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十章 見龍在田

我在姐姐帳前躑躅了半天,當我很興奮的在河邊瘋完,心中想的就是去告訴姐姐這件事,可又怕姐姐還在熟睡中,心中又是興奮又有些著急,手足都不知道放在哪裡。

「要進來就進來,不要在外面晃,你也不知道自己塊頭大,老是在外面晃,想嚇人啊?」

「姐姐看來醒了一段時間了?」我像做錯事的樣子,陪著小心。

「你在河邊那麼大聲的鬼喊,睡著了也被你吵醒了。」雖然顯出一絲睏倦,不過姐姐沒有怪我的意思,「不過,現在你的計畫才執行第一步,下面,我們先動身吧。路上別來打攪我,我有點困,讓我睡一會。」

姐姐有些貪睡,應該說,這是姐姐的唯一缺點了,我小的時候,早上就經常去姐姐房門把她敲起來帶我玩,中午我也纏著姐姐繼續遊戲,想到這裡,我還暗罵自己是混蛋,因為,我從來不午睡,哪怕是焉焉欲睡的夏天,而姐姐總是喜歡在午後小睡片刻,而姐姐對我卻又總是有求必應,只要我什麼時候想捉迷藏,姐姐就會閉上眼睛等我躲。當我再也不想剝奪姐姐這唯一的嗜好時,可惜因為政務,可憐的姐姐還是得每天卯時就起來,而姐姐處理政務的時候又極為認真,從不像我這樣不分場合的亂打瞌睡。最近家裡又出現孔明這個小壞蛋,想到他,我還想起了可憐的黃家母女在滿屋子亂轉了。

在我的命令下,當姐姐在車中睡著了的時候,整個大軍的馬車隊早都沒有了聲息。

師父和我這次走在了最前面,所有的騎兵和我們一起脫離了大隊。路上,我還和師父商議了一些細節。剛到那橋,子玉又在橋那裡等我們。

「登。斯巴達克斯很厲害啊,應該說他們一族人都很厲害,包括女人。」子玉顯然目睹戰況,而且似乎和登已經頗為熟了,連他的名字都能流利的說出口了。

「那邊交給他們了?」說實話,我不是很放得下心的一個人:周倉。那個笨小子,別出什麼事。當時我讓他和子玉去做這個事,就是因為周倉對山地較熟悉,子玉比較細心穩當。

「有登在那,那個笨小子不會出什麼事的。」子玉一下子就看穿了我的想法。「董卓曾經想衝上來,可那種懸崖峭壁連個用手抓的地方都沒有,董卓帶人轉了半天,最後還是暴跳如雷地離開了,估計是另外找路了。」

我指著這條入川之路的盡頭,想了一下,把所有的計畫再交待一遍:「……在子詳來之前,你們這裡的民夫就在你們巨石封堵處後面建個關隘吧,以後我們可能還是要入蜀的,而且蜀中也會有商賈進出。在這崖谷外面建一個軍鎮,駐紮守關將士,子詳把陳倉的事情結束,就會過來在這裡當太守,讓周倉去陳倉,讓他負責給這裡輸送糧草等物資,劍閣那裡就不用分兵守了,就算他打通了,也得先到隴西,或讓他們大軍翻躍這幾百里山路,直接到這裡,那樣他給養又跟不上,所有的馬匹還不能帶,他不會這麼冒險的。……此關,就叫他蜀山關,此鎮就叫巴山鎮吧。現在這裡就拜託子玉兄,以後漢中就交於兄治轄。你回去後,就叫登那一族戰士到漢中來。」

「……還有那些燒毀的橋,共四座,也得要重建吧?」

「但是自然,啊,你不提這事我一時倒忘了,董卓大軍身後可有輜重隊?」子玉搖頭,看來一定得去漢中打一仗了。

「那登有沒有交給你些俘虜?」

「啊,他叫我把他們押解過來給你。」子玉指著身後被士兵趕出來的一些雙手束縛之人。

「子睿,我來。」我剛要開口,師父接過話來。我很恭敬的拱手相讓,師父和陳梁這一路表現的沉著和處理各種事件的經驗使我完全相信師父可以把這一切處理的很好,而對自己,恐怕除了以年紀來作為原諒時時出現的失誤的借口,便再無其他辦法。

師父只在那群人中問了幾句,回來,沖我一點頭。

「師父,拿下漢中就看您的了。」我和師父早就商議過如何拿下漢中,只是因為我目標太大,不便由我去實行這個計畫。

「嗯,你率後面的人到時候跟上來就行了。」師父在馬上將西涼人的頭盔帶上,我再看看身後,這一萬多人的騎兵已經和西涼軍隊無異,唯一不同的事,他們都頭纏一塊白布。打掃戰場時我們還專門收集了西涼人的馬匹,盔甲,武器。我們自己的沒帶走什麼,董卓的東西我們是全帶走了。為的就是防他拿下漢中後留兵駐紮,師父會以董卓已死為由,率兵先撤為由賺開城門。

「太好了。」師父令人打出「董」的大旗。

「董襲死了。」我覺得有需要提醒一下師父,「董卓的旗和這個也不是一樣的,他至少是個天水公。」

「我知道,他還有一個弟弟,叫董旻。傻小子,你以為你師父腦袋和你一樣有水啊。以後要注意打聽仔細別人的情報。」我有點受不了了,說到最後一句,連師父也被帶到了老師的口吻。

「城內還有多少軍馬?」

「不足五千,還有各種軍中雜色人等,所有的輜重。……我先去了,你們快點跟上來。」

師父走了以後,我就在橋這裡等待後面的大隊。

「子玉兄你怎麼還不走?」

「這需要你管嗎?」子玉很執著的看著橋那邊,眼神中充滿期待。

「你到底想看誰?」我很感興趣,通常像我們這群道貌岸然的荊州官吏要是這樣的形象,通常只是因為看女人;我和子涉就曾經在就在一家酒店上裝摸作樣吃飯,只為聽說對面一家新來的人家有個漂亮閨女。只是很可惜,從來沒有找到我喜歡的。

「周玉?」看他沒有回答,我試探性地問,當然要從最可怕,最讓他有心理抵觸感的人開始。果真,他用一種鄙夷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胡玉君。」我很肯定的說。

「還有你姐。」他不僅同意我的看法,還補充一句。

當大隊經過時,子玉立刻恢複其正經八百,玉樹臨風的虛偽表象,目光如炬,看著前面大軍的經過。周玉趕的那輛車經過,如我所願,他們很熱情在子玉面前停下,李真和周玉都與子玉諳熟,自是故人相見,話語無間,我則帶著看熱鬧的惡趣味的心情看著子玉保持那種鎮定形象,可卻總覺得出萬分焦急的可笑模樣。因為周玉他們的車擋在子玉看整個大軍的視線中間。陳鷗經過自來問候,政哥也過來湊熱鬧,子玉立刻表示,要過去拜見嫂子。我相信文正兄知其心中所想,因其以身體不適,正在車中歇息為名,讓他以後再行拜見。我姐姐就更不用說了,她根本就在睡覺。

離開的時候,我還很有義氣的和江瑋兄打了個招呼。不過,我知道,今天早上,子玉是白來了。

路過原來橋的位置時候,隊伍稍有騷亂,原來燒毀橋的水面上出現了一座很奇怪的橋,不過陳梁兄顯然見過此橋,毫無懼色,先行經過,見其毫無異樣,大家也都慢慢都過來了。

「此橋如何建成?」我心懷疑惑。

「羊皮袋充氣,拴於木架下,木架相連,浮於水上。兩岸釘牢,即可成橋。隴西牧民常用此法渡河。想必是董卓之軍每人帶一羊皮袋,防不時之需。」

「那他們為何不收起來?」

「必是那董卓催陣甚嚴。」

中平二年三月十五日申時,待我們來到漢中城下時,城頭已是有些燒毀的「平安風雲侯」的大旗了,正好燒掉了我的姓,估計是董卓的手下的報復行為。

城內比我們走的時候更亂,多了一些帳篷,還有很多馬,各種車。我心裡終於感到總算沒虧大。

這次董卓真是什麼家當都過來了,他手下的所有侍從官婢,甚至天水附近的各種工匠,就差把城搬過來了。

大帳內,我發布了下面的作戰計畫。

「今天大家好好休息,明天能上馬的人全部和我一起走,直奔天水。」我一向簡潔明了。

「沒問題嗎?」姐姐有些沒把握。

「沒事的,我派子通去洛陽找我們的兩個幸福的軍師了,讓他們想辦法拖住丁原,以他們兩人之力,我相信丁原在西涼根本脫不了身。」

「你有點嫉妒了?」她悄悄的和我說了一句,看著我笑,她想保持正經,可惜沒堅持住。

雖然我一直沒說,但我感覺得到,我是有點嫉妒了。我還幾乎沒和女孩子談過什麼話。當然還是要排除姐姐,還有那個可怕的周玉。而李真和陳鷗聽到我的話後,居然在大帳里就談起說不定都有孩子了這種問題,讓我更覺得有點坐不住。立刻被師娘好好教訓一通,然後還和他們講起了母雞生蛋和女人生孩子的區別,聽的我們是一身是勁,陳梁哥在我們中間倒是樂得最歡的。最後連師父也坐不住了,將他的老姐姐用各種理由騙出了大帳。

日落西山之時,登的人也到了,還給我帶來了周倉給我的問好。我邀請登和我們一起進發涼州,登一口答應。

然後,我就開始和他閑聊,我對他們的生活還是很感興趣。

「你們的族怎麼劃分?你怎麼分辨出他們是何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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