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意外自殺

從夏哲的話語中,陸婷隱約地感到夏哲做了不該做的事情。但究竟是什麼?她想不出來。越是想不出來,她就越去猜想,而這猜想又進一步增加了她的煩惱。她的內心非常矛盾。看到夏哲的時候,她心甘情願地原諒夏哲的所作所為。但是離開夏哲的時候,她的心裡又會產生莫名其妙的怨恨。她的心底有一種朦朧的預感:她和他的結局將是個悲劇!於是,她想起了夏哲讓她當業餘詩人的話,就冥思苦想地寫成了一首小詩——

愛情伴奇妙走來,

留下的卻是煩惱;

愛情隨煩惱離去,

殘餘的仍是奇妙。

煩惱變得淺薄時,

愛情便大聲嘲笑;

奇妙變得深沉時,

愛情才悄然睡覺。

下夜班後,陸婷回到家中。陸伯平上班去了,她一人待在寬大的房子里,心裡也空蕩蕩的。她已經失去了做私家偵探的興趣,甚至都失去了睡覺的慾望。她躺了一陣,沒有困意,便只好爬了起來。為了消磨時間,她收拾屋子,洗衣服,然後又出去買菜。一上午的時間總算熬過去了。

下午,她給宋佳打了電話。她覺得宋佳是個值得信賴的人,是個可以傾訴心中苦悶的人。她說:「宋佳姐,夏哲昨天下午真回來了。」

「是么?」宋佳聽說自己的預言成真,非常高興,「他這兩天去哪兒了?」

「他沒說,我也沒問。不過,他的腿上有傷。」

「什麼傷?厲害么?」

「包著紗布,好像沒傷筋動骨,但是也挺疼的呢!」

「是他疼還是你疼啊?」宋佳笑了。

「宋佳姐,人家心裡可不好受了,你還取笑。真是的!」陸婷帶著哭腔。

「噢,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沒說那傷是怎麼弄的?」

「他說是下計程車摔的。我看可不像,但是他不願意說,我也就沒再問。我現在心裡很亂,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既然他不願意說,你也就先別問了。過一段時間,他沒準就主動坦白了。」

「我真想一賭氣不理他了!」

「可是又狠不下心,對吧?別說傻話,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哦。你還得像以前一樣,甚至比以前更關心他。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你的理解和關心啦。」

放下電話之後,陸婷的心情好了一些。

晚上,陸伯平回來了。父女一起吃飯,但是陸婷很少說話,因為她的心裡總想著夏哲。

陸伯平看出女兒的煩惱,問道:「你和小哲吵架了?」

「沒有哇!我們挺好的。」陸婷不想把事情告訴父親。

「你瞞不過老爸的眼睛。這樣吧,你明天請小哲來咱家吃晚飯。我跟他談談。」

陸婷知道夏哲也很想見她父親,便痛快地答應了。

第二天上午,陸婷來到病房,其他病人都出去散步了,只有夏哲一人躺在床上休息。她笑著對夏哲說:「我有一個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

「你猜吧。」

「我猜不著。」

「那我告訴你,昨天晚上,我爸說讓你今晚到我家去。」

「去幹嗎?」

「好事兒,請你吃飯!」

「他請我吃飯?為什麼?」

「我爸請你去吃飯,還需要什麼理由么?」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他叫我去,會不會有什麼事兒。」

「那他倒沒說。不過,我聽得出來,他挺認真的,也許要談咱倆的事兒吧。」

「他同意了嗎?」

「我上次跟他說的時候,他好像不太同意,但也沒反對呀。這一次,我看他挺高興的。」

「你說我去還是不去?」由於希拉的事情,夏哲總覺得愧對陸婷,也不想見陸婷的家人。

「我爸請你去吃飯,你還敢不去?」陸婷嗔怪道。

「不敢,不敢。那什麼時候走?」

「等我下班的時候,咱倆一起走吧。」

「好吧,我等你。」

樓道里傳來說話的聲音,陸婷便走了出去。

黃昏時分,陸婷和夏哲一起走進家門。陸伯平已經在等候了。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他不住地上下打量夏哲,就好像在辨認。

夏哲被看得有些緊張,便主動問道:「陸叔,您找我有什麼事兒?」

「也沒什麼事兒。我就是聽說你出來了,想看看你。這段時間,在看守所里受罪了吧?」

「還行。」夏哲放心了。

「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先得看法院怎麼判吧。」

「這段時間,我也在考慮你的問題。你這個案子,關鍵還是錢。我原來以為你那個老爸肯定會幫你把窟窿堵上。沒想到,他還真是個『瞎迷糊』!這要是我,砸鍋賣鐵也得先把孩子救出來!算啦,看來這事兒不能等他了,讓我來想辦法吧。要說呢,你這事兒出在我的公司,我也有一定責任。」

「陸叔,這事兒跟您沒關係,主要是我當時太粗心了。」

「這事兒就讓它過去吧。回頭我找個朋友,先替你把錢還上,就算人家借給你的,當然是不收利息。至於你什麼時候能還,那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陸叔,要真能那樣,那……我就太謝謝您啦!」夏哲有些激動。

陸婷也很高興,說:「您真是我的好老爸!謝謝!」

「瞧你們這倆孩子!謝什麼?來,咱們也該開飯啦。今天讓你們嘗嘗我的手藝!」

「太棒啦!」陸婷跑進了廚房。

陸伯平的心情很好,把飯菜端上來,又打開了一瓶法國紅葡萄酒。三個人圍坐在餐桌邊,有說有笑地吃喝起來。

一瓶酒喝去一半的時候,陸伯平拿出長輩的口吻,說道:「我得給你們倆講講。我這半輩子經歷的事情很多,也就悟出了一些道理。人生啊,最重要的是在關鍵時刻要認準方向,而且要挺住。你挺住了,就上去了,就把握住了機會。你們看我的那些老同學,大多數都混得不怎麼樣。他夏大虎還算幹得不錯的。其實,我們這些人,要說聰明和能力,都差不太多。他們就是在關鍵時刻沒挺住,就下去了。我呢,在關鍵時刻挺住了……」

「爸爸,您不會又給我們講那『對越自衛反擊戰』吧?我小時候就聽過n多遍啦!」陸婷插了一句。

「今天不談我的事兒,就談你們的事兒。你們倆現在還很年輕,小哲今年才21歲吧?現在正是你們人生最關鍵的時候,一定得認準方向,得努力奮鬥。我們年輕的時候,該上學沒有上學,給耽誤了。好在是我們那一代人都給耽誤了,都沒上大學,所以關係還不大。你們現在可不一樣啦。上大學,那是必須的!所以,我給你們定了個目標,上大學。小婷可不能滿足於當個護士,還得去考,爭取在兩年內考上醫學院。怎麼樣?」

「我不是一直在複習嘛。」

「小哲呢,你喜歡股市,這沒問題,但是你也得上大學,得系統學習。這事兒過去之後,我跟香港的朋友聯繫聯繫,送你去香港大學,學金融。你還可以到香港的證券交易所實習。你要想成為股市的高級人才,必須得去香港。」

「我聽說,香港的學費很貴。而且,那裡教學都用英語,我的英語也不行。」

「學費,你不用操心,都由我來解決。但是英語的問題,只能靠你自己。這就是關鍵,你挺住了,就上去了!」

夏哲一時無語。他不明白陸伯平為什麼突然這麼關心自己。難道是默認了自己這個未來的女婿?不過,他確實很感動,也很感激,便不斷地舉杯給陸伯平敬酒。

陸伯平也很高興。一瓶紅酒喝完了,他又打開一瓶。於是,夏哲的眼睛開始泛出潮紅的色澤,話語也逐漸多了起來。

門鈴響了。陸婷去開門,見來人是方瓊,她有些掃興。

進門後,方瓊旁若無人地說:「今天陸經理給女兒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巧就在旁邊。聽說夏大戶要來拜見老丈人,我就特意來助興,因為夏大戶跟我有過一段不同尋常的關係。對吧?」

「你累不累?」夏哲沉著臉,皺著眉。

「嗬!假正經不是?忘了你追我的時候說的那些讓人肉麻的話啦?」

「你……」夏哲的臉漲得通紅,猛地站起身來,但又被陸婷拉坐下來。

陸婷說:「小哲哥,你理她幹嗎?」

「小婷,說話得悠著點兒!要是逼著我把他乾的事兒都說出來,恐怕你連哭的地方都找不到了!」

「哎,方瓊,你既然來了,就一起聊聊,別凈說那些不好聽的!」陸伯平看了看方瓊有些發紅的臉,又問,「你喝酒了吧?」

「姓陸的,你少說這種不咸不淡的話!我告訴你們,我姓方的也不是好惹的!你們別以為可以拿我耍著玩兒!」方瓊說著,突然從小皮包里掏出一支手槍,對著夏哲說:「姓夏的,你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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