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卧底監獄 8、他在考驗我

我也上床睡覺,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感覺脖子很難受,呼吸困難。

我睜開眼睛,我驚呆了,戚軍正瞪著眼睛,雙手按著我的脖子,他是要掐死我。

他冷笑道:「你不想問我殺誰嗎?現在告訴你,我殺的人就是你!」

我使勁掙脫著,一把就把他推開了。

他很委屈,下了床,又回到了自己的床,呼呼睡了起來。

第二天,戚軍對於他所做的事,一無所知。

暈,他一直在夢遊。

昨晚監區里確實死了一個人。

那個人是用鞋帶把自己弔死的,上吊的地方令人無法相信,因為他,他就弔死在床鋪上,把繩子系在二層鋪上,然後自己把頭伸進去……監控室發現他後,立即通知了巡邏隊,巡邏隊開門,衝進去時,那傢伙已經弔死了。

不過,監控顯示,戚軍並沒有進入過那個寢室。

那名犯人確系自殺。

上午,我們監區出工,這是我第一次去,勞動地點就在5號生產區的一樓。

乾的工種,和我們監獄的一樣:電焊。

我不會技術,所以,只能和小海搬一些鋼鐵產品,很累,完全是力工的工種。

戚軍負責計件、統計產品等工作。

我上廁所的時候,發現身上多了一張紙條。

我打開一看,上面寫著一行字:「不用害怕!慢慢來!我就在你身邊,有事找垃圾。」

我很興奮,把紙扔進了廁所,沖了下去。

可是,這個人到底是誰呢?

電焊車間,機械切割的聲音非常尖銳而刺耳。

電焊時迸發出的火花轉瞬即滅,我想這正如生命一樣短暫。

我站在車間門口,渾身上下滿是鐵鏽和油污,小海推了我一下:「別發愣了,我們該幹活兒了。」

我們兩個一起抬那些鐵皮,非常吃力,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濕了。

戚軍向我擺了擺手,我過去了,他問我:「數學怎麼樣?」

「還可以。」

「那好,你來幫我統計工效吧!」

「好的。」我答應了他,他後來又向民警請示這件事,民警最開始不同意,後來,經不住戚軍軟磨硬泡,終於同意了。

我想,他這是在收買人心。

於是,從此以後,我有了用武之地,不再每天乾重活,而是抄抄寫寫。

由於計算準確而字跡清晰好看,獄警也對我刮目相看。

監區還安排我加入了「服刑人員積極改造委員會」擔任學習委員。

此後,一些民警製造學習筆記一類的事,都是由我代筆抄寫。

一個星期後,由於我表現良好,監規還背得滾瓜亂熟,負責監督新犯人學習。

我和戚軍的關係也逐漸密切,有一些抄寫、計件、核算的工作,他都會找我來做,而他則在一邊抽煙,或者和其他犯人吹牛扯淡。

小海依然每天在干累活,叫苦不迭。

這天,我正在生產區抄寫東西,戚軍走了過來,他小聲說:「有人要挑戰我?」

「誰?」

「五監區的馬猴。」

「他想挑戰什麼?」

「他想挑戰,誰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獲得一件民警的警服。」

「這可有點難度。」

「而是難度很大。」戚軍說,「我希望你能幫我!」

我忽然想到了那個背後幫我的人,如果我向他求助,他也許會幫我。

只是戚軍一面之詞,我還不能信他,我只是嘴上答應而已。

過了三天,戚軍又來問我,「弄到警服了嗎?」

「沒有,看樣子我只能偷了!」

「那可不行,那樣是會違反規則的。」戚軍不高興。

之後,他再也沒有提起這件事。

我發現真正的考驗似乎剛剛開始。

她是我妹妹?

如果你知道,有一個人在暗處盯著你,你會很不舒服。

如果你知道,有一個人要準備害你,你會很害怕。

如果你什麼都不知道,那麼,死神可能已經向你慢慢走進。

三天後,我和戚軍、橫肉男、小海、獨眼龍又被調到了監獄食堂。

在食堂,我們每天三點就要起床,為幾千名犯人做飯。

過了早七點,犯人吃完飯後,我們就沒事了。

灶房的霧氣很大,既使監獄維修了多次,灶房仍然是霧氣濃重。

剛從外面進入灶房的人,根本就看不清裡面的人。

犯人們在這裡切菜,抄菜,做饅頭……

在灶房工作,我有時會感到很害怕,霧氣太大了,既使是誰弄死誰,都無從查證。

這天,我正在灶房工作,突然,有人犯人從背後撲倒了我,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就開始打我的臉……我只是輕輕踢了他一腳,他就倒在了地上,沒有了聲音。

那傢伙被抬了出去。

那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我根本就不認識他。

他在打我的時候,遭到了來自背後的襲擊,至於是誰,誰也不知道。

我想,那個襲擊他的人,就是幫助我的人。

後來,在監獄醫院,我見到那個犯人,我問他為什麼打我?

他說他打錯了。

我想這事一定是戚軍指使的。

三天後的上午,我剛正在食堂洗菜,隊長就叫我:「有人接見你。」

「啊?接見我?」

我來到這個監獄,只有局長一個人知道,誰會來接見我呢?

一個年輕民警帶我去會見室,路上,他問我:「你家還有什麼人?」

「家人都在外地。」

進了會見室,我看到透明隔離帶外站了很多人。

這時,我發現一個二十多歲年輕女孩,一直注視著我。

她圓臉、大眼睛,清純質樸,十分養眼。

我坐到了她的對面,我們兩個都拿起了電話。

帶我來的民警也拿起來了監聽電話。

我想這個女孩也許是局長派來的。

女孩向我微微一笑,然後,說:「哥,怎麼了?不認識我了,我是韓在琳啊!」

「哦,在琳,最近還好嗎?」

「我挺好的,我是前些天才得知你在這裡服刑的,所以,特地來看你。父母都很想你。」

「代我向父母問好。」

「我又換了新的電話,有什麼事情可以打給我!」她寫了一串號碼,放在透明的隔離帶上,我記下了號碼。

「如果卡里沒有錢,可以聯繫我,我會定期來看你。」女孩說。

「好的。」我點了點頭。

她走了。

民警把我帶回了食堂,繼續洗菜,有蘿蔔、白菜、土豆,戚軍也和我一起洗。

他看了看我,說:「家裡來人了?」

「是的,我的妹妹。」

戚軍沒有說話,繼續洗菜,又過了幾天,我和戚軍、橫肉男、小海、獨眼龍又被莫名其妙地調回了原監區。

戚軍說:「每天起得太早,我受不了。」

於是,我們每天繼續在電焊車間勞動,我還是幫戚軍計件,抄寫。

我每天觀察戚軍的動向,並沒有發現他有什麼異常,他喜歡抽煙,而且很講衛生,每次都把煙頭仍到垃圾筒里。

一天下午,我和戚軍被隊長安排出去打水,我們一行九個罪犯,由一個民警負責;打水也是一項很不錯的工作,既可以到生產區外放放風,又可以接觸到其他監區的犯人,因為水龍頭那裡總是聚著排隊打水的犯人,他們交頭接耳,吹牛扯談;有的人還利用這個機會「談情說愛」。

戚軍走到那裡時,仍然把煙頭仍進了垃圾筒,而且把手伸得很深。

連續三天,他都重複著這樣一個動作,我感覺很奇怪。

第四天,我也抽完煙,把煙頭扔進垃圾筒。

我也把手伸了進去。

結果我什麼都沒找到。

這時,有人從背後拍了我一下。

是個青年男犯,我不認識他。

他說,他認錯人了。

他走了,他嘴裡嚼著東西。

但仔細看又不像。

我想到了,他是在嚼自己的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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