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十三章 老師回來了

我和姐姐匆忙趕到子聖家時,鍾姨正緊緊的摟著可憐的小孔明,裹在厚厚褥子中孔明整個臉還是發青,一直在發抖,鍾姨就這樣抱著他一直在抽泣,接著姐姐也湊過去,撥下峨冠撫摸小孔明的臉,淚也從她的臉上留了下來。

五歲的生命就這樣要走到盡頭了嗎?我忽然覺得自己這幾天,匆匆忙忙來回周旋,忽然沒了意義,我的心一直就沒怎麼在正事上,知道孔明的病好點,時間就過得快點,加重了,就慢下來。早知道孔明就這幾天的命,我根本不會和那些人多羅嗦。我會一直陪在他身邊。不過我還是相信奇蹟,我覺得孔明不會就這樣……他會好起來的。

子詳興沖衝進來:「子睿,張大叔說你……」他的嗓門被大家的眼神喝退。他看到孔明這個樣子也嚇了一跳,聲音一下降了很低,「打擺子?」我點點頭,「怎麼會這樣?」我揮手打斷他的話,示意出去談。

「你找什麼什麼事?」

「老師回來了,叫我來找你過去。」

「這麼快?」我很驚訝於老師回來的速度,我想肯定是荊州北部大雪的消息,催得他趕緊回來了。我回頭看了看屋裡,心一硬,還是翻身上馬,「老師現在何處?」

「草堂。」一騎絕塵而去。

路上行人恐怕第一次看見有人如此快得在街道上縱馬狂奔,都躲得遠遠的,幸好雪尚未停,路上行人稀少,況且雪後的襄陽分外的靜謐,致使我的馬蹄聲成為這個城中唯一的響動,這一路無事。

我想著早點和老師說完,就趕快回去。還沒進草堂的門,我就大喊起來了:「老師,我來了!」

「哦,是我的好徒兒嗎?」先出來的是師父,後面跟著同樣笑著的老師,師父看我一眼,回頭對著老師就發起了脾氣:「猴啊,子睿還是個孩子,你就把荊州一州交給他一個人,你看,孩子都憔悴成這樣了。」我一摸臉頰果真深陷下去了,陪著已經很長的鬍子,我想,我現在看上去和十七歲的人差了肯定很多。老師也沒有爭辯什麼,只管笑著,拍拍我的肩膀,「一切都還好嗎?」

「還好。」我聳聳肩膀。

「大水牛!過來幫我著藥包。」忽然聽到屋內有個中年婦人的聲音,看來就是韋老師夫人我的師娘了。看著師父屁顛屁顛的跑進去,老師笑的更歡了。對我說,「你也進去幫忙吧?」我點了點頭就進去了。

老師的屋子還是沒有什麼大的變化,只是這次裡面瀰漫著濃濃的葯的味道,師父正將門口堆著的一個個袋子,搬到牆邊的架子上,我隨手抄起一大袋時,路過那婦人身邊時,那婦人還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好小夥子!定國啊,你學生和你不太一樣,他蠻有力氣的,和大水牛更像。」

師父聽見了,停下來回頭看著老師,老師也看著他,兩個人又笑起來了。韋老師夫人和襄陽這裡的女子不同,倒頗有那個胡玉君的那個勁頭,想著我也笑起來。我將葯緊貼著師父的放下。就隨著師父一趟趟地去搬葯,來回之時還留意看看師娘,師娘是個很清秀的人,但身材卻要比一般女子要高大一些,一身完全像農家婦人的裝束恐怕無法把他和州牧夫人聯繫在一起,不過看看我這時的老師,也就和一過年的農民一般無二,幸虧他臉上那無以言表的自信還是使我想起,他就是我的老師,這荊州的第一長官。

搬完東西,我們一起坐下,老師和師娘一起把頭偏向內室,說到:「為何過來。」「何事過來。」

「啊,不是您叫我過來的嗎?」

「不是,呵呵,你……」老師笑著一指內屋門口,一下子就見一七八歲男孩沖了出來,跑到師娘那裡坐下,而另一個大一些約摸十一二的男孩則有些拘謹,慢慢走過來也在師娘邊上坐下了。

「一個叫韋何?一個叫何事?」我算明白過來了,不過這名字起的確實是很有意思,我雖然滿腹心事但用手指著這兩個小傢伙還是不禁笑了出來。

「除了這猴,誰能起出這名字?兩個男孩一個隨父姓一個隨母姓,我不告訴你你又怎麼想到?」

「喂,在我學生前面你別老猴啊猴啊的。」

「姐還在我徒兒前,水牛水牛地叫我,我都不在乎,你在乎個啥。」師父說到最後,口音都變了,好像在北地時我聽過這種口音,對師父在北方做過將軍。會說那兒的話倒不稀奇,不過敢情師父是三人中的老幺。不過,我腦子中忽然意會過來什麼了,大罵自己太過遲鈍。

「師母,是個大夫?」

師母點點頭,很奇怪地說:「你才看出來嗎?」說實話,在子聖家我就一直聞著藥味,到這來還是這樣聞著,我的腦袋是有點遲鈍了。

「她這個大夫,很厲害的。襄陽沒有醫生超過她。」

「所以猴一直活到現在,還是活蹦亂跳的。這麼說吧,我這老姐,可以講基本上只要還有一口氣,讓她揉撥揉撥就成他那樣了。」說著師父還指了老師一指,老師也只好一笑。

「那快救救我家孔明吧?」我趕緊跪伏於地,「有勞師娘了。」

三人中只有老師知道孔明的事,師父很驚訝:「你都有孩子了,沒這麼快吧?」我感覺周倉肯定去和師父學武藝了,因為師父的腦袋也開始笨成這樣了。

老師轉身瞪了師父一眼,回身對我說:「什麼病?」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師娘更為爽快,「在哪?」

我趕緊出去對著門外的衛兵說:「速護送州牧夫人去忠信伯鍾文傑府上。」

回過身來:「師娘,有勞了。」

「包在我身上。」師娘很自信。這讓我一直焦躁不安的心放了下來。

「你叫衛兵帶路就帶路,說什麼護送啊?」師父笑著,「你不知道,按年紀,是你老師,師娘,最後才是師父我。但武藝呢,那就要完全反過來,我大概可以打十個你師娘,你別看我,我只是打個比方,我哪敢打姐,我一旦病了怎麼辦?再說了,我哪找十個去,而你師娘呢,可以打倒大概外面現在全部的十幾個,……再加一百個你的老師。」

我覺得再談論這個下去老師的面子上掛不住,就打岔問老師道:「師娘的醫術很好嗎?」

「我說的你忘了,你師娘的醫術沒話講,全天下只有你師娘的師兄華……」師父接過了話頭,不過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師父還是停了下來,看了老師一眼,決定停下來了。

「說啊,你咋不說啊!」老師也用那種北方口音開始說了,老師雲遊四海,再加上他的悟性,我一直認為根本沒有他不會的東西。那個姓華的人肯定和老師有過節。

「算了,今天我們的學生都在這,你兒子也在這,我就不說了。」說實話,這時的師父和老師絕對是兩個頑皮的少年般的互相看著。

「子睿啊,我們來談正事,韋何,帶弟弟出去玩,把門給我們關上。」老師轉入了正題。韋何和他的弟弟絕對是兩種類型的人,韋何一直不言不語,偶爾看說話人一眼,絕大部分時候,都是靜靜地看著地面。而弟弟我就沒見停過鬧,師娘不斷的就要安頓一下那個小子。如果說二人有一點相同的話,那隻能是兩個人都沒有那種官宦子弟的傲氣。很樸實的兩個小孩子。

「子睿啊,這次你的事,我都知道了,總體說來,你做的是對的,尤其是你今天早上哪一招,可謂絕了。現在的董卓肯定知道丁原和我們有瓜葛,你給那些看他們衛兵教的話很有意思,我聽了都信丁原和我們有協議了。丁原的使節也真不容易,不救直接承認,救了還是會被懷疑。他們真的被你坑了,呵呵……董卓這回難了,不打顏面丟盡,打了後面有狼。本來丁原只想看熱鬧,讓我們拼光,現在,說不定他們只好討論怎麼對付董卓,不過不要指望他們來和我們結盟分土地,他們會趁董卓一走遠,就趕快拿下董卓的地盤。所以這回,董卓不來則已一來估計就是……」

「整個鳥窩,全搬走。」我想起了那幅畫。

「對,就這個意思,這個形容不錯,因為這次大雪對他們影響很大,估計他們是來定了,董卓還是相信他比我們強很多,事實也確實如此,我們比較麻煩,但好像你有了計畫,什麼樣的計畫?漢中你去搶了吧?先拿下那裡我們才有一點主動權。」

按時間算,昨天傍晚時分他們差不多就該到了,漢中地處益荊涼三州交匯的益州地界,益州暫時無州牧,只有當地官府,他們不敢攔忠勇新野伯的大旗,如果不是現在這個時候,哪個諸侯藩鎮都不願跑到這種地方成為眾矢之的。我點了點頭,「現在漢中的城頭,應該已經飄滿陳字大旗了吧?」

「你的計畫是什麼?」

「老師師父你們看。」我攤開姐姐給我的那張圖,指著我給姐姐指的地方,「我們給他設個大圈套。封住他的口……」

「這……」老師和師父面面相覷,過了一會,老師說:「會成功的,一定會的,因為這是絕對是誰都想不到的,這個圈套太絕了。」

我還和老師和師父討論了一些細節問題,「等各地人馬一到齊,我們就走,這次老師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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