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逆轉——難以想像的真相

「但我的目的沒有達到。」他失神地說,「亦水岑,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你是怎麼看出破綻的?」

不多一會兒,申宣的雙手被捆了起來。阿陽滿意地說:「好了,遊戲結束了,是嗎?」

「也許還沒有。」

「那個教授也被他殺了,屍體可能就在附近。」

「等警察來了會找到的,那樣這傢伙就逃不掉了。」

「亦水岑,你幹了件錯事,」作家喃喃地說,「這傢伙是個魔鬼,你卻放過了他。」

「我不是天使。」

阿陽站在申宣面前:「那個鈍刀在哪兒?當初就是你們綁架我的吧?」

申宣哼了一聲:「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別裝了。」阿陽說,「你就是故人,你設這麼大一個局到底是為了什麼?就為了讓亦先生難堪?六年前你已經贏了。」

「我根本不是什麼該死的故人!」

「難道你不是在電話里自稱故人嗎?你很多時候都躲在這個地下室,用西區的磁卡電話打給亦先生。」

「我從沒打過電話,你們這些白痴。」申宣扭過頭,意味深長地看了陽濁一眼,「你們為什麼不問問他?」

「什麼?」陽濁用虛弱的聲音說,「你是什麼意思?跟我有何相干?」

申宣咧開嘴笑笑:「你幹得一點都不出色,陽律師。」

「啊!」阿陽叫道,「你是說……陽律師……陽律師才是……」

「不,陽律師不是故人。」亦水岑說,「他的事情慢慢再說,但我確信他不是故人。也許聰明的調色師也產生了誤會。當然,調色師本人也不是故人。」

「那麼?」阿陽不解地看著他,「難道真是那個教授?」

「跟教授沒關係,我確信故人就站在我身邊,」亦水岑轉過頭,「你說呢,庄先生?」

一剎那間,庄信的目光和亦水岑的目光交織,一種駭人的氣氛迅速擴散開來。

「你才是那個故人,不是嗎,作家先生?」

這句話像炸彈在眾人腦中炸響,就連申宣也吃驚地看著作家。

只見作家向後退了兩步,他的臉漲得通紅,搖著頭說:「不,亦水岑,你的注意力放錯了方向,申宣才是你的敵人,你得殺了他。」

「而你是故人,是不是?」

「不,你得殺了他!」作家忽然歇斯底里地叫起來,「你得殺了他!」

亦水岑的槍頭移動了方向,正指著作家:「作家先生,冷靜點,你的目的就是讓我殺了申宣,對不對?這才是你設計的謀殺,就像利用華默殺掉顧金城那樣,很有創意。可是我不明白,既然你有這等本事,而你又執意要申宣死,為什麼不親自殺了他?」

「不,應該殺他的是你。六年前他就從你手中逃脫了……」

「為什麼要這樣做,故人?」

作家停止了叫嚷,他喘著粗氣,臉上的肌肉在顫動。

忽然,他飛起一腳,踢掉了亦水岑手中的槍。這是亦水岑沒有想到的,作家本來有傷在身,現在的動作卻如此敏捷——作家看見那把槍飛到牆角後,迅速向後退開,然後大喊一聲:「鈍刀,你在哪裡?」

鈍刀突然應聲從門外走了進來,一臉陰笑地看著眾人。原來這傢伙一直躲在那裡。

阿陽立刻緊張起來,陽濁也向後縮了縮。

「鈍刀,你搞得定嗎?」作家問。此時的庄信再也不是那個溫文爾雅的作家,他臉上閃爍著冷峻的光芒。

鈍刀笑了笑:「一個半死不活的律師,一個應召女郎,一個沒有槍的冒牌偵探,我會有問題嗎?」

亦水岑向後退去,他知道鈍刀腕力驚人,一定要防止他突然襲擊。

鈍刀撲了上來,亦水岑感到兩股力量把自己的肩膀往下壓,接著他站立不穩,摔倒在地,鈍刀騎在他身上,狠狠地掐住他的脖子。任憑亦水岑使出全身力氣,也無法掙脫開來。

阿陽看見牆邊的槍,她慢慢向那方向移去。

而作家早已注意到了她的動作,擋在了她的面前。

「這到底是為什麼?庄先生!」阿陽哭著叫道。

「這不是我的錯。」作家說。

「住手!」忽然傳來一聲吼叫,作家回頭一看,華默出現在門口,手中握著槍,鈍刀一愣,鬆開了亦水岑。

「華默,你遲到了!」亦水岑高喊道。

「不算晚。」華默將槍口對著鈍刀,然後他慢慢移動到作家身邊,「看來,耍我的人就是你!」

「小心!」亦水岑剛剛叫出聲,作家已經撞向了華默,然後兩人滾在地上,扭打在一起。作家身上纏著繃帶,沒想到他還有如此力氣。

鈍刀見狀,立刻重新掐住亦水岑,「沒時間讓你慢慢斷氣了。」說著,他另一隻手從腰間抽出一把刀來。亦水岑看到那刀尖朝著自己脖子直刺過來。

「砰」的一聲,鈍刀應聲倒地,尖刀也掉在了地上。

華默手中的槍還冒著煙,他是倒在地上開的槍,子彈準確無誤地擊中了鈍刀的胸口。亦水岑把鈍刀推開,這個惡棍再也沒有一絲力氣了。

「亦水岑,」華默叫道,「告訴我,他就是殺黃昆的那個人,對吧?」

「對。他就是那個面具殺手,你終於親自擊斃了他,做得好,華警員。」

此刻,作家癱坐在地上,望著眼前的一片狼藉出神,其他的人都看著亦水岑,希望他作出解釋。

亦水岑點上一支煙,平靜地望著作家:「說說,為什麼要做這一切?」

作家苦笑了一聲,目光盯著申宣,彷彿要把這個人穿透。

忽然門外有響動,大家的神經不禁又緊張起來,但進來的人是南宮。

「天啊!這裡發生了什麼?」他看見鈍刀倒在地上,「亦水岑,你用我的槍擊斃了他?」

「不,是華警員做的,他是為了救我,就像當初在顧金城家救人一樣。」

「這一切是怎麼回事?華默,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是我通知他的,我們需要他的幫助。」

亦水岑花了一陣工夫向南宮講述事情經過。南宮驚得合不上嘴,「什麼,作家才是故人?」

「對。作家先生導演了最後這場戲,殊不知我也在演戲。」

「這麼說你早就開始懷疑他?為什麼不告訴我?」

「因為我並不肯定,況且,演戲總是投入一點才好,你忘了嗎?要演得傳神,最好認為自己就是那樣的人,這是演員路東在電影中給我們的啟示。」

「這到底是他媽怎麼一回事?亦水岑,你能完完全全告訴我嗎?」

「事實上我也不知道事實,我只是依靠一些線索,裝成作家希望的那種樣子罷了。我想,不妨讓作家自己來講講他的故事。」亦水岑面向作家,「庄先生,就像你說的那樣,我們從來都不是敵人,你能告訴我事情的真相嗎?」

庄信已經是滿臉淚水,他抬起頭來:「亦水岑,你已經大約猜到了,不是嗎?」

「我相信申宣是殺害陳若梅的兇手,而且,他很可能就是陳若梅那個神秘的愛人,對嗎?」

庄信點點頭。南宮吃了一驚:「你說陳若梅的那個愛人是申宣?」

「是的,他殺了鍾愛自己的人,並用她的血來作畫。他真的是個變態。作家曾對我說過,他遭到陳若梅拒絕後就同她斷絕了來往,而我猜,這恐怕是不準確的,因為作家被這個女孩深深吸引了。」

庄信神情恍惚地點點頭:「說得對,阿梅是我一生都不能放棄的女孩。」

「作家,不妨慢慢講來。」

作家開始了敘述。

「阿梅作為我的書迷和我交往,我以為她是喜歡我的,直到後來她說她喜歡的僅僅是我的書,我感到很傷心,但這是她的想法,我不能強求什麼。我們還是像普通朋友那樣有聯繫。但我對她的愛一點也沒減少,反而越發增強,你們不知道阿梅是個怎樣的人,也許她不是很艷麗,但絕對是個奇異的女孩,她的言行中帶著深深的智慧和悲憫,對我來說,這就像是毒品,讓人慾罷不能。

「我想,我一生都會這樣默默地愛她,她作為我的朋友我已心滿意足了。可是,誰能想到,她真正愛的人卻是個惡魔。

「申宣,這個調色師,他的性情和才智都異於常人,又表現得像一個藝術痴狂者,也許這正是阿梅愛他的原因。阿梅那樣的女孩,她是沒有辦法去愛上一個正常男人的。另外我想說,這個申宣還有一種魔力,他能自然地把握人的精神需求,讓一些對藝術感興趣的人很快把他當做好友。周立就是例子。

「也許申宣並不希望別人知道阿梅和他交往,也許阿梅自己也想將這種關係保密,所以他們的關係並不公開。阿梅為了掩人耳目,和周立保持著表面戀人的關係。我想,那很可能是申宣這個變態要求的,為了他阿梅什麼都願做。

「但是這個雜種根本不理會阿梅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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