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十八章 出冀州

「這女子應該不是,否則我們明顯已表露我們是朝廷命官,他仍然平心靜氣地告訴我們,這不顯得太愚蠢了嗎?」我對閻柔低聲說,實際上我聽了他的話也在懷疑,但我還是覺得不太可能,因為這青年是在不像個傻瓜。

「喂,在後面嘀嘀咕咕什麼?」那少女很警戒地回頭質問我們。

「哦,我這兄弟說您長得頗像我大漢河東郡的郡主。」我帶著開玩笑的口氣隨便說說。

「我就是!」

沉默,又是一段時間尷尬的沉默。我有些感到不知該怎麼辦。

還是那青年為了打破尷尬,邀請我們去他們家做客,雯郡主和她的夫君共乘一匹駿馬,她對我們頗有戒心。我只好不斷的笑著對他們以示友好。

心中盤算,我是帶他們去河東,還是怎麼辦。兩年前我們全是布衣,這事與我們無關,現在我們是朝廷命官,雖然這種事情於我無關,雖然我們現在身份特殊,但這種事情碰上了,還是如此突然,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是一間林中普通的大茅草屋,但周圍的一切卻絕對不普通:水車上帶著鈴鐺,隨著水激槳片,發出動聽而有節奏的叮噹聲,和著潺潺的溪水聲,輔以屋檐下隨風飄動自由演奏的風鈴,聲音清越,毫無嘈雜之感。只想在這林間的花叢之間躺下,卻怕擾了這陣陣清香,花被整齊的分成一塊塊,分開它們的是它們自己的顏色。溪水清冽,流動水車,車引清泉,盡溉群芳。好個隱士風雅之所。

張凱讓我們隨便坐,他將他的妻子扶進內室。我便在屋周圍隨便看看,這裡處處顯示出主人的生活的閑逸瀟洒,連籬笆上都用各種花草覆蓋,或者直接以一排矮矮的草莓,只是現在已略有衰葉了,屋後對著一池清潭,他們還做了一個小船塢。潭中隨處可見小魚在四處遊走,看來是受了我們的驚嚇。

他們真是會享受,要是換作我,我也願意在這樣一個地方待到老。為了免得破壞這裡的景緻,倒是讓我有些難辦,相對來說我還是有些過於龐大,雖是深秋,這裡的綠色仍然如此生機盎然,在院內鮮嫩的草上我是實在不忍心去踐踏如此的綠,順著他們做好的石頭蹊徑小心翼翼地走。

不過,屋後面朝南方還有一間靈位牌坊,這種地方我就不便進去了,免得冒犯他人先祖,大為不敬。

在祠堂外,我開始問閻柔一些事情:「你知道這件事情多少?」

「我只看過那一封信,信皮上寫明劉伯安大人親啟,信使被烏桓人劫了。他們給我看了這封信,因為沒什麼重要的,我就照實說了,他們開始覺得捅了大漏子了,不過後來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以後我還看過很多邸報,都沒講過這事,不知道為什麼?」

我感到有些頭緒了,點了點頭。閻柔問何故,我這樣告訴他:「郡主失蹤是大事,按說應以邸報告示布告天下,但卻用信件形式來說,那必然河東郡王深以此事為恥,只好找他的宗親來幫他找,再看他二人親密,那必然……」

這時一件事打斷了我的解釋,因為一個奉若神明的名字忽然響起,而這讓我隱約知道了這間屋子主人的身份。

小南一直無所事事,到處張望,忽然他不可思議又很驚訝地喊了一聲:「張衡!」

這個名字我不陌生,最近這個大名聽的次數我數恐怕得化半個時辰,我趕忙順著他手的指向看去。

我的眼睛還可以在搖弋的燈火下,看清楚那令牌上的幾個子,……考尚書令張衡……之位。我知道了張凱的家族身份,立刻小聲吩咐,莫大聲說話,驚擾平子大人,說畢,我恭恭敬敬地跪下,給這位才高於世,勤政愛民的天縱奇才恭恭敬敬地行個大禮。惹得那兩個人也陪我行禮。

我是被張凱請起來的,他不知怎麼忽然到後院的,應該是跳窗戶。小南有些很興奮,立刻纏住張凱問這問那,不過,這樣沒禮貌的傢伙,立刻被我喝止,讓他靠後站。

不過張凱似乎不介意,「呵呵,沒想到大人竟這樣尊敬我太公,我太公泉下有知,必會含笑。你恐怕是來祭拜太公的最高的官了。」說完,他恭敬地朝祠堂行了個禮邀請我們進屋去說話。

「平子大人之事,我聽老師講過,這次在河間我又耳聞目睹,如果,能有一面能見他那就好了。」我確實感到很惋惜,這樣的幾進完美的人讓我覺得不能與他同世而生實在是一種遺憾也是一種幸運。我有給張平子大人寫悼祭文的衝動,但在以《兩都賦》而名冠天下張衡的靈位前,我的祭文不知是不是會讓他不安穩或見笑。

「多謝謝大人,現今能還這樣挂念我太公的官員已經不多了。」張凱嘆了口氣。

「凱兄,不知嫂夫人與你。」我手畫著圈,覺得不好說明。「郡主……與您似乎……她家……」我依然在畫著圈,很有些不之所云的感覺。

「鳳求凰,我從河東搶回來的。」他平淡的一句讓我們三個都有點很不自然。

「是我讓你搶,你才能搶到的。」裡屋的人現在顯然在聽著,她覺得有糾正補充的必要。

「張兄之為是否有些唐突?」

「是啊,你說我也感覺出來了,小雯,明天我把你送回去吧。」張凱顯然不是在和我們說話,他遏制不住臉上的笑意對這內屋說。

「你敢?」

這不需要我說什麼了,顯然是小兩口兩情相悅,一起私奔。既然小南都理解了,那麼顯然這昭然若揭。

「那你為何如此信任謝某?」說實話,這一點我到現在還有些不理解,自始至終,從他知道我是謝治之後,他就非常放心我一般,我是朝廷命官,他畢竟是劫走郡主,那可是大罪。按法我可立斬他帶回郡主,當然我不想這樣干,他也認為我不會這樣干。

「我們經常出外雲遊,天下見有多少事我們不知道。包括你這十七歲的平安風雲侯。」屋內的人似乎不太像一個郡主,相較婦言婦德,她簡直是毫無忌諱。胡玉君是蠻族人,沒這規矩,周玉,又屬於禮不下庶民。這雯郡主是有些過於豪放了點。

「見諒。」張凱看到我好像有些接受不了這少婦地詰責般的回答,便出來替她告罪:「她以前在河東郡王府不是這個樣子,把她搶回來後,她就原型畢露了,我也深受其苦。」說到後面,他也開始不老實起來了,雖然在嘆氣搖頭,但嘴角的甜蜜的笑容告訴我他實在和屋內人說話。又拿她的夫人開起了玩笑。不過我知道他說的是事實,但是這樣說出來,確實讓我也想笑。閻柔還能忍住,我也湊合,但小南已經被我勒令出去笑了。

「好啊,凱子你又學壞了。」裡面那個人也笑起來,並沒為張凱的話而大發雷霆。

「我們聽過你的一些事,我夫人老是叫我想你學習學習,我說向你學,我就娶不了她了。」

「我是說學他的身材,你看你,搶我的時候也算玉樹臨風,這才幾年,你就腫成這樣。」裡面那個儘力做出正經的樣子,但是也快堅持不住了。

「誰叫你的飯那麼好吃。」

「那我不燒了。」

「那我燒,行吧?」

「還是我燒吧。」裡面的人讓步了。

我低聲地問張凱:「你燒飯是不是很糟糕。」

「錯了。」裡面的人已經出來了,還聽到了我的話,一瘸一拐,拄著一支帶鞘長劍。就在剛才這段時間,這少女已換上了女裝,一副貴小姐裝扮,還略施了粉黛,確實光看上面半身是是那種千金小姐大家閨秀,只是手上的長劍以及略顯有些短的裙裾下露出那隻已經腫得很高的瘀紫腳踝還是讓人覺出了一些不協調,應該說很不協調。

「嫂夫人,您還是休息吧?」我提出了提議。

「好吧。」郡主走了兩步,最後決定放棄去廚房的打算,「是很疼了,凱凱抱我回屋。」

我想我們大家都同時起了一陣雞皮疙瘩,看來夫妻倆結了婚必然開始會說這種噁心話。不過,看著他們幸福的兩雙眼之間神情,尤其那抱起來的那剎那間他的小心翼翼和她的輕鬆一笑。我便又把那種感覺丟之耳後。

張凱去弄飯了,讓劉雯招待和我們說話。

「開始我還以為你們是來找我們的,讓我緊張了好一陣……他肯定是接受了公公那邊一族的天賦,他幾乎什麼都會,還都很好。我做飯就是和他學的,他做飯超過以前我們家的廚子。」在一道帘子後,劉雯開始講他們的事情,看得出來,她對我們已經沒什麼敵意。

「那你為什麼不讓他燒。」

「他貪肉,他燒肯定做燒肉,再讓他吃下去,他還得了,我可不希望和一隻豬過。」

「小南出去。」小南再次進來就繼續大笑起來,讓我不得不再把他趕出去。

實話講,我也貪肉,那今天看來我是來對時候了。我讓閻柔吧小南押回去,讓他把這裡的事情告訴龍行一下。叫他帶點禮物過來,多打些獵物過來。

「嫂嫂,能問一下,凱兄怎麼搶你的嗎?」我有些開始適應他們家的大膽直言,口無遮攔。

「當時,是那年初春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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