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浩劫降臨 三、血濺荷花巷

按照預定計畫,入城後日軍立即分成小分隊對南京城各區進行「掃蕩」,日軍的血腥屠殺也就像瘟疫一樣隨著「掃蕩」蔓延到全城。

中華門內新路口小荷花巷,這裡住著一戶人家,外公、外婆、父母及5個女兒,連同女兒們的舅舅、舅母和他們的兩個孩子,共13人。人們常把姑娘比作春天的花朵,這個家庭里自然是充滿了春天的氣息。然而,當魔鬼咆哮著來臨,花朵凋殘了,留下的是一個流著血淚的故事。

12月12日,這家人在恐怖的槍炮聲中驚惶不安地聚在一起商量,決定舅舅、舅母帶著孩子先到難民區去,安頓好以後再來把全家人接去。然而第二天,他們再也無法出來了,只能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焦急地惦念和等待著中華門內的親人。

死神正張著魔爪向他們的親人撲去。13日上午,「嗵、嗵、嗵」的射門聲嚇得這家人東躲西藏。這是谷壽夫的部隊,素以屠殺中國人民彪悍、兇殘而聞名,此番自然又是他們大顯身手的絕好時機了。兩個老人麻著膽子前來開門,門剛開,日軍小隊長揚手啪的一槍,老漢應聲倒地,他抽搐著極力掙扎,想坐起來叫孫女們趕快逃跑,但已經無法喊出聲了,抽動幾下,終於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日軍小隊長隨之飛起一腳,將屍體踢了個轉身,嘴裡嚷叫著:「中國兵死了死了的!」日軍的任務是掃蕩中國殘兵,但士兵和百姓並沒有嚴格的區別界線,即便有,又有誰來監督和檢查?日軍是勝利者,只要高興,自然可以把戰敗國的任何一個人作為奴隸任意宰殺,即使是年過花甲的老人。隨後,日本兵的刺刀又刷地一齊對準了滿頭白髮的老太婆,一邊獰笑著嘰里哇啦地亂叫:「花姑娘的有沒有?」老人渾身顫抖著,出於本能頻頻地搖頭。狂叫的日軍騰地一下幾把刺刀一齊捅了過去,老人身上頓時出現幾個血窟窿,慘叫著立即倒下去。日軍士兵隨即像餓狼般衝進後院和房間。

房間里,一位40多歲的母親懷抱著一歲的嬰兒,正驚惶地坐在床沿上。她無法躲藏,或者說不願躲藏,為了保護膝下的幾個女兒,她願意獨自承擔即將到來的一切苦難。日本士兵餓狼般地撲了上去,一邊狂喜地喊叫著:「花姑娘的大大的有!」一歲的女孩被嚇哭了,純凈的眸子第一次流露出驚駭和恐懼,緊緊地躲在母親的懷抱之中,此時,只有母親的懷抱才是她唯一安全的處所。一個日軍士兵走過來,猛地從母親懷中奪過嬰兒,狠狠地往地上一摔。母親心疼極了,瘋狂地撲向嬰兒,但是她的手腳都被日本士兵抓住,動彈不得。幾個獸兵轉過身子,對著啼哭的嬰兒猛刺一刀,然後挑起嬰兒往堂屋猛地一摜。母親揪心地喊叫著,淚如泉湧,但是她的聲音也愈來愈小,漸漸變成了痛苦的呻吟,因為一個日本獸兵已經壓倒在她的身上……

同一時刻,兩個日本士兵轉向房內另一張床鋪,那裡正躲著兩個小女孩,一個8歲,一個4歲,嚇得在被窩裡全身哆嗦。日本兵用刺刀挑開被子,不免大失所望,隨之刺刀便捅了過去。正在這時,後院傳來日本士兵的歡叫聲,兩個日軍急忙趕去,原來他們從柴堆里拖出兩個真正的「花姑娘」。這是主人的兩個女兒,大姐16歲,二姐14歲,日軍餓虎撲羊般把兩個姑娘往堂屋裡拽,姑娘喊叫著拚命地掙扎。聽著女兒揪心的喊叫,躲藏著的父親再也待不住了,他從另一處柴堆慌忙鑽了出來,對著日本士兵連連作揖:「皇軍老爺饒了她們吧!」望著這個滿頭柴屑突然出現的中年男子,日軍小隊長先是一怔,繼而揮起軍刀厲聲問道:「你的是什麼人?!」

中年男子指著女兒連聲回答:「皇軍老爺,我是她們的父親。」

小隊長把軍刀一指:「胡說,中國兵大大的有,統統抓起來的!」

兩個日本士兵把刺刀一舉,立即把姑娘的父親逼到牆邊上。剩下的日軍士兵七手八腳把兩個姑娘的衣褲統統扒光,一個放倒在飯桌上,一個按倒在地上,獸兵們輪流著一個個撲了上去。日本士兵的歡笑聲和姑娘們的慘叫聲響成一片,憤怒的父親被刺刀逼著不能動彈,只得痛苦地閉上眼睛。

折騰完畢,日軍小隊長舉起軍刀猛力一揮,父親慘叫著倒下了,倒在他心愛的女兒身邊。殺氣騰騰的日軍小隊長舉著軍刀連聲吆喝:「中國人統統死了死了的!」

於是三名日軍士兵端著3把刺刀走上前來,對準陰戶猛地捅了進去,三名中國婦女一聲撕肝裂膽的慘叫之後,立即血流滿地,肚破腸流。勝利的日軍耀武揚威地走出小院,又開始了他們新的「掃蕩」……

日本兵走後,8歲的小女孩從昏迷中醒了過來,她的4歲的妹妹沒有死,卻被嚇成了痴呆。兩個僥倖沒死的小女孩,和7具屍體在一起生活了20天,才被親人發現接走。

48年以後,56歲的夏淑琴和她的舅母王芝如一起向南京市政府的調查人員控訴了日軍的罪行,王芝如說:「……20幾天以後回家一看,家中躺著七具屍體,父母、姑爺被殺害了,大侄女(16歲)、二侄女(14歲)和姑子被活活糟蹋死了,8歲的侄女被刺了幾刀昏迷過去,當時的慘景是難以用言語形容的。」

夏淑琴補充說:「王芝如是我的舅母,她說的全是事實。……我背脊被戳了兩刀,左臂被戳了一刀,至今還留有疤痕。」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