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十四章 揚州

我的最後一句,所有人都聽見了,因為說到最後我的聲音也大了起來。說完最後一句時,我無助地伸出臂膀指著陰沉的天,才發現自己身體還是很虛弱,雖然只是隨便地吟唱,但是我還是很累,等我自己都感動完後,也把身上所有的體力全部用光了。

接下來了幾天我好像睡覺的時間比較多,我臨走時,師娘還和我說過這方面的事情,說了睡覺是我們自己用自己的身體去治療自己的疾病的一種好方法,而且身體自己會知道什麼時候該去做這些事情,雖然我是第一次聽到那麼奇怪的理論,但我卻立刻相信了。可能是因為師娘將打了擺子的小孔明從死亡線上救了回來。而且確實我總是覺得很困,所以我就一直睡。

一天後,由於風有些大,我們加快了速度,「提前」到了高郵。但我錯過了,因為我進了高郵湖才醒,這時已看不到高郵了。高郵是當今天下最大的驛站,整個縣就是一個大驛站。那裡水網密集,道路四通八達,南來北往很多東西都要從那裡轉運,往來官吏商人都要經過那裡。趕上大災,那裡肯定很繁忙,我還沒見識過什麼是天下第一驛的規模,確實有些可惜。實際上再往前數,鹽瀆我也很想去看看,因為那是天下鹽的主要產地,我還想看看是怎麼曬鹽的;而且兩個名動天下的孝子出於那裡:王祥卧冰求魚,董永賣身葬父。確實值得去瞻仰一下,那裡的水土肯定很有靈氣。而且,孫靜在第一天時還和我講了一個故事,關於董永與天上仙女的愛情,所以我還想去那個據稱是他們認識的那棵大柳樹去看看,看看上天是否會賜給我一段姻緣。

睡睡醒醒之間,周圍的風貌是有了很大變化,不再是渾渾的洪水,而成了清澈的湖水,高郵湖的水上人家似乎還沒受到這場洪水的影響,還在平靜地打魚,看來這裡沒有什麼亂事。

龍行把我搖醒的時候,我們正在一條河上,雖然水面寧靜,但是確實非常的寬闊,但是在雲中躲躲閃閃的太陽告訴我們我們在向西北,應該不是長江,而且如果是長江,拿我這一覺睡的時間也太長了。

「孫靜他們走了。」他有些如釋重負,「我們要進洪澤了,現在已是揚州,陶謙的船等在高郵湖口,把我們接過來後,孫靜就帶人走了。」

許子將也過來叫我:「不要裝死,於老道告訴我,你慢慢好起來了,快點起來吧。好好活動活動。」

「要不要也哄哄陶謙,畢竟陶謙也是何進的人。」我作很小心狀,實際上我有些懶,雖然一直躺著我有些不耐煩,但真叫我起來,我又不想離開這舒服的床鋪。有些像午睡,以前姐姐一直哄我去午睡,我不肯,但一旦睡下去,黃昏時,姐姐又要發愁怎麼把我叫起來。

「我建議你還是起來見見陶謙派來的人。」于吉對我說,于吉的聲音有些怪,有點像許子將,所以我知道肯定有玄機,不會是姐姐吧,難道老師派姐姐到九江來了,不對,如果是姐姐,她鐵定早進這屋在我床邊了。

我感到身上充滿了無匹的力量,猛然爬起來,結果不知道怎麼回事,眼前一黑,又昏了過去。

這一次醒來,于吉就一直在我旁邊,提醒我不要起來那麼猛,我的個子高,氣血上來有些比常人慢,要小心。雖然心中急切想見見那位陶謙的代表,但是畢竟吃過虧,我就只好慢慢地起來。

「也沒叫你這麼過分得慢,如果你這麼慢,你大概可以在明天黃昏見到他。」于吉也開始學會調侃了。

我終於站起來了,有些晃,頭還有些暈,腳下也有點站不穩。我順著他的指向去了船頭,今天是個好天氣,只是這一暈一醒,等起來時又到晚上了,半月,星稀,微風。許子將正和那人扶在船頭聊著什麼,顯然他們似乎比較投機。

「宏偉兄,半年多沒見,請受弟一拜。兄弟我想念各位同學好苦。」我有些激動,也有些說不出話,見到楊哥,我才真是感到我這次離開家真是太長時間了。

「你沒事吧。」他很關切地指指我的腿,這讓我自己也去看看,看不出來,被包著了,我動了動,還有些酸麻,其他的感覺還好。

「沒事,我身體可好了!」我覺得我簡直有些大言不慚到一定水平了。我說完後就知道我要遭到圍攻,楊碩兄本身就是一個很會打擊人的人,他能第一句問候我已經讓我很感動了,但是我還是決定讓他把他打擊人的本事拿出來,好長時間沒人鬥嘴,確實有些悶得慌。

他們倒是沒說什麼,只是一起整齊地嗤之以鼻,並提醒我我已經躺了十天多了。不過他們顯然不打算在這個無聊的話題上留得時間過長,不過我知道楊哥已經把這個當作一個打擊我的素材,只是攢到以後用了。

「你太壞了,為什麼把我派去江陵?」楊哥開始了他認為最重要的問題。

「為什麼?江陵怎麼了?」

「子玉和我道別時,和我很熱情的擁抱,我以為他認為自己西去凶多吉少,表示道別,後來才知道,他和我那種擁抱的原因,是因為我真的凶多吉少了。」

「你堂堂江陵太守,誰敢動你?」我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子玉讓我住在他在江陵的官舍,還給我留下了一個他家領養的孩子……」我立刻恍然大悟,他繼續說:「我不是他的收養人,我還真拿他沒辦法,幸虧我們家王粲還留在我父母那了,否則非給他整死,最後沒過兩天,我就住到府衙里了,不敢著家。」

「那魏延真那麼可怕?」

「你還知道那個人?那你簡直是壞透了,你不是讓我自討苦吃嗎?那個小霸王在江陵除了殺人越貨不幹,好像沒他不敢做的事。」他一臉苦笑。

「你怎麼解決這個問題的?總不能讓那小子這樣吧?」

「我寫信讓文盛過來一趟,讓他多帶些人手,說路上可能不太平,然後,讓人把魏延哄到閻兄來的路上,你也知道閻兄這個人,人很本分老實,也沒什麼心機,但是有點急,急起來,脾氣還不小。幸虧魏延小,文盛只讓人打了他二十下屁股。」

「這魏延這回又做什麼事了?」

「他遠遠看到馬來了,就準備了繩索,絆了文盛的馬。你想想文盛那種不怎麼活動之人,這樣摔一下,那還得了。他的手下把魏延這小傢伙抓到了,文盛摔得是不輕,但文盛人還是好,被個小孩子整了他開始也沒生太大氣,但魏延有些有恃無恐,結果最後還是惹火了文盛,替子玉好好教訓了一頓了頓他。現在他收斂多了,我乾脆致信韋老師,我去長沙,文盛來江陵。」

「你是不是有些太縱容他,總不能這樣讓他總是胡鬧。」

「你教訓他吧,他也會哭,還很傷心的樣子,讓你也沒辦法,畢竟那也只是一個小孩。可等到事情剛一過去,他又是老樣子,我們教訓了他何止一頓?現在據說被文盛整得老老實實去讀書了。」

「閻兄好厲害啊!」

「當然,他還結婚了。」

「他也結婚了?」

「是啊,他剛過十八歲,就被家裡要求去結婚了,好像是家裡給他小時候就安排好了。我回去可能也要成親了,也是家裡給我早就安排好的,是西涼的,我還沒見過呢……好像你也要過十八了了吧?」他有些無奈。

「可是,我們家不可能給我安排這個的。」三分調侃,七分凄涼,雖然我覺得這種上面父輩安排婚姻也不是很好,但那至少是種父母的一種關愛操勞,可惜現在連我姐姐都沒嫁出去,姐姐快二十二了,雖然師娘是二十五歲嫁給老師的,但那至少是因為他們是從小玩大的,同學們一個個都開始成親了,可姐姐……要是姐姐變成老姑娘,那可怎麼辦:「我姐姐現在怎麼樣了?」

「這你絕對想不到。」楊哥的臉上又掛上了奇怪的笑容。「她領兵平叛了。注意是她當統帥。」

「真的?」我很驚愕,「老師不是來真的吧?」

「你在北面看不到有些邸報,晚上湖面上風大,你身體才好,我們進去談。」

「宏偉兄,我的那幫手下你都認識了吧?感覺如何?」在回去的路上,我還是找到點其他輕鬆的事情說,顯然,許子將于吉和他已頗為熟悉。

「都見過了,不錯啊,相當不錯,就是為什麼他們都是異族人?就算是漢人,也都是在異族中長大的漢人。」這句話有點讓我傷感,因為那些我們漢人中的良才不肯跟著我,或者說是跟著老師。

「不知道,也許是我看上去像野蠻人吧?」我還下意識摸摸鬍子,這十幾天又是亂糟糟的了。

「問題不在這裡,主要是我們特殊的身份吧?」我點點頭,同意他的看法。

我們到楊哥暫住的艙房中坐定,我先發言了:「楊哥,這船上沒什麼陶謙的耳目吧?」

「沒有,我們和陶謙在一起,他很和氣,對我們也客氣,糧草輜重也給我們提供的不錯,我們得到你遇襲受傷的消息後,我和閻言就和陶謙合計,我過來接你,這裡的人全是我們的,陶謙也沒什麼意見。」

「哦,你和文盛過來了?」

「當然,要不然文盛走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