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山鶉屁股(5)

於是,我還沒有敏感到一個細微的過失就讓我失去理智的地步。我深知應該給別人做自己想做事情的權利;再說了,雅森特·羅森和她嘴裡的蟑螂出生在邦迪邦迪,法國東北部市鎮。--譯註有著骯髒樓梯籠子般的貧民窟,所以,我對她,要比對「您能否-逗號-接收一下」夫人那可是仁慈得多了。

然而,悲劇發生了:聽到「隨便應付一下」之後,驚跳起來的並非我一個人,還有某某先生,他也是如此,當我們四目相對時。從這一剎那起,我確信我們都是語言的志同道合者,在對待語言的共同痛苦中,揭穿我們自己,使我們的身體顫抖不已,並使我們心裡的恐慌不安昭然於天下。某某先生用異乎尋常的眼神看著我。

一種窺伺的眼神。

這時他對我說道。

「您認識阿爾登一家嗎?有人對我說這是一個不同尋常的家庭。」他對我說。

「不是的,」我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我並不是特別了解,這個家庭和住在這裡的其他家庭一個樣。」

「是的,一個幸福的家庭,」羅森太太說,她明顯有些不耐煩了。

「您知道,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我嘴裡嘟囔道,為的是儘快脫身,沒有什麼可說的。

「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他對我說,並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突然我又打了個冷顫。

沒錯,我發誓,我顫抖了--不過似乎是不自知的,是一種不由自主,這種感覺超出我的想像,使我無法應付。

禍不單行,列夫選擇在這個關鍵時刻在我們的腿邊穿梭往來起來,並友善地在某某先生的腿上蹭來蹭去。

「我有兩隻貓。」他對我說道,「我能知道您的這隻叫什麼嗎?」

「列夫。」雅森特·羅森替我說了,她的講話到此為止,她的胳膊從某某先生身邊掠過,向我道謝,沒看我一眼,就要帶著某某先生到電梯里。他極為優雅地將手放到她的前臂上,輕輕制止了她的動作。

「謝謝太太,」他對我說完後,便任由那隻母雞把他領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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