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篇 第一百一十一章

遠望大隊人馬向自己所在之處靠近,黑髮劍士暗想,(大伙兒比預計的還要早到,看來是捷德尼亞方面的行動步調比我預估的要快些。)

當見到隊伍的率領者時,「大首領,你們來得很快喔!」

「因為我們當時已經在進行準備,所以接到那孩子帶回的信後,不用多少時間就能出發。不過……那個稱呼是什麼意思?」對方疑惑道。

「沒什麼,只是我以大家為演員編出一部戲,那是你的角色。」

「編戲的都是騙子,這話果然沒錯。」旁邊的女性嗤之以鼻道。

「那這齣戲的內容是什麼啊?我演什麼?男主角嗎?最好多給我些香艷場面。」背著大劍的男人用輕佻的口氣問。

「等等我就會跟大家說明,之前演員不夠,所以我只好喬裝代演其他人的角色,現在演員已經到齊,最後結局終於可以順利演出,就等開幕時間到了。」

將近黎明時分,「紅胡」盜賊團在和「芬里爾」盜賊團約定的地點等待,而幾個附近的小團體也和他們在一起。

會特地選擇這塊凹入森林中的空地等候迎接,是因為三面都是樹林的環境最適合實施他們的計畫。

進入空地的入口處點著幾堆火好方便來者發現他們,空地上還有一包包東西架疊著。

可看見一片移動的陰影向這裡過來,應該就是盜匪們所等待的目標。

數百人穿越入口的火堆進入空地,在離等候者們有段距離的地方停下,為首者出聲,「你就是紅胡的頭目嗎?你們人手好像比原本聽說的多些。」

「這位想必就是『芬里爾』的大首領了,因為知道您要前來,所以我趕緊召集本郡其他好漢們加入,一起表示對大首領的臣服。」諾曼搓著手諂媚地說。

「嗯,做的很好。」騎在馬上的對方輕描淡寫地誇上一句。

「謝謝大首領的稱讚,這兩邊都是我們準備的貢物,還請各位統領們點收。」

「紅胡,你搞什麼鬼,為何要獻給大首領的東西都有油污味。」此時旁邊一名騎馬者斥喝道。

「那就沒辦法了。」說完,諾曼大喊道,「動手!」

聽到命令的部下們立刻將火把投向兩邊成堆的「貢品」上,瞬間燃起熊熊大火。

近千的盜匪們分成六路,從樹林內吶喊著蜂湧而出,靠近出口的兩隊在外面潑油點火,以防對方驅馬衝出包圍。

「帕威魯的狗賊們,想要咱們進貢臣服,吃屎去吧!」

「你們賞金挺高的,今天就通通把腦袋留下。」

普羅西亞盜匪們不是罵著粗口,就是發出恫嚇,只等首領們一聲令下同時進攻。

「我看鬧劇演到這裡就夠了,吹行動號吧!」被稱做大首領的人說。

部下聞言立刻用力吹響號角,第一聲剛吹完,吹出第二聲時,四面八方都響起回應的號音。

這才發現在自己的埋伏之外,對方也有埋伏,盜賊們面面相覷,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第三波的號響,此起彼落,當這陣號聲結束時,盜賊們原先躲藏的樹林中出現大批隊伍,空地出口處的火牆也被人用預備好的沙蓋熄,數百人突入和先前進入者連成一氣,外面則有近千兵力和過百騎兵封住出口。

此時破曉的陽光已劃開天幕,眾盜賊團總算能看清目前形勢,敵人已經四面包夾,他們卻完全暴露在空地上沒有良好掩護。

近千人的隊伍像把劍般刺入己方陣形,又有素質上的優勢,對手無論是要前進截斷兩邊、個個擊破,還是選擇左右橫掃、蹂躪踐踏,盜賊們都是很難抵擋的。

光是眼睛看得到的兵馬,估計就不止三千,而從號角聲來判斷,森林深處還有不少,敵人應該有五、六千人以上。

幾百帕威魯馬賊突然暴增十倍不止,所有盜匪都慌了手腳。

「通知各隊立起旗幟,準備進攻。」總指揮者下令,各隊都照指示行動。

「普羅西亞軍旗,他們是正規軍,不是馬賊。」有盜賊驚聲喊道。

「我知道那隊旗,是貝爾根的怪物們。」也有人恐慌地大叫。

「我們被那群馬賊耍了,他們讓大家聚集起來再通知要塞的怪物們,這樣就能接收各郡的地盤。」

「不對,這一開始就是怪物們的陷阱,根本就沒什麼馬賊團。」

「他們打算趕盡殺絕,大家死定了。」

盜匪們亂鬨哄地鬧成一團,眼見這種情況,認為是大好時機的指揮官準備發出攻擊命令。

「師團長大人,請等一下,雖然戰力懸殊,可是直接攻擊多少會有傷亡,要是他們往樹林突圍也難免會有走脫者,可以先勸降來減少傷亡。」有人阻止道。

「可是不趁這時攻擊而先勸降的話,盜匪就有機會從混亂中鎮靜下來,那時要對付和圍捕的困難就會增加。」也有不同意見。

諾修這次共帶出四千六百人進行圍剿,兵力約是盜匪的四倍,但是要完全包圍的話卻稍嫌不足。因為森林的地形無法排出嚴密隊列,必須部署更多兵力,所以讓林中的部隊多配幾隻號角,製造防禦厚實的假象。

慌不擇路的盜賊更有可能向看似有重兵部署的林中強闖而逃脫,但勸降也未必能減輕多少傷亡,除非能讓盜匪相信投降就可確保生命安全。

但時機稍縱即逝,他必須儘快下決定。

「師團長大人,可以讓我來勸降嗎?這工作最重要的就是名聲和信用。我發現自己在民間還頗有名聲,應該可以讓不少人投降。」有位肩上停著黑鳥的騎士出聲道。

「你的名聲?真可笑,團長,我們還是直接攻擊吧!」菲莉亞不屑地說。

「知道你是誰的話,應該沒人會投降吧!」謝布爾也不認同。

「說真的,就因為太有名了,所以我也不認為你適合去。」

不止多尼爾,連萊安、維黛安都不贊成由他勸降。

「勸降是有技巧的,沒人比在下更合適,我敢向各位保證,一定會有效果的。」穆信誓旦旦地說。

「好吧!既然這麼有把握,就讓你試試。」諾修不顧大家反對而允諾,以他的立場來說,成功固然是好事,失敗也可以稍挫這人的氣勢。

「那麼得讓本隊退後兩百尺,空出一塊地方來,亞雷克,麻煩對我施用擴聲術,好讓所有人都能聽見我說話。」他提出需求,別人也加以配合。

發現正規軍們直接威脅己方的隊伍突然後退,盜賊們都停下吵鬧注意事情會如何變化。

一名騎士走出正規軍隊列站到前方空地上,停在他肩上的黑鳥突然展翼振翅。

許多盜賊看了倒吸一口涼氣。

「黑翼的死神。」有人低聲喃喃道。

「貝爾根的惡魔。」也有人臉色蒼白地說。

黑髮騎士吸氣蓄勢後以驚人的聲音大吼:「這些該死的盜賊首領們給我聽著,雖然其他人只要投降都可以減刑不死,但是你們一個都別想活。我要把你們大卸八塊再用木樁釘起來,讓靈魂永世不得安息。」

這番宣言不僅震撼盜賊們,連騎士團成員都嚇一大跳。

「那個渾蛋,這分明是宣戰。」

「我早說過不能聽他的。」

當騎士們還在議論紛紛時,盜賊團卻發生變化了。

「鐵爪」盜賊團的首領「疤臉」怒吼著:「放屁!有種現在就殺過來。」話剛說完就感到背後一陣錐心刺痛。

他咬著牙回頭,發現往日的得力部屬在背後目露凶光。

「首領,為了大家好,就請你先上路吧!死在那惡魔手上只會更慘。」

「叛徒。」這成為疤臉說的最後一句話,講完便有更多利刃刺入他體內。

「疾風」漢姆林則嘆了一口氣,「兄弟們相處這麼久,我不想拖累大家,你們投降吧!我不想死在惡魔手上。」說完便將腰間短刀插入胸口。

「首領。」他的部下悲傷叫道。

此時旁邊小團體的首領握著劍說,「別靠過來,我可不會像他那麼傻。」

這話讓「疾風」成員的悲傷瞬間化為怒火,揮著武器砍殺過去。

「紅胡」諾曼揮著武器,「你們別亂來,我可不會獨自去死。」

「太難看了,首領,反正都要死,由我們動手還比較好,你就成全大家吧!」說完眾人一擁而上。

騎士們目瞪口呆地望著盜賊團里所發生的血腥殺戮。

「鐵爪」盜賊團那一路最先舉起白旗,剩下的也陸續投降。

除「疾風」漢姆林和「血蜥蝪」賽揚及兩位小首領自盡外,其他首領都死於部下之手,「紅胡」諾曼和「暗夜」奧茲及四位小首領更被當場分屍,許多部下都提著屍塊表明自己參與殺死首領,以盼望進一步減刑。

「真是可怕的煽動方式,表面是誓必殺掉那些首領,實際是要讓其部屬們確信頭目死後投降就可保命減刑。」有高級軍官說破其手法。

「名聲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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