飯就睡覺了。這次良心沒有折磨全不知,他很快就睡著了。

不過,要是有人告訴他說,被他變成小人兒的這三頭驢裡面,根本就沒有小書頁的話,他就不會這麼快就睡著了。原來,報紙上登錯了,其實,人們把小書頁變的那頭驢送到馬戲團去了,可是卻錯誤地說成是送到了動物園去。因此,小書頁仍舊呆在馬戲團里,而動物園裡的三頭驢反倒變成了三個小人兒。第一個叫做小花馬,第二個叫做小亂踢,第三個叫小鞋子。儘管在動物園裡,人們也拿小鞋子當做驢,可是實際上它是騾子。大家都知道,騾子是一半兒象馬,一半兒象驢的動物,他比馬要小一些,比驢又稍為大點兒。小亂踢和小花馬的個兒和普通的小人兒一樣高,而小鞋子卻要高得多。他的個兒有九個半指甲那麼高。指甲——這是小人國的長短標準。折換成咱們的尺寸,一個指甲就等於一又四分之一厘米。一又四分之一厘米乘上9.5就等於這個小鞋子的身高。

所有這三個傢伙——小花馬、小亂踢,還有小鞋子,都對他們自己身上發生的變化感到奇怪。最使他們奇怪的是他們用兩條腿,而不再象過去那樣用四條腿走路了,他們也不知道怎麼馬上就會講話。他們特別感到驚奇的,是蹄子變成手指了。這使他們感到非常好笑。他們中間隨便誰一瞧自己的手或者哪怕是一根指尖,立刻就會笑得發起抖來。

但是,無論是小鞋子也好,小亂踢也好,小花馬也好,都說不清這有什麼好笑。總之,他們都是不愛動腦筋的小人兒,一想起什麼,就立刻干出來。關於這些,讀者以後自己會明白的,因為以後還會遇到他們。

全不知和小花臉第二天醒來以後,就開始考慮,他們再到哪兒玩去?要不要再上動物園?小圖釘說,最好乾脆逛大街,瞧瞧他們到現在為止,實際上還有仔細看過的城市。

吃過早飯,三位旅行家就下了樓梯,走出旅館,來到街上。這時寬廣的人行道上已經有了成群的行人。早晨清新的空氣,使人神清氣爽。微風吹來了一陣花香,這是順著人行道栽的許多花兒發出來的。太陽剛剛升到屋頂上空,曬到行人的肩上、背上、臉上、額上、鼻子上和耳朵上。因此,大伙兒的臉上都是樂乎乎、喜洋洋的。

全不知和他的夥伴們在人行道旁邊瞧見一個穿白圍裙和亮晶晶的黑膠靴的小人兒。他名字叫小留海。他手裡拿著橡皮管,正在澆花兒。水流從管子里猛射出來,小人兒靈巧地把水澆到花兒上,盡量不使一滴水濺到行人。

旅行家們在不遠的地方停下腳步,不由自主地觀看他的工作。這時候,遠處又出現一個小人兒,他穿著緊身窄袖的綠色短上衣,黃綠色的褲子,帶著帶橙黃色的穗兒的小帽。全不知立刻認出他是昨大由驢變成的小人兒。這正是小花馬。他從早晨就在城裡逛盪,東瞧西瞧,不知道幹啥好。他一瞧見有人澆花,也停下來瞧著。他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用皮管噴水。他說:「喂。給我拿一會兒管子,我也想澆澆花兒。」

小留海和藹可親地笑了一笑,把管子遞給小花馬說:「請拿去吧!」

小花馬高興極了,用雙手接過,把一股水直往花兒上澆去。

「您把水管子抬高一砦,讓水從上面淋到花兒上。」小留海說。「您把水流筆直噴過去,會損害植物的。」

小花馬規規矩矩地把水管子高一些。

「瞧,這就對了!」小留海高興地說。「我看,您澆花倒挺在行。您就干一會兒吧,我回家去一趟。當然,要是您不感到麻煩的話。」

「不,不!哪兒的話!不麻煩!」小花馬回答說。

小留海走了,小花馬獨自繼續澆花兒。由於水的壓力,管子在他手裡不斷地哆嗦。小花馬覺得好象管子變活了,他驕傲起來,認為自己在干一件了不起的事情。突然他發現前面站著的全不知、小圖釘和小花臉,立刻想出了一個壞主意:「噯,要是我澆他們一身水,看怎麼樣?」

他剛起這個念頭,雙手就把水管子轉向全不知,從頭到腳澆了他一身。

「哎呀!」全不知大叫一聲。「你幹嗎要澆我?」

小花馬裝作沒聽見,把水流轉向另一邊,然後好象偶然地,又往全不知身上澆去。全不知氣得雙腳直跳,正想跑過去懲罰懲罰這個挑釁者,但是小圖釘抓住他的手說:

「咱們離開這兒!你要打架,簡直不象話!」

三個人轉過身,正想離開,可是這時小花馬又把水龍頭對準小圖釘的後頸澆去。

「哎呀!」小圖釘尖叫一聲,感到冰涼的水鑽進了領子,流了一背。

「你這傢伙,還澆小圖釘!」全不知氣得發火,喊了起來。「瞧我給你點兒顏色看看!」

他奔向小花馬,打算從他手裡搶過管子,可是小花馬把管子轉到另一邊,水流射向人行道,澆在行人身上。全不知儘力想抓住水管,就從側面走過去,可是小花馬轉過身子,拚命用腳踢他。

「好哇,你還踢人!」全不知喃喃地說。

他終於抓住了水管,想從小花馬手裡奪下來,但是小花馬不給。水流嘩嘩不停地從水管子里噴射出來,一會兒澆向這邊,一會兒澆向那邊。行人怕挨澆,連忙逃到遠處的人行道兩邊,擠成一團。他們怎麼也不明白,為什麼好端端澆他們一身水。有一些人向全不知和小花馬高聲喊叫,讓他們別淘氣,可是全不知和小花馬絲毫不理睬,還是一個勁兒地爭奪水管龍頭。

「得把他們的水管搶下來!」有人說。

「對!」人群里有人大叫。「大伙兒都上去搶管子,他們就澆不成了。」立刻就有一個帶頭的。這是一個名叫小梭魚的小人兒。他穿著鮮艷的棕色運動衣,戴著闊邊帽。

「來呀,弟兄們,跟我來!」小梭魚叫喊著,奔向前去。

小花馬瞧見這種情況,就把水流向他劈面噴去。小梭魚的帽子從頭上掉了下來,滾在街上。

「站住!站住!」小梭魚不顧帽子邊跑邊喊。

全不知趁這機會,一把奪下了小花馬手上的水龍帶。可是小花馬並沒有發慌,他雙手抓住水龍頭,使勁一拉,把它從皮管上拔了下來。全不知想用還在不斷地噴水的皮管打他的腦袋,可是,這時從四面八方跑過來的小人兒抓住了他的雙手。

小花馬瞧見事情糟了,把水龍頭一扔,溜之大吉。

全不知的四周,轉眼間圍起了一大堆人。整個人行道,甚至馬路上都擠滿了小人兒。汽車開不過去,街上被人群圍得水泄不通。不知從哪兒跑來一位民警,大聲地嚷著:

「請大家散開!別妨礙交通!」

「這個人往別人身上澆水!」小梭魚用手指指著全不知喊著說。

「我沒有澆水!」全不知叫了起來。「我自己還挨了澆呢。」

「大家瞧他!」小梭魚喊著。「他還挨澆哩!哈哈!」

又有許多小人兒從四面八方往出事的地點跑來。人越聚越多。汽車堵滿了整條大街,一直到十字路口。可憐的民警急得團團轉。

「大家散開,請大家散開!」他喊著。

叮是誰也不想散開,目睹這一切的人不走,是想把這一切都講給沒有瞧見的人聽,而那些沒有瞧見的人呢,他們不走,是一定要見見全不知。民警想,要是小無知還在街上,那誰也不會走的,所以決定把他帶到派出所去。

民警拉住全不知的手,向轉角一個巷子里停著的汽車走去。小圖釘和小花臉看見民警把全不知關進了汽車,連忙向他跑過去大喊:

「把我們也帶去!把我們也帶去!」

可是汽車已經開走了,小圖釘和小花臉拚命地跟在後面跑。但這頂什麼事兒呢?他們哪兒能趕得上汽車?他們很快就遠遠地落在後面了。還好。派出所並不遠。汽車拐丁一個彎兒,過了兩分鐘,就停在一座單層平房旁邊。陽光照得圓形屋頂上塗的銀色顏料閃閃發光。小圖釘看得很清楚,民警和全不知從汽車裡出來,向這座房子走去。

全不知由民警帶著走進大門,到了一間明亮寬敞的房間里。在這兒他瞧見另一位民警坐在一把圓形的轉椅上,他面前的指揮台上安裝著各式各樣的開關、電閘、送話器、電話和擴音器,上面掛著排成四排的球形電視銀幕,總共五十二塊,象看鏡子一樣,可以在上面看到五十二個十字路口和那兒的房屋、來來往往的汽車、行人和街上發生的一切事情。房間的中央也掛著一個同樣的球形銀幕,不過尺寸要大得多。

兩位民警——帶全不知的那位和坐在指揮台前的另一位——穿著都和別的小人兒一樣,不過,為了讓別人看出這是人人都該聽從的民警,頭上戴了一頂發亮的消防隊員戴的銅盔。坐在指揮台旁邊的那位民警是個矮胖子,名叫小哨兵。那個帶全不知的呢?是個瘦高個兒,大家管他叫小警笛。

民警小哨兵看見民警小警笛帶來了全不知,就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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