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邊 第一百零七章 南蠻王

雖然有些羞於承認,但這種男女之事,當真是令人歡悅,其實在歡悅後加上無比,竊以為也未嘗不可。

不過現時我的臉皮的厚度就只能讓我堅持坦承到這裡結束。

那日辰時天明,我卻在繼續舒舒服服睡覺以彌補昨夜惡夢和劇烈「運動」所帶來的疲勞,但門外已又響起那個挨千刀的傳令人的聲音,言道:「外面陳將軍等候,命我來叫您起身過去。」

「好沒人情味,陳哥也忒心急了些。」我無法不抱怨這個一點同情心都沒有的老大哥,輕聲自言自語發著牢騷道:「一夜做了五次,我容易么我?」

旁邊髮髻散亂的新婚妻子也被那外面的聲音吵醒,正自睡眼惺忪,聽著我的話,竟也掩嘴羞澀地笑了起來。

我也看向她,無聲地笑了出來。隨即振作精神準備起來,知道我身量太大,夫人也朝那邊挪去了些讓我可以盤腿坐起穿起衣裳。

不過我靠著夫人那邊的膝下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隨即手探下去摸摸。卻竟扯上來一條中間蘸了些血的厚布巾,接著感覺腿下更濕了,隨即俯身觀看。

「啊,怎麼有血?」我幾乎大叫出來,卻立刻被羞澀的妻子飛速的起身捂住了我的嘴。

我這才想起了以前學堂中大家討論過的噁心事情,心道怎麼關鍵時候就給忘了。不過,忘得倒真是時機,我可以靜靜流動我的眼珠子欣賞我的美麗妻子了,我指非常純粹和自然的那種欣賞。

佩終於發覺眼前的壞蛋可能是另有居心,撤下了手擋在自己比較關鍵的部位,卻沒防住了那壞蛋的嘴親上了她的面頰。

我再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和同樣沒有說什麼的她就這樣面對。

陳哥在客廳中很是有些不滿意,不過也只能無奈地搖搖頭,帶著過來人的壞笑,卻絲毫沒有提及那些事情地切入正題道:「南蠻人內部怕是出什麼問題,子悅和子淵開始還覺得奇怪,按說南蠻人隔三差五就會來滋擾一番,卻一下子兩個月沒了動靜,派了探子,卻發現南蠻人內部幾個部落打了起來。聽說南蠻王死了,新王還年輕,且王位不穩,他幾個有實力的叔叔都在準備搶南蠻王之位。聽說這個新南蠻王想和我們修好,為了自己的尊嚴和地位,放出了講和的口信給子悅他們,卻提出要見荊州的頭面人物。現在你沒有借口了,和弟妹去說一下,儘快去辦妥。」

應該說一點人情味都沒有,不過我聽了倒也沒有什麼牢騷,只說了一句明早就走。

「快點收拾,可以帶夫人走,但下午就給我去。」陳哥也不知怎的學會了討價還價,但還是給了一點優惠條件,應該承認這個條件很難讓人拒絕。

「那就這樣吧。」

陳哥一向效率極佳,我剛說完行完禮,他已經回完禮走開了。

轉身回房,路上便碰上琪姐,此人身為女子絲毫沒有羞澀地問我昨晚感受如何,我想不理她,繼續走時,卻被她故意又說出一句:「啊,怎麼有血。」嚇得我趕緊回身想去捂她的嘴,但手剛要上去忽然感到不太妥當,只好趕緊收回來,一時不知所措,旋即整個人都變得垂頭喪氣起來。

接著,被此人打擊了半晌,最後還故意找茬責怪我沒了禮數見了她連姐弟之間的禮儀都沒有了,逼得我趕緊行禮,嘟囔了一句小心眼的女人,卻還讓她聽見了,接著又被教訓一晌。

好不容易刑滿釋放,趕緊溜回卧房,夫人卻已離開,床榻也已被收拾停當。尤其是墊褥都換成新的,有些失落的我依然睏倦異常,便又倒在床上又睡了起來。恍惚中有人替我掖了被子,我不知道是誰,只知道我繼續在睡——如同一頭死豬,需要註明的是,這個比喻又是當時在場目擊者做出的,結合後來對上次落水時的描述,我認為此人的文學功底較欠,鑒於她是女子,且是我的夫人,我在後面少加了一個揍字。

時至正午被人喚醒,喚醒別人之人略帶笑意,被別人喚醒之人一臉倦意。

被喚醒者頗不樂意,且很是依戀寐中之味:「假以一刻,容吾再小憩片刻,或多幾個須臾亦可。」此話曾是小時候賴床時,對銀鈴說的話。不過,她從來不吃這一套,偶爾放我多睡一會兒,但多半是軟的不行就來硬的。很小的時候是直接掀我被子,拍著我的屁股把我半拖半哄給弄起來;後來我大了,身量也大了,就直接撓我常常不自覺伸出被褥的腳,待我縮了回去,再重複小時候的方式。我想郭佩應該不會這麼干,不過這麼想的時候,我的心不可否認還是有些虛。但是我真的很有興趣她怎麼叫醒我,所以,既是犯困賴床,卻又頗有一種看熱鬧的想法。

不過她沒有繼續叫醒我,只是在旁邊不聲不響地做起什麼事情起來,有些失望又有些鬆了口氣的我斜眼一瞥,卻見夫人正在替我收拾東西。間或撥捋著耳邊滑下的散發,恬靜秀氣的側臉上不時帶上思索的表情,聽人說女孩子想心事時最是好看,尤其是想男孩子的時候,沒想到想這等瑣碎事情的女子也很好看。必須承認,我自己的夫人,我正眼看她的時間從認識她開始卻共計不會超過一刻,所以這回看就有種欣賞風景的感覺,因為居然還帶著一種新鮮感。

我的臉皮堅持不到她收拾完才起來,所以幾個須臾之後,我便裝模做樣地打了個哈欠,起身坐在榻邊,又稍微呆坐了一會兒,緩了一下,稍微搓了搓臉,便自己過去主動要求幫忙。捫心自問,到時候娶了銀鈴我還敢不敢這樣,最終得到自己確定的答覆:不敢。

郭佩卻讓我歇歇,說我最近幾日太累了,說實話我有些感動,然後就想再躺回去休息一會兒,不過旋即再次告誡自己不要太小孩子氣後,還是趕緊問還要帶些什麼。

夫人若有所思,仰著俏臉,稍作思索,忽然想起一事,便招手領我去了內屋之中,指著牆邊的長長布套言道:「此是公冶叔叔與你打造的武器。」稍頓,自旁邊架上取下一個布套,再言:「此是他給你留的信。」然後她讓我看信,看兵器,自己又出去忙活了。

郭佩不提此事,我倒早已忘卻它了。待她一出去,我便迫不及待地打開布套,自中間便提出一桿長槍來,這兵器不怎麼起眼,黑黝黝的,倒比天狼還長了幾寸,槍頭與槍身連接處有一條毛茸茸的毛皮纏繞,掛出一段肥厚的尾巴,想著天狼似在桿頂蜷起只刺蝟,這東西倒似槍上捲起只松鼠。我知道這毛皮穗子是幹嗎的,只是公冶三叔幹嘛要這樣做一隻這麼惹眼且有些可愛了些的穗子給我,讓我感到自己有些英氣不足,傻氣有餘。

端詳完一遍這桿長槍,沒什麼其他特殊之處,便拆開信套,仔細研讀了起來。沒想到,這封信很是長,讓我看了整整一刻時間。

看畢,長吁一口氣,輕輕閉上眼睛,便立時看到一個中年人在語重心長地對一個少年說著話:「天狼似你,安逸時默默無聞,不被人所注意,如就此下去,也許就只會在角落中慢慢黑去,一生不聞不名。但一遇亂時,你便得到了屬於你自己最好的機會,飲遍鮮血度盡磨難之後的你自將褪去那身黑衣,放出你該有的光芒。但是,你周身帶刺,不能與所有人相處融洽,凡有不平,你必會挺身而出,亮出自己的狼牙。如此,戰時你或得重用,但得無爭無亂之平和之時,等待你的便只是角落之中了。」

少年長抒一口氣,若有所思而言道:「若我能永遠呆在兵器架上,無人來用,無人需用,豈不更好。」

中年人未理會少年之語,便再言道:「此槍為玄鐵打造,其型和和氣氣,不顯山露水,即使久歷戰陣,也只是刃尖一抹寒光爾。莫小看這段毛皮,豈知柔軟之後卻還有尖刺。為人其實也需這般。」

少年撫摸了槍上那段毛皮,果然在這毛絨絨的可愛東西後面暗藏了殺機。心中有些不悅道:「不喜此物,不如天狼率直。」

中年人再言:「知你不喜,不望你立時便能如此,只望你能體會這其中奧妙。」

隨即遠去,只餘下少年喃喃自語:「我不喜如此。」

「子睿,你在說什麼?」這情景著實令人奇怪,換作我我也須問。

「沒什麼?」我搖搖頭,放下心中所思,便道:「你和我一起走,這是陳哥交代的,我剛才注意到你只收拾了我的衣物,把你的換身衣服也帶上。有些不解之處,我還要向你請教。」

「請教我?我只會那些清談空論。若真論國事,恐怕只有……」

「當然,因為我不會清談空論。跟我走吧,我有些事情確實需要問你,我很多地方都是一點不懂。」我故作平淡地回答,其實心裡明白她那個只有指的什麼,心下有些酸楚,又有些焦慮,但是對著能解我焦慮之人,我卻又不好再提及此事。

回身提起鐵槍,槍無名,也不想替它取名,心中回味三叔之言,暗忖道:「反正用就用了,這槍又不會逼我這番偷偷摸摸,我卻怕什麼。該斷事之時,實由我心爾。」

當下,我又命人叫上那對夫婦,那對飛賊母子以及宋玉五人隨我南去,安頓好車仗等物,陳哥又命人送來授命之書,派上護衛的官兵,還有以前平安風雲的大旗,只是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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