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回頭遙望鄉關處 第八章 遷民(二)

鄧舍怒氣沖沖,朝室內走去。

真是豈有此理,實在未曾想到他的行省之中,竟然還有這等無恥之徒,竟然甘願獻妻,簡直無恥之尤。把他鄧舍看成什麼人了?難道他鄧舍在別人的眼中,就是這樣的人么?

畢千牛緊隨其後,到了門口,不敢跟著進去,徘徊門外。

鄧舍入得室內,眼前一亮,見紅燭高燒,帷幕低垂。羅官奴、李閨秀正站在那兒,神情異樣,看到他回來,她兩人忙迎步上來。鄧舍無暇理會,透過羅官奴的肩頭,看見了跪在地上的李阿關。

她那往日的高貴姿態,蕩然無存,伏在地上,頭也不敢抬。大冷的天,只著一條細腰的絲裙,曲線玲瓏,越發襯得她肌膚滑膩飽滿。只見如雲的青絲,盤起個婦人樣式的髮髻,一股繚繞的熟香,隱約入鼻,如嗅麝蘭。

見到真人,鄧舍空有滿腔的惱怒,一下子反而無從發作。要知,獻妻的乃李敦儒,不關她的事兒。

他呆了呆,道:「你起來罷。」想說兩句什麼,無從解釋。李阿關不知是冷是怕,瑟瑟發抖,她伏地不起,瞧不見面容。鄧舍不由自主想起那次她來道歉,臨走時冰山也似的容顏,眼神中如火一般的憎恨。

想當日,她有關鐸之倚仗,氣焰囂張。現如今,被做為禮物,由夫君親手送來。既有今日何必當初?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更何況,她過去的那點小小得罪,鄧舍從未曾放在過心上。他嘆了口氣,怒火漸消,看了她兩眼,視線轉走,欲待去叫畢千牛。

驀然聽見一陣細細的啜泣,鄧舍轉過頭,見那李阿關肩頭聳動,似乎想竭力忍住,然而瑟瑟間,不經意現出波動起伏的胸脯。她有過生育,女兒都十多歲了,故而身材豐腴,入眼瑩白肥膩,如見聚雪。

「你哭甚麼?」

她終忍不住哭聲,涕泣起來,大約又因兼之極力忍耐的緣故,聽起來那聲音甚是古怪。有些斷斷續續,有些呼吸不暢,說她上氣不接下氣,偏生入耳顫聲柔音,恍惚間引人聯想別處。

羅官奴、李閨秀不禁面色微紅,如聞春濃。較之她二人,李阿關畢竟婦人,並且姿容艷冶,聽起來別有一番風味。

鄧舍心中一動,稍微猶豫,溫言道:「莫要哭了,不必害怕,我這便送你回去。」

「奴,奴奴知錯了。老爺繞過奴奴吧,奴奴再不敢了。」她年三十餘,不用「小婦人」之類的自稱,反如羅官奴一樣,自稱為「奴奴」,似有扮嫩之嫌。然而當此情景,聯繫她的遭遇,卻引不起人的反感,只覺婉媚,楚楚動人,難免憐惜,不禁心生異樣。

鄧舍府中侍婢,年齡最長者不過二十上下,若論風情,稍嫌青澀,他么經歷過這般的人物。室內紅燭,暗香浮動。他張了張嘴,想要是些什麼,找不來可說的話辭。他退後半步,握住冰冷的劍柄,決定叫畢千牛速速引她離去。

李阿關伏地膝行,撲到鄧舍腳下,抓住他的衣襟,仰頭哀求:「奴的夫君,他,他,……日夜鞭撻奴奴,奴奴實在吃不消,賤軀上傷痕遍布。老爺,饒了奴奴吧。」粉淚垂面,酥胸香馥。

「李員外郎,……」

「求老爺給奴奴做主。做牛做馬,奴奴心甘情願。」

「……,你且鬆手。」

或者無心,也許有意。李阿關一手拽著鄧舍,一手按在地上。她激動處,蛇般扭動著身體,撕拉一聲,撕裂了長裙。

她低低驚呼一聲,撤手向後,蜷曲雙腿,伸手遮掩裸露的胸部,可遮不住豐腴上那兩點嫣紅。她忙背身過去,側對鄧舍,裂開的絲裙中,浮現兩瓣圓滾滾的翹臀,她雙腿似乎並著,彷彿分開,若有若無黑黝黝一叢蘭草。

靡靡的室內,紅燭跳動。

鄧舍嗅著那一點熟透的氣息,像水蜜桃。有點慾望升騰在他的心中,似乎毀滅,又似乎創造,這是別人的老婆,別人送過來請他享用的老婆。李阿關如羔羊,他高高在上。他說不清楚這種感覺。這衝動驅使著他,他鬼使神差地向前了一步。

她哭泣似的呻吟著,說:「奴奴知錯了,老爺,饒了奴奴吧,饒了奴奴吧。」這氣息與她的求饒,越發炙熱了他的衝動。

她的長裙滑落下來,她背對著他,趴在地上,手忙腳亂地遮掩,越遮掩,顯露出來的身體越多。他看見她象牙似的肌膚上,一道道紅色的鞭痕縱橫,間有蠟燭滴過的痕迹,點點盛開在私處,暴虐宛如妖艷。

這是李敦儒鞭撻的,而李敦儒現在把她送來了給自己享用。

他無法剋制,他好像置身了疆場,有個聲音驅使著,他要提搶馳騁。他粗暴地抓住了她的頭髮,甚至來不及脫去衣服,探手取出那話兒,當著羅官奴與李閨秀的面,壓在她光滑的背上,猛烈地深入了她的潮濕。——她竟早已濕潤了。

她驚叫著,她喘息著,她扭動著,可她的扭動恰到好處,每一次只會令他感到更加強烈的刺激。她不像在掙扎,她反倒像在配合。她喘息著叫道:「老爺!老爺!奴奴有夫君的人,奴奴有女兒的人!」

「是的,她有夫君。」他想。他問道:「你叫什麼?」她說:「奴叫寺哥。」他粗暴地打斷了她的話,說道:「你叫李阿關。」

她不明白他的心理,但她明白她成功了。她掙扎著,她哭泣著,她呻吟著,但她不反抗,她順從地說道:「是,奴叫李阿關,因為奴的夫君姓李。」她的臀圓潤而光滑,他想:「我要在上邊留下我的痕迹。」

他問:「我是你什麼人?」她說道:「爺是奴的老爺。」他的眼前閃過過了羅官奴稚嫩可愛的面容,他示意羅官奴過來,抬起她的臉:「看著她。」他想:「她是有女兒的。」

他堅決地命令,他說道:「不,我是你的爹爹。」

她痙攣著身體,她狠狠咬著自己的手臂,她像沉淪在罪惡的深淵。鄧舍那堅決的命令,不容置疑的語氣,叫她驀然莫名的興奮。她計畫了開始,她沒預料到過程。她的懼怕早就不翼而飛,她全身心地投入,她忘記了李敦儒,李敦儒從不曾這樣的要求過她。——那鞭打,那滴蠟,都是她自己的要求。

她夢囈地叫著:「爹爹,爹爹。就叫他看著,爹爹怎樣的要奴。」

他撞擊地越來越快,越來越響。他揪起她的頭髮,迫使她的頭高高揚起,把另一隻手繞過她的胸前,緊緊捏住,她吃痛叫道:「爹爹,爹爹。奴的好爹爹,饒了奴吧。奴要來了,啊,喔,喔,欸呣。」

他拔出來,拽著她扭過頭,叫她張開了嘴,他一泄如注。

他看著她吃下了它,她溫順而滿足地咽了下去,她說:「爹爹,奴奴的好爹爹。爹爹的一切,奴奴都願意承受。」然後她跪在地上,用舌頭幫他清理乾淨。她想:「他將很有權,我將不再擔驚受怕。」

他叉著腰站著,他有些不滿,他想:「這次太快了。」他明白了文華國為何嗜好人妻,這的確是與眾不同的滋味。

放縱過後,鄧舍吩咐羅官奴帶了李阿關出去,另外找處房舍安置。他在床邊坐下,看著李閨秀收拾留在地上的歡愛痕迹,他心意難決,尋思:「就這麼留下她么?」卻有點擔憂一旦傳出去,會引起怎樣的輿論。

李阿關適才的種種舉動,分明在勾引他,事到如今,他豈會看不明白?可事情已經做下,不留下她的話,又能怎樣?打發還給李敦儒么?吃過了一抹嘴,那豈不是與李敦儒一般的無恥了?沒一點的擔當。

鄧舍自嘲一笑,心想:「英雄難過美人關。」可話說回來,過不了美人關的還能叫英雄么?對於此節,他自然不會再去深究。當下,他做出決定,叫進來畢千牛,道,「馬廄中選匹駿馬,送與李員外郎。」

彼送美妻,還以駿馬。

有道是:曾因酒醉鞭名馬,生怕情多累美人。在才子的眼中,這美人與名馬本一個級數的。對征戰沙場的男兒來說,甚至美人尚不及名馬。鄧舍的這番還禮,其實無非在暗示李敦儒,笑納了他送來的禮物。

雖然李阿關的入府,有夜色的掩護,李敦儒、畢千牛對此也盡皆守口如瓶,然而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沒多久,這件事兒就被姚好古知道了。

姚好古地位非比尋常,有不需通報,便可以直接進入鄧舍後院的特殊待遇。次日晚間,因安置流民的諸般事宜,他與洪繼勛結伴而來,院子中正碰見李阿關。洪繼勛不認得她,姚好古認得。

「李家娘子?」姚好古揉了揉眼,好懸沒問出一句,「你在此作甚?」

李阿關微微面紅,匆匆福了一福,避走躲入它房。姚好古疑雲大起,洪繼勛道:「怎麼?姚大人認得此人?李家娘子?什麼意思?」姚好古乾笑一聲,道:「看錯人了。」為尊者諱,他不會實話告訴洪繼勛的。

洪繼勛哼了聲,不再多問。

「兩位先生快快請進。」鄧舍親自迎接出來,引入書房。打發走了侍婢,三人對面而坐。鄧舍照例親手沖茶,一一端上。姚好古看了眼洪繼勛,先把疑惑壓下,閑談說笑幾句,講及正事。

「上午見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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