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邊 第一百二十三章 我又結婚了

一想到沒東西吃,我的臉色肯定一下子變了,因為當時我的心中就是感覺完全沒了底。

不過旋即我又感覺好了很多。因為銀鈴一看到我臉上的神情的變化就在我的耳邊竊竊私語,說她的衣服裡帶著些吃的。

對此我只能狠狠親她,開始她有些害羞,最初時還躲閃了兩下,只說旁邊那麼多人看,這樣不好。

不過我不在乎,而且我還在她耳邊輕輕將此種緣由深情地道明:「心中之情,難以自禁,情之所至,不能不發。」

此後,臉上蕩漾著笑意的她便由得我了。

烏黑泛光的長髮縷縷掛在水上,臉上水珠不時慢慢滴落,眼睛盯著我的臉,不時的傻笑露出潔白異常的牙齒。這就是我在水中美麗不可方物的銀鈴,不過我叫她的第一聲卻是:「小豬!」

而她後來說她當時也覺得水面上只露出一個腦袋的我很是有一股英帥之氣,而且眼中自有一種滿滿的溫柔。

所以,她很是英勇地接受了這個稱謂,至少沒有做任何形式上的反抗或者抗議。

我只是可惜她一身上下包裹得嚴嚴實實,只有四隻白白的小蹄子加那個可愛之極的小豬頭在外面露著,甚而讓我想起小白。這樣說,可能對銀鈴不太好,不過,這時候對興奮不已滿腦袋胡思亂想的我,當真是百無禁忌。

而她卻沒有我的思想那麼複雜,當我問她時,她說,當時她只想看著我。

我笑了,故意嘆氣搖搖頭,她不明就裡,有些急切地問:「怎麼了,難道你認為我在說謊么……」還低頭嘴中喃喃著:「我真的只想看你么?」

伊太可愛了,於是我只能很是正經地承認:「不是啊,你很可愛啊,就像小白一樣。」

她緩了一會兒,似乎在沉思什麼,忽然,臉色一冷,撅著嘴和我很是沒有女孩子斯文地和我就在水中扭打了在一起。

水下的世界,尤其是這種如此清澈的水中,自有它的令人驚異的神奇。雖然一切變得模糊〔簡單光學問題,現象就是人在水下可以睜開眼睛,但是所有的人都會變成近視眼——作者注〕,但如此清幽靜寂的水下,總讓我有種心中很是安定的感覺。我感覺我們二人在水中如同兩條魚般慢慢而輕輕地翻轉,自由遊動,不時纏繞,水面的蕩漾,在譚中碎下青色,綠色,藍色,白色,各種各樣的顏色的微微光芒,水下圓圓的石頭,也似乎有了生氣,隨著光影的變幻,便如活了起來,總在原來的位置上下飄逸。目中睹此,竟有一種賦詩的衝動,可以剛張口便是一口水沖了進來,除了讓我明白自己的位置,也澆滅了所有詩意。

她水姓其實非常好,只是我的氣更長,在水下,我只要稍微動動,便能讓她非常緊張,所以,很快她便堅持不住。

待得她抹著臉吐著水從水中浮露出她的俏臉時喘息著換氣時,我幾乎同時從水中沖了出來,吐出口中的水,鳧水漂在她的身後。她迅速感覺出了我的存在,身體微微顫動,沒有轉頭。情不自禁的我緊緊從背後擁著她,她也用手在我臉上婆娑。於是,我們又沉了下去。

我們在水中就這樣慢慢沉了下去,她有些氣不足,我卻沒有放開她,只是將自己的嘴貼過去,用自己的嘴給她度氣,便如記憶中曾有的那一幕,心中不免一顫。她卻安靜甚而帶著笑意地與我直沉到潭底,只有氣在我二人之間流動,傳達著我們二人心中無法表達盡的綿綿愛意。

如此這般未久,我忽然覺得她似乎不是很舒服,便很是使勁地把她推了上去,接著自己也沖了上去。只是忽然發覺自己的腦袋也有些沉,或許是這水底有些壓人,我只知道在襄陽外的河中,越深越是感覺耳朵里有種受擠的感覺,或許是這裡深了,整個腦袋都被擠得受不了吧。〔各情侶不要輕易嘗試這個動作,即使嘗試,亦必須限制在半分鐘之內,否則你們累計產生的CO2便會讓你們其中一個先窒息,也許是一起。書中子睿的解釋自然是錯的,但莫笑子睿,他畢竟只是一個「古人」而已——作者注〕

再次浮出水面,看見銀鈴一邊喘息,一邊卻在四處張望,我便也有了些疑問:「怎麼了?」

「他們好像都走了。」

果然,我在水中打了幾轉都沒有見人。

「或許是受不住我們這樣。」我給出了一個我認為比較正確的解釋。

「不會啊,我們越人青年男女談婚論嫁之時,也頗開通的。」

說話間我便逼近了她,趁她說完,便親了她一口。

「這個開通一詞當真有些噱頭。」

她竟毫不示弱地親了回去。

「哪裡有?」伊人還撅起了嘴,最近此人裝可愛已成無法阻擋之勢。

「你最近經常裝可愛。」

「有嗎?」

「還經常裝傻,你以為你真是小白啊。」我壞笑著。

於是我們又扭打了起來,只惹得水上水下清波胡亂翻騰起來。

這番又鬧了一會兒,我們才靠著潭中間突出石頭依在了一起,伊人許是真的累了,靠著我打起盹來,而我便支著她的腦袋,有時候看她,有時候便看水上陰影和陽光的分界線,時間倒還算過得快,一下子半天過去,我就是靜靜地看著太陽的邊界在潭上向我們試探到了極點,又折返回去了,我知道正午的時光就要過了。

她還在睡,有些輕微的鼾聲,不時發了出來,幸虧我們身後有塊石頭可以倚靠,否則,我的銀鈴怕是連個午覺都睡不了。

我更是動都不敢動,看著她熟睡,肚中飢餓,卻不想在她身上尋找,午後過了半個時辰左右,終於飢餓感慢慢散去,我卻也慢慢來了困意。

可我不敢睡,因為我知道,一旦我睡著,沒人看顧著銀鈴,她若是歪過去落入水中,這如何了得,只能繼續攬著她的脖子,給她當枕頭了。另一邊狠狠用手指在身上抓抓掐掐,讓自己能有些精神。

時間久了,胳膊有些酸麻,但還是不敢稍動,只能四處看看,想著以後。

懷中的銀鈴不知什麼時候醒來的,她只是用很睏倦無力的力氣問我:「你怎麼了?」

「沒什麼,想想事情。」

「我就這樣睡了……讓你一個人照看著……對不起。」她心懷歉疚地和我說。

「那怎麼了,以後要和你在一起一輩子呢,我是你的丈夫啊,這是為夫理所應當的。」我微笑著親她一口,點點她的鼻子,可她卻依然有些不開心,嘆了一口氣,便悠悠地說出自己的理由。

「別說什麼理所應當,有些人的一些事情雖然自己不情願,但卻因為他認為必須這麼做,便拋出一個理所應當,結果只是大家都不開心。我不希望你也這樣,你須知道這樣我也會很難受。」

「你誤會我了,我,謝智,當我愛上你,銀鈴,為你做什麼便自然是理所應當的,這與眾人一樣。但與他人不同的事,是當一件事情我認為理所應當,我便會全身心帶著快樂和愉悅去做,只因這一切都是我心中認為美好而正確無誤的事情,我當然會喜歡去做它。你也知道,我不喜歡的事情,我決計不願去做的。記著,我和那些人的所謂理所應當是不同的。」我依然微笑,她這才露出笑顏,倒在我的肩頭,只是還是忍不住地打了一個哈欠,來顯示其豬性的一面,並輔以破壞浪漫的氣氛。

「你再睡一會兒吧。」我最後無可奈何地又說了一句,也回到了比較現實的現實之中了。

後來我一直認為讓我整個人真正成人的原因是在這山中的潭中呆了整整一天一夜的緣故,或許還有後來在火中的一日,但我不太清楚為什麼。

也許真的很難解釋緣由。事情是這樣的,那日在水中一動不動,除了可以看一個方向的景物,便沒了其他的事情,看慣的美景就算再美,也沒了意義。忍受一會兒的孤寂之後,我便只能在心中盤算開去,從來沒有像那一個下午想得那麼沒有拘束和羈絆;可那天無論有多麼無聊的而將欲出水的念頭,我都需待在這水中,因為我必須這麼做;而無論我有多困,我必須醒著,因為懷中有我的摯愛;無論我有多累,我也不願說,因為我不想讓需要休息的她心煩。也許人便就是這麼矛盾衝突中的一個凝聚,受限於各種各樣的矛盾之中,只有思想可以稍微自由,卻還是被個人的行動所束縛。我想我想得遠了,而且這麼多年,隨性而至,到現在忽然覺得自己有些無所依靠。我努力想著心中的所有的快樂的點滴,忽然覺不出自己在這世間的意義。平安風雲侯又能怎的,死了便一切成空,我做過什麼,我風雲了,我平安了,別人呢。越想就覺得自己越發渺小起來,便如自己當真便如當年那句:不如歸了。

這次銀鈴的醒來便有了徵兆,日已黃昏,忽然一陣風起,自東南沿著背後的峭壁吹來,吹得在水面外的我的脖子肩膀一陣顫慄,許是這個才把銀鈴給搖醒了,她起來忙問我怎麼了,還沒問完,便自己打了個噴嚏,立時明白過來。

「起風了。」她眯著惺忪的睡眼拖著我到石頭後面避風,開始不覺得,這在水中一動,卻真的覺出這水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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