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十二章 平亂

正當我們有些驚詫不定地對視,而嫂嫂則充滿疑惑地看著我們,從我看到她的夫君,得不出結論又看回我時,傳令的士卒打斷了我們的大眼瞪小眼。

「夏府來人了。」這個傳令兵稍微有些隨意地告訴了我們,我猜這個毛病是周玉給帶出來的。

「是夏府什麼人?」

「好像是老蝦。」

「嗯?」我帶著疑問地哼了一聲。

「跟我走,你捅出來的漏子自己去碼平了。」姜政也有些不客氣地說,但是我心裡卻一下子安心了,政哥已不在意我在堂上的放肆僭越。

剛來到堂上,只見一個兩鬢已有些斑白的中年人對正進來的我稍一行禮,便道:「大人,在下莽兒冒犯……」

他的身後有十幾個人手中都捧著一些絹帛財物,顯然是打算贖人的。

「來人啊,把這個同犯也抓起來。」我走在前面,還是毫不客氣地命人動手,心想是不是又做大了。

這個傢伙應該是那個下賤的父親,但這個人顯然也不是什麼知書搭理的人,最起碼政哥還沒進門,而政哥才是真正的統領者,他這樣直接找我,政哥尷尬,我也不好受。定是那幾個不肯擠出一點苦水的傢伙通報說一個大個更扎手。但是我剛剛認識到錯誤,你又犯沖,這還了得,不過這次,我給政哥留好了台階。我打算讓政哥來做這個好人,所以我的手在背後做了做手勢。

但是政哥還沒說出話,夏府的十幾個家丁竟不知從哪裡拔出兵刃與我們上來的士兵對峙起來,我們的士兵也趕快拔出兵刃,緊接著隨著當中一個家丁打了一聲呼哨,門外立刻就聒噪起來。

「你這卻是為何?」文正兄皺著眉頭問道。

「我已很有禮有節了,但你們依然這樣不辨忠奸,混淆盜跖與顏淵,我也沒有辦法,就請兩位送我與我的兒子及一家老小離開這豫章,我們也不攔你們離開這裡了。」他雖說是無奈,但卻帶著一臉得色。

我一把拉住欲發作的文正兄,我知道我和文正兄都是硬骨頭,但是我更壞一點。

「就憑你這十幾個家丁護院。」我冷冷地說。

「門外還有死士三百,因不平而施援手的義士六百。你這都督府已被我的人所包圍,你的人還在城外,這城內士兵一時也沒有號令,一刻之內這裡便會一片血泊,我也不忍這種情況發生,那只有委屈兩位。」

一個士兵跑過來,正要大聲報告,被我用動作勸止,用手示意他小聲告訴文正兄。

一番耳語後,文正兄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了,看來這個傢伙說的是實話,不是嚇唬人。

「破六……」我大喝出來,但還沒喊完,一支箭已將最接近我的一支兵刃的操控者的手射穿了。沒人去管地上哀號的傷者,接著發生的情況是旁邊院子的小南,宋謙都仗著兵刃從側院沖了出來,不過旋即一隻女人的手拎回了宋謙,似乎還要抓小南的,但沒搗持住。閻柔大踏步地從另一邊的廂房中出來,徑直走到我的身邊,將天狼遞給我。緊接著,鮮卑人的弓箭便圍住了這幫傢伙。

我沒有看他們,我猜他們會在發抖,這種陣仗我一天碰三趟,說實話,我就不信治不了你門這幫土包子。

「你確信嗎?」我沒有看他們,只是端詳著手中的天狼,我感到了他們的竊竊私語,不過好像到處都有這種竊竊私語。我猜我們的士兵和他們的護院家丁都受到了誤導。只有鮮卑人的弓箭依然有力的張著。

「你沒有說話?是不是在拖時間。」往前踱了幾步,我注意到了都督府前的哨塔,我示意了一下破六韓烈牙,指指前面對立的雙塔。

我猜他在拖延時間,外面的人如果覺得不對勁,可能就會向院內的強攻,如果我是外面的頭,就先佔領外面的哨塔,然後以弓箭壓制院內。然後再同時在各處同時攀牆而入。則一舉可破。所以,我們一定要控制住那兩個哨塔。後面響起了腳步聲,同時聲音響起:「政,是不是出事了。」隨即,當她站定在堂內時,大家都聽到了一聲沉重地武器撞擊地板的聲音,我回身稍微行了一下禮,「兄長嫂嫂,請允許小弟代為指揮,可否?」得到政哥許可後,即轉身指揮,不過,我多了一個心眼,我把北海招到身前,小聲指揮:「大家登牆,以弓箭喝令他們放下武器,若不肯聽從的話?」我還是有些遲疑,但是我的手還是揮了一下。

鮮卑人都開始往各邊牆散去,等著破六韓烈牙的號令一起登牆施壓,而龍行還讓幾個人上房頂對著塔樓做好準備。一邊等著各邊人到達牆下的信號。而其他的人,守院的士兵和其他的我們的異族戰士,除了繼續圍住那幫人外,剩下的人在閻柔和王煉的指揮下,已開始往門前排好陣勢。

龍行和小南耳語了幾句。雖然院子比較寬敞,但剎那間擠進百十號人,旋即又出去大半,這種調動也使得場面顯得相當凌亂,但是我還是注意到著這個地方。我甚至感到龍行朝我看了一眼。我估計這小子也要使壞。

果然小南發話,我想我就快忍不住笑了。至少小南還是個老實孩子的形象,他說出來的,想不信都不太可能。

「子睿大哥,我的叉子是玄鐵的,傷人不會傷到味道,其他人的兵刃我怕不幹凈,前幾天大哥的您的天狼剛剛飲滿血,這十幾個人就讓我飲飲我的叉吧?」

我想前面這些人的勇氣很難繼續下去了。果真,有人驚恐地看我,有人驚恐地看他,甚至包括我們這邊的士兵。

我想這就差不多了,我回身看看政哥和嫂嫂,道聲小心,我便也要去門口了。

「這裡就交給你了,收拾完了,照老規矩腌好了。」

「啊……」一個夏家的家丁忽然凄慘地叫了出來,讓我感覺那個下賤一定是和他學的說話,根本不是從人的嗓門中發出的聲音。伴隨著我的雞皮疙瘩陣陣反覆,他跪在地上哭泣:「我還有妻兒老小,我不想死,求求你們了,放過我吧!」

我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就鎮定下來,想了想,「給他留個活口吧。」

旋即,又有人把武器丟掉,跪伏於地,不過我的心思已不是在看到對手心理垮掉的快感了,因為從院外傳來的聲音讓我知道對手開始進攻都督府了。

「上房!」龍行最可貴的就是他總能保持清醒,他已知道現在與別人爭奪牆頭已是不智,便再退一步,保住牆頭不被人肆意翻越。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會越來越佔優勢,但是現在顯然不是想這個時間是什麼時候的問題的時候。子實將我送到豫章後就先到任所去處理積壓的公事了,他是守備大人,由此可見我們缺人是到一定程度了。來到門口,聲音大了很多,在外面有亂時,門衛已將門趕緊閉上,閻柔也就是因為這才趕快把武器給我帶過來的。而這時的門正被人用重物撞擊著。我們當然不著急往外沖啊,就讓他們再多費些力氣吧,趁此時間,尤其是對我們才到的人確實是養精蓄銳的好時機。

王煉讓人將一些木料土石在門後一丈處累起一丈多高,三丈多寬比門略寬。這有點讓我摸不著頭腦,要麼就堵門,大家都上房,要麼就別做這種費力費勁的事情,這個做的有些奇怪。

「智哥,你是不是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大家到這兩邊來!……這是那個叫輕的人教的,我沒見過他,聽說是異族人,子實兄教給了我這種方法。我們叫它屏風式防禦。」

門上已開始有很明顯的傷痕。不過大家都不慌張,這邊的士兵和錦帆賊打了半年,我們的則一路就沒霄停過。大家都在檢查自己是不是都準備好了,身上的甲胄繫緊,不過箭支還都沒上弦。我和王煉都在前排,閻柔則在那邊的前排。

王煉看了一下門,又看了看背後的院牆,只見一支支箭正急速向院外飛去,「智哥,您帶來的這批人很有本事啊!」

「是啊,這個的用處是什麼?」對這種恭維我聽了好多遍了,雖然是事實,但我也有些麻木了,但是這個東西我還真是第一次見,顯然要感興趣得多。

「對手由正面沖入,其勢正盛,當之不易,不若折其鋒,令其折向其他方向而拒之,對我們則要有利的多。還有您是不是到後面去?」

一聽就知道這是我們漢人的總結,我想輕的腦袋中沒有這麼多彎彎繞子,以及這種文縐縐的描述。不過,他們的這種作戰經驗確實很有道理,我不住點頭。我們漢人似乎更喜歡於戰略和戰術,這種更加細微的東西似乎很少有人肯探討研究。不過對他最後一句,我不置可否。

門終於破了,如果這麼長時間都沒破,那外面人的能力要和烏龜放在一起比較了。我習慣性地在天狼的桿上上下婆娑了一下,大喝一聲,「兄弟們,準備好宰這幫兔崽子了嗎?」

這不需要人回答,雖然答案是響亮正確而令人滿意的。

打了這麼多次,我明白氣勢是最首要的,如果一開始就給他們一個當頭痛擊,等他們緩過來時,再看見我的樣子,心中的恐怖會更添幾分,這仗就好打了。

對手的撞門錘煞不住繼續沖了下去剛一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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