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十八章 其血玄黃

『作者註:第三十四章中陳倉非「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中的陳倉,而是在荊州南陽以西一個地方。而不是司隸的陳倉,那個陳倉還在漢中以北。在長安以西。

為了湊對日子,保證我們比董卓早到漢中,我們三天就趕到了漢中,實際上在當時,除非我們全為騎兵才可能,步兵日夜兼程都很難講。(……可能勉強可以爬到那裡)

漢代出現了隸書,已經和現在的文字差別不大,不過還是繁體的。:)稍後,草書也開始出現。不過印章一直用的是篆文,小篆,到現在還有篆刻這一門專門的藝術。

還有,本書不是歷史!地理上,九分真,一分假(一些地名,一些路線,一些城,為了需要);歷史上,一分真(天災,有些還被我擴大了),九分假(人物上,半真半假)。:)』

※※※

中平二年三月十二日,天近正午,漢中這裡雪停的比我們那裡早,裸露的地面沒有長出草,在燦爛輝煌的太陽下,雖然還是有點寒冷,但還是能感覺到夏天的即將到來。

但這些都不是我們該注意的,因為只有歷史上會記下這天的情況,這天,無論勝負,西涼人都必須被稱為勇士。因為,他們用五萬人將我們十七萬大軍拖到了最終決戰。

而這時,他們決戰的信號已經發出!

我什麼也沒有說,只點了個頭拍馬就跑出陣來,身後傳出另一陣鼓聲,我知道有人會和我一起衝鋒。

我明白,確實如文棟兄所說,要想贏得此仗,必須勝出眼前之役。

現在,對手在如此危急之下,想出這個應對之策,把這個戰場的局勢又再次扭轉過來。

現在,只有擊殺董襲,才是最快結束這戰鬥的唯一辦法,幸好對方陣中只有他了,他不用上全力,也沒有辦法挽回這個局面了,就為這個原因才讓他如此近的在我眼前。我縱馬追向董字大旗沒入我陣地的地方,自然而然的接著,我也進入了廝殺的中心。

遠處看到塵土飛揚中廝殺時,我的心裡似乎沒有什麼反應,當我進入時才發現,這廝殺遙遠比故事中的屠戮要更為殘酷,因為所有人的身邊都有自己的敵人,通常還不止一個,他們根本不是在殺人,而幾乎是帶這一絲絕望的防著自己被別人殺,就算是那些彪悍的西涼人。

我殺的第一個人,我記不得他長的樣子,因為當時他斜刺里衝出來,我下意識的右手拽起天狼,就是一掃,打中他的臉上,一個什麼東西濺了我一身,不過不全是紅的,還有一種黃顏色的還有粘糊糊東西。我清晰的記得這個,因為當時我的右臂上全是的。不過,殺第一個人,卻沒讓我有周倉和我說過的那種很難受的感覺,我當時就是心裡緊了一下,就沒了。殺第二個人就更沒有了,我都不知道他是怎麼死的,不過他的刀還是在我的甲胄上留下了一條白印,接著一股熱熱的東西把它染成了紅色,我之所以知道是熱乎乎的是因為我的臉上也有,我本來希望我的這種麻木不仁可以一直保持下去,可惜,當身上的血越濺越多時,我的腦子出現的卻越來越多的是那些眼前或過去眼前看見的倒下的人。

我的左手上一直提著弓,右手則攥著天狼,使勁的湊向前去,我想讓這一切趕快結束,但我不希望是通過自己生命的結束來達到這個目的。董襲還是把自己裹在了自己的軍隊中。好不容易露出來半個身體,要麼很快就被自己人擋在裡面,要麼,我被人纏住了右手。

在混亂的戰場上,雖然我和董襲相距不過五十尺,但我卻怎麼也沒法靠近他。

騎兵的再次沖入我陣,由於隊伍中有自己人的緣故,他們就是把大家全打散了,到也沒造成騎兵的揮刀亂砍散兵游勇,完完全全的變成了有規模有武器有訓練有場地的由我們一手策劃的兩州精英的「民間」械鬥,而罪魁禍首當然都是對方。

「斯巴達克斯!幫我開個路,我要靠近董襲!或者掩護我射也行!」在混亂中看到了面具沒有了的登,而他正和幾個士兵一起配合著殺敵,這使我想藉助他的幫助,沖開一條血路,掃除我殺董襲的各種阻撓。

「組斯巴達戰陣!」我沒有想到他的嗓門這麼大,或者是他的嗓門太容易辨認,他只喊了一聲,便很快很多他的戰士圍在了我的身旁。他們圍成了一個三角的形狀,最外排拿著巨盾短劍,裡面的人則圍在我身邊。三角形的一個角對著董字大旗,角上就是斯巴達克斯。

「斯巴坦!」登第一個發出口令。

「喲!」眾人應和,同時戰陣的隊伍向前開始整齊的前進。

「斯巴坦!」「喲!」……在這樣的保護下,我靜下心來張弓搭箭,瞄準旗下,瞅准機會射擊。

時間在流逝,董襲卻總是被人擋住,斯巴達戰陣上的人開始有人倒下,但一旦倒下一人,裡面在我周圍的人就立刻補上。

不能再拖了!再打下去,我們的損失會越來越大,而如果師父那裡受挫,那些騎兵不追師父,回來幫董襲我們就更被動了。想到這裡,弦響箭出,旗下的那群人中立刻有人掉下馬來,實際上我沒有瞄誰,我只知道全力向那裡射出一箭,肯定會射到人。

我立刻再拿出一支箭,立刻再次射出,然後我就想發了瘋似的,一支一支地射向那旗子的下面。

箭沒了!毫無疑問箭沒了,箭壺裡空空如也,就像我這樣的射法,不射完又能怎樣。

如果董襲被射死就好了!可那個騎狗似的巨漢這時反倒出現在我眼前了。

我拿著弓大喊,「箭!我只要一支箭!」

沒有人回答我,他們都執著盾牌和短劍。沒有人有箭,而且他們還在認真的對付陣外的敵人,陣內的人則隨時準備接替倒下的人。

都是我的錯,我居然忝為主將!我看著那個傢伙在眼前十步之遙指揮著騎兵攻擊卻顯得如此束手無策。

「斯巴達克斯,給我讓開一條路!」我下了我的最後命令。

斯巴達戰陣停了下來,在斯巴達克斯旁露開了一個口子,我從這裡直接沖向董襲。

路上我打碎了一個人的肋骨,因為我從他身邊過時,隨著我揮出天狼,我聽到了他整個胸腔里清脆的響聲。我格飛了兩個橫戈阻攔我的人的武器,其中一個人手還在飛出去的那件兵器上。董襲看到我的樣子恐怕就知道我要幹什麼,他開始退卻,打馬向坡邊平地斜斜的跑去。我則一直跟在後面,將天狼運交左手,蓄勢等待機會一擊斃殺。

忽然他拔馬向右側,旋即整個馬身打了一個轉,我眼睜睜的看著他從他身邊經過,而天狼卻在我的那一邊,而他的馬就上來了,剎那間到了我的身後!我甚至聽見大刀劈風的聲音。

我不知道來不來得及,但我當時完全是在搏命了。隨著整個上身的轉身天狼的狼牙就向後掃去。

一切結束了,至少我的心放下來了,我天狼插在他的脖子上,他的刀砍在我的右側差一點的地方。

我隨著馬徹底轉過身來,看見登和幾個戰士跑了過來,登一刀割下了董襲的腦袋,飛身跨上了董襲的戰馬,提著頭,在董軍後面吶喊。

「這裡留下陳鷗和姜政。注意戒備和打掃一下戰場,救助一下傷兵。其他人繼續追擊。」我回到了陣中,看著開始敗退的董卓軍,對大家做出計畫中的命令。不過有幾條本來是計畫里沒有的,我也加上去了:「斯巴達克斯部回去休整,我有任務給你們。還有……下面的指揮交給您了,陳梁兄。我回去看看下面計畫的執行。這裡就勞煩您了。」

「知道了。」陳梁對我一拱手,接著轉身,「追擊!」然後在他走之前拍拍我的肩,小聲的說:「沒事的,第一次,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多謝文棟兄。」雖然我盡量裝得若無其事,但自己明白文棟兄還是猜透了我的心思。

「為什麼讓我留下來干這個事?」一直沒有機會作戰的姜政顯然一肚子意見。

「行,我讓嫂子回來替你。」

「那就免了。」

登的軍隊損失不小,很多人的一條腿的腿骨斷了,因為馬蹄的踐踏到了腿上,他們的脛甲沒有撐住,可他們居然單腿跪地戰鬥到最後,也有一些兩條腿都斷的,他們就一直躺在地上,和他們一起靜靜躺著的還有臉被踏碎的戰士。

輕的胳膊脫臼了,還在那裡罵罵咧咧。

「其他人第一排馬全跳過去了,就我前面那匹那麼笨,整個撞上了我的槍桿。」

他將前胸的衣服被扯開,朝右邊的肩上看看,又罵了一句:「該死。」

我沒看到他的肩上的傷況,但我看到他衣領上的那些蝌蚪,我問了登。

「尤利葉斯,他們那裡的風神的意思,他的姓。」這是登的回答,我嘴還念叨了幾回,他們的發音和我們都不太一樣,有些不知道他的舌頭是怎麼動的,我沒想過人可以發出這種奇怪的音。

「以後我也應該留長發,像你這樣。」他指著我腦袋後面的馬尾巴。

「為什麼?」我倒是覺得很奇怪。

「你不知道,最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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