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十八章 驅虎吞狼

我們在內室中簡單的進行了一下儀式。他們身上都只披了一條紅綢以示意。簡單的行了個禮。我連忙讓他們停下,對他們說:「夫婦之道,參配陰陽,通乎神明,揚天地之弘義,行人倫之大節,進如此草草了事,望弟與弟妹能體吾等苦處,原諒父兄。」

弟妹溫柔含笑的看了北海一眼,「大伯過慮了,吾與龍行能相遇,已是幸運,能成為夫妻,都拜大伯所賜,弟妹劉氏婉兒多謝。」對我又是一拜,弟妹雖相貌玲瓏秀氣,眉似柳葉,櫻桃小口,更有那眼中含情,如清泉涌動晶瑩閃亮。但脾性確為北方女子頗為豁達,落落大方,拉住龍行的手就這樣溫柔地看著他,只是掛著的笑帶有少女特有的羞澀,我就不想看那張厲北海的臉了,指不定噁心成什麼樣了。然後,我就拉著我的那位親家公出去了,以免耽誤了二人的好事。不過走之前我和北海說,明天早上你得按計畫行事,現在,自己見機行事。

我出來和老人互相拱手,最後交待幾句:「這信就在這裡,你明日出城,外面有人張劉字大旗,你去與他們同行便可。」

回到驛站時已是正午,那縣尉大人果然帶這儀仗車隊而來,還帶來一根使節節杖。我知道我還有個問題,就是我竟沒找到根節杖充數,節杖在則使節在,節杖不在我就該亡,現在我活得好好的但沒有節杖,我還自稱來使,豈不是顯得我太沒有禮節。我看了看這根節杖,想著出城後,把它怎麼弄難看點,見了公孫瓚就裝作這根是以前那根老的。

忽然又想到,不必理會這些細節,我自有方法解決這些問題。要問是什麼方法,見了公孫瓚再想。

交待好這些馬車,還有一些使節和使節隨從的衣服奉上。他肯定是按名冊來給發的,連男女大小居然都有,甚至還帶來一些防風沙的面紗面罩,顯然是那個劉虞劉伯安大人實在是細心。不過,我也感覺到,他是很想與我們結盟,因為何進對他們也快動手了。有我們和他們結盟,他么肯定有意無意的會宣揚出去,讓何進有所顧忌,以保幽州安全。反正我們和公孫瓚結盟我們也會這樣讓全天下知道,我們又是在互相利用,誰也不想被何進扣個反叛的罪名就給剿了,還在後世留個叛臣的名聲。何進怎麼可能相信我們不會反,自從黨錮之禍後,人人自危,各地做官要麼是當權人直接指派親信,否則,既有可能被很快就被胡亂冠個罪名下獄,就看是外戚還是宦官有這個想像力了,這種前例太多了。所以必然的結果就是常有人造反,又常被平定,就這樣上面越來越不放心下面,下面也越來越不放心上面。結果下面要麼不做官,一做官就要有各方面的實力,要麼和朝內人有很大關聯,要麼就像我們一樣擁重兵於一方,讓上面不敢亂動。我也算讀聖賢書長大的人,但很奇怪,我似乎在對朝廷的盡忠這方面卻很淡薄,甚至有點大逆不道,和我所有的兄弟們甚至老師都不太一樣,雖然他們在這方面都有些淡了,但我無疑是最嚴重的。老師談到這些事,經常嘆息,顯出有些無可奈何,師父則不是因為老師,根本不打算出來做官。同學們對這方面的事情也不願提及。只有我無所謂,居然是這種無謂的感覺,我會對朋友很好,我會提老百姓憂心,我對老師絕對的忠心和尊重,但對大漢,好像就這個大漢這個稱呼還能讓我有點歸屬感,對於皇帝,我知道他是個居於宮內的被蒙蔽的可憐蟲;何進是個多疑的武夫;閹黨就是一幫沒用只會陷害忠良的混蛋。有時我想起來,我會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只有這次北行,讓我感覺很多事,應該好好想想。我給這個問題最近的一個解釋是:我沒有父親,沒有受過這方面最正統的教育,姐姐教給我的是認字和一些與政治無關的詩詞歌賦,易醫之類的書,老師則教我如何修身養性,天下公義和各種方面的素養。

我回過神來,那縣尉還沒走,我深感奇怪,這事都交割完畢。便問他為何不走。

「我聽犬子說,您與您的隨行校尉進了城內富商劉家,敢問尊侯去那裡何事?」

我當時還四處看了一下,總有點不放心,沒想到縣尉之子就在我們左近。不過,我是謝智啊!這種事放在心裡就可以了,你說出來幹什麼?說出來,你只有被我牽著鼻子走了。

「說來慚愧,自遭人襲後,各種獻與公孫大人的財物被搶盡,唉,又不敢回去。最後只好從牧人手中購得一些牲口充作牧人,裝成牧民慢慢遷徙,等後面我們州牧大人的補送的禮品到來。沒想到,尚未到此歇息時,公孫大人已知道我來,我還什麼都沒有,我本希望你慢一點,又沒想到第二天公孫大人就有了回信,讓我極為尷尬。我也只好昨日上街問訊誰為這海陽城第一大商賈?我想在他手上必還能購得一些上得了檯面的東西。你也知我手頭沒什麼東西,有何臉面去見公孫伯圭大人,為了讓他相信我,替我弄些東西,昨夜我還甚至把手中天狼押於他處,實在難堪,今天我讓我的隨行校尉帶去財物於他買賣,現在他還在那裡與人商量如何帶走那些東西。你想送公孫伯圭大人的禮物最後是從他的領地購得,你叫我如何有臉面對公孫伯圭大人。你既已知道,切記此事勿對外人道也。若此事外泄,我顏面喪盡,我也不會讓你好受。」我忽然兇狠起來。反正你也查不到我是從哪裡來的,騙就得像個樣子。

「下官不敢。」他忙道。

「大哥,我回來幫你準備,那邊的是晚上再說。」厲北海啊厲北海你早不回來,晚不回來,不去陪新婚妻子,你來這裡幹嘛,還沒進門就這麼大聲,又給我添麻煩。

「與劉公把事情談清楚了?」龍行進屋發現縣尉,知道事情不妙。

「啊,是啊!」他眼中對我滿是徵詢的目光,看我微一點頭,立刻明白,趕緊點頭稱是。

「那明天劉公如何運財務出去啊?」然後我假意看看猶豫的龍行,再看看縣尉,「無妨,龍行,縣尉大人已知我們與劉公之事,你只管說明日劉公如何拿我們的財物,好將他的寶貝給我們。」

「啊,侯爺,明日劉老爺會帶全府上下壯丁作出外采貨狀,去往西門外五十里,劉校尉會領我們的一些的隨從,作返鄉回報之人,與他們碰頭,藉此交換物品,然後,他們就會帶著繞路飛馬過來,免遭人猜疑。我們明早就卯時出發,在北門外五十里等候,他們也會明天卯時出發,我命令他們要替我們保守秘密,那劉姓的商人倒也爽快,他順勢出去採購貨物,我們不從襄平回來,他們也不回來。」心道好個真實的謊言,我去完襄平,還要去樂浪,那他看來是回不來了。

那縣尉再無懷疑,很快就告辭走了,龍行還和他打招呼,請他明天多多關照一番,縣尉連說一定一定。

待他一走遠,我忙將門拉上,「龍行啊,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結了婚,我反倒明白過來點什麼了。我是一族之長,還有很多事要辦,必須去做啊。還有,大哥啊,我剛才表現得怎麼樣?」他忽然咧開了嘴,像個等待獎賞的孩子一般。

「很好。」我臉部裝出若無表情的樣子,「你騙人真厲害。」

「我沒有騙人啊,我說的都是實話啊,和你學的。」少年臉上露出狡猾的光芒。

「你學的也稍微太好了那麼一點,別忘了晚上你得回去哄弟妹啊。」我也忍不住笑出來了。這個傢伙也確實是太靈了一點。

我們將衣服分發下去,讓大家穿好褪下那身獸皮,教了些禮儀,不要認為我說得很簡單,這絕對是我們最費神的一項工作。讓厲北海從剩下的人中挑出幾個精明的人,明天隨劉姓商人回荊州,替我帶信給老師姐姐,也能給與親家保護。等到將近天黑的時候,終於將這些事情全部解決了,再看看這些夾雜漢人的鮮卑族倒也像模像樣的和一群儀仗隊差不多了。只是經過南征這段時間,剩下的主要都是青壯年的男女了,再和他們說話時,總有一種辛酸的感覺,尤其是破六韓烈牙,他沒有說,但他一個個巡視一遍時,再也看不到那些熟悉的長者,嬉笑的小姑娘,慈祥的大媽,我想他的心裡肯定比我要難受的多,那些是他們的家人啊。離別也許沒什麼悲傷,但永別卻讓人如此絕望。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的就醒來,看著窗前靜靜的海陽。我在想這次會不會給他們帶來什麼麻煩,不過想想應該不會的。否則匈奴和縣尉都得遭殃。想通了我就在這裡等那隻估計腿都軟了的人帶著他的嬌妻回來,然後我們一起。

不過,這回是一個穿著使節侍衛服的少年沖了進來,不過他好像忘了昨天教的怎麼施漢人的禮,在門口變換了幾個似是而非的動作卻不知哪個對,我笑著制止了他,「這個路上再學,你來幹什麼?」

「厲大人叫我喚您起身出發。」

「這麼快!」我很是吃驚。當我到北門時,我不得不承認,厲北海真是太有前途了,也太笨了,本來我還想我來做這些事情,沒想到現在什麼都不用做了;但他應該知道我很懶,簡直可以說懶得非常厲害,他表現得這麼搶眼只能讓他未來的擔子越來越重。忽然感到自己簡直太惡劣了,但卻又毫無愧疚感。

龍行和我打了個招呼,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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