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十九章 雲夢再現

「龍行,約好暗號一起動手!」我下了命令。

我又召進了那個侍應官,問了問他幾日能到政哥那裡,他說,五天之內可以到第一個也是最後的靠港也就是姜帥所在的豫章。我有些吃驚:怎麼要這麼長時間?他又給我講了一下現在的情況,從這裡到豫章一路全是水路,沿途湖口等地全在水下,古書中所描述之四千里雲夢已現於眼前了。琢磨著已經把事情交待好了,我就把他打發走了。

然後我就披著衣服出來,看到鮮卑人高聲的談笑,用他們的語言,但我知道消息就這樣傳下去了,下面的事情就是得鎮靜了。我順便找找他們的破綻,看看有沒有什麼疏漏之處。

首先,他們看起來和我們黃巾軍很是相像,又是一群老實巴交的鄉下老農。但是,他們的動作過於熟練,象是經驗豐富的老漁農。我們荊州軍有水軍還是今年的事,所謂的水軍還是以前北方的黃巾軍變的,不諳水戰,現在這中熟練的架式,太不可能了。其次,船上的旌旗雜亂,沒有一點章法,在其他州,或許我還信,但以我們荊州的那種官員群,這種沒一點品位沒一點章法只是隨意亂插的毫無禮儀的事情應該是誰都做不出來的,也不會去做的。放眼看去每條船都是這樣。還有就是他們的口音,天知道他們是哪兒的人。不是北方的,也不是荊州的。

龍行湊了過來:「大家馬上會一起唱歌,唱完了就一起動手。」他還沒說完,各條船上的人就開始唱了起來了。好像是有默契的,大家拿出武器打起了拍子,同時還跳起了舞,二十多條船一起開唱,場面確實宏大。這個節奏我知道,就是那首卡圖艷的歌,不過是用鮮卑語,我本來也想和著唱,但看來不行了。龍行和閻柔稍微一商量,閻柔就去布置其他的了,我估計是讓閻柔把所有不參與戰鬥的人保護好。閻柔的性格幹這種事最沒問題。而其他人,不會唱的也打著拍子,有的乾脆跳起了舞。和著武器的碰擊聲,我感到了戰鬥的來臨。

顯然,迎接我們的人們有些不知所措,不過他們很快發現我們只是在唱歌,而且還熱情地跑到他們旁邊,邀請他們跳舞。他們也就很快嘻嘻哈哈地看起熱鬧,還有人真的就在旁邊,一起伴隨他們學著他們的舞步跳起了舞。龍興給我一句句翻譯,我就隨著那翻譯也在心中打起了拍子。我知道等他們把感嘆發完了,這二十多條大船就會變戰場。

開始唱他們歌中的詠嘆了,我注意了一下我們船的情況,我不好拿武器,因為我現在得表現出我的病弱,而且我那隻刺蝟想打拍子難度比較高。所以,我不希望我出現在很礙事的地方。

那個侍應官顯然察覺出了什麼問題,趕緊跑過來,扶住我,問長問短。但他的手卻搭在了劍上,寬大的袖下,卻露出青筋暴跳飽經滄桑的一隻粗大的手,事情越來越被抬到了桌面上。

龍行表示要讓自己來扶我就行了,但他說姜帥會不高興,因為這是他的職責。不過他也認為我在外面透透氣是好事。實際上大家心裡都明白了,我們就這樣客客氣氣的互相帶著不陰不陽的口氣說著話。

聽著節奏,我知道最後的禮讚到了,我無暇想其他的,只是看著抓住他扶我的手,說多謝,一定在姜政兄長那裡好好褒獎與他。他也不躬身,只是很客氣的說了謝謝我的提攜。我想從他手中扯開我的袖子,但他拽得很緊,我知道他左手下的劍已經握得很緊了。他的左手一直按在劍上,手反抓劍柄。看來就他還比較有警覺,但他對這種一下子就被識破的情況也沒有好的準備,但他還是想出了處理辦法,他想在事情一不諧時,就立刻挾持我,掣住我們的手腳。但我也沒有辦法,本來他想得是如何防止我們先動手,我想的則是我們先動手,結果,我這次倒一時沒有應對措施和解決方案了,但最後一句已經響起,我是數著句子數知道的。

「今天天氣不錯,哦,請問侍應官叫什麼名字?」我想分散他的注意力。

「在下蘇飛。雖然太陽不錯,但風也不小,大人小心不要被風驚了你。」他冷冷地說。

當最後的節奏響起時,我忽然有了話:「不妨事,你與錦帆一起投我荊州可好?」

他稍一遲疑,那邊也唱完了,隨著一聲齊喝,眾人同時發難。而我想都不想那邊會成什麼情況,直接用我的身體撞向他的身體,同時用手強扳他的左胳膊。隨著嗑嚓一聲,我知道他的胳膊斷了,而這時已將他撞翻在地,隨手抽出他的劍指向了他。

「下令放下武器,我不會為難你們的。」

他骨頭很硬,硬是一聲不吭,只是在地上喘著粗氣,頭上滲出了汗,而我的脖子後面又流下了血,背後也一陣劇痛。這次動作過大,箭創該是裂了。

看來兵不血刃的解決戰鬥的路是行不通了。

戰鬥在各條船的各個地方進行,不過,坐過近十天船的我們的勇士似乎很適應這種船上的顛簸。而對方顯然有些倉促迎戰,而且近在咫尺,很快就有對方的人跳江。不知道這個時節在江水裡是什麼感覺,只是當我看見有人張弓射殺時,我趕快命人喝令制止了,反正他們已經我法對我們造成傷害,而且在水中他們也堅持不了多久,我不想看到無謂的屠殺。但是龍行卻不在身邊,他依然指揮著其他人追殺殘餘敵寇。我心裡有些不安,因為,我看到了他在戰場上如此冷血的戰鬥。雖然以前他也是這樣,但對這些看起來與我們的士兵如此相近的人,我卻沒有任何迎戰敵人的感覺。

戰鬥沒有持續多久,應該說,最近勝利的到來似乎總是有些過於簡單。

龍行提著一個人頭走過來,我趕快示意,把那人頭快丟掉。他依言一個人上來,和我簡單地說了一下,我們的傷亡不大,對方的人也沒有我們多。

「華醫生可在?」龍行發現了我衣上新的血跡,沒有報告完就喊了出來,言畢,就檢閻柔已領著華陀神醫上來了。華醫生搖著頭看著四處的慘況。舷邊還在向水中瀑血。我的讓自己心安的方法就是不看,但看到眼前船面的這個人,我又感到身上一陣雞皮疙瘩。那變形的胳膊讓我感到極端的毛骨悚然,不知道為什麼我竟有種謙然。

「先幫讓他把骨正好。」我只是說了一句,就拿開劍,讓開了一個位置。

「閻柔,把所有的傷號,全部送過來,不管是哪邊的。請華醫生診治。」

我趕快把臉對著這大江,不願看他們在那裡洗刷留下的血漬。

「船工都在嗎?」我忽然想到這個問題。

「都是他們的人,現在要麼傷了,要麼死了。操縱這船……應該不是很難吧?」龍行也開始有點不安,但他還存著一絲僥倖。

結果是,大家七手八腳搞了半天,磕磕碰碰,就是沒有把船向正確地方行進。這船是大帆船,只有幾支竹篙還撐不到底,除了舵不少人都掌過外,連槳都沒有。這下麻煩了。

看著勇敢的戰士們,被困在水上,除了用篙撥撩水花外,讓船作作形式上的移動外。就沒有什麼更大的進展,讓我感到又好急又好笑。

我的傷口好像血慢慢自己止住了,本來創口不大,我想不會出什麼問題的。

一幫人終於開始搗騰起帆來了。不過,就看見帆在主桅上轉來轉去,沒見到什麼更好的跡象。我有些心煩,我們不能一直這樣困在這水上吧,等人來找我們麻煩吧?這可是真的土了。

龍行也急了,平時很有能耐的他,這會也成了大棒槌,杵在那裡,除了干著急,沒有辦法,他立刻就轉身跑到船艙里,我感到了一種不祥的感覺,我立刻跟了過去。

船艙里有不少傷兵,雖然我下令都給與診治,但搬他們進來的人還是有私心的,我們這邊的士兵都放在內里的榻旁,暖爐旁,而對方的都是有些隨意地放在路口,地上。華陀正忙碌地從一個傷號到另一個傷號,他的手法簡直是一種絕妙的武藝,或者三兩下就正好了骨頭,甚至都用木棍固定好了,或者用藥敷好了傷口,或者清洗好了傷口,他一刻沒有停息,只見他穿梭於眾傷員中間,還不時讓旁邊閻柔等人,遞這遞那。龍行也一時語塞,不知如何開口是好。

「船!」船上的人大喊出來,「西邊有船。」

我趕忙趕出來,留下背後的竊竊私語、不安和期待。

「不用慌,可能是我們的人。」我趕忙穩住大家情緒。但是我還是讓大家做好可能迎敵的準備。因為,我覺得應該有人會來和這條船的人一起內外一起夾擊我們。因為這條船上的人好像是少了點。

所有的人都在船上找好位置準備近了以後隱蔽,準備好弓箭準備迎敵,幾個上了年歲的人一合計,提議將所有的船拴成一個圓圈,這樣對於不能行動的我們是個不錯的主意,否則被風吹散或者被人衝散或腹背受敵都不是好結果,我表示同意,他們立刻開始射箭傳繩,看來弓箭已經被他們用在生活的各種方面,包括勾引少女,傳個繩子什麼的。

我回到艙房讓華陀小心,然後又讓他們安頓好下面的人。我嘆了口氣,按說我這個年紀的人不應該這樣,但是好像我已經變得在終日憂心忡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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