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度戒備 第二章

勞雷塔·耶特此時徹底倒向了警方一邊,並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他的說法讓警方和我大吃一驚,因為犯罪分子的人數超出了警方和我的預計。他們在遵循著一些特別的準則,每次入室作案的並不總是同一伙人,他們從3人到10人不等,在行動指令發出後,誰要是有時間,誰能在作案的當天晚上跟隨大夥一塊行動就去,如果沒空就不用去。如果需要錢,他們就去,如果不需要錢,可能就待在家裡看電視。勞雷塔·耶特還告訴我們兩個大頭目的名字,克萊夫·艾特肯和克洛弗·伊博茨。

克萊夫·艾特肯和克洛弗·伊博茨會仔細甄選襲擊目標,並具體部署由哪些人去實施完成。一旦決定了去哪家住戶搶劫,克洛弗·伊博茨就會傳呼所有參與當晚作案的人手匯合。幾名哨探會被派到現場進行偵察,詳細了解住戶的相貌特徵、人數還有年齡,然後折回團伙的老巢,向所有人陳述目標的情況。晚些時候這些人全部武裝,列隊集合,整好隊伍,然後出發。而他們甚至為了能夠成功地完成搶劫任務,高度地模仿警方突襲時候的動作。克洛弗·伊博茨還建立了一個小小的訓練基地,在那裡他們不斷揣摩警方的技巧以求逼真,所有細節都不放過。他們會像警察那樣衝進去,控制住局面。控制住室內後,便開始審訊。克洛弗·伊博茨性情粗暴殘忍。他強姦了幾名受害人,毒販不開口他就折磨他們。很多時候,受害人不肯說出錢和毒品藏在哪裡,這伙歹徒就會採用毆打和開槍的方式,直到受害人交代為止。

勞雷塔·耶特為了能夠讓維基·比蒙特和警方知道的更為詳細一點,在一些地方他講到了一些事情來證明克萊夫·艾特肯和克洛弗·伊博茨的兇狠和殘暴。他說,在一次搶劫的時候,他們面對的是一名老年毒販。他們拿槍指著他,問:「毒品在哪兒,錢在哪兒?」毒販回答:「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他們朝他腿上開了一槍,他疼得滿地亂滾,他們還打他,但不想要他的命,只想讓他交出毒品和錢。他們又朝他開了一槍,叫喊:「老頭兒,我們知道你有毒品,你要是不交,當心你的狗命!」然後又開了一槍,老人實在扛不住了,只得如實交出(這一起搶劫案件是我們所不知道的,那名年老的毒販並沒有報案)。

他們完成搶劫後,團伙成員會全部回到預先指定的地點,他們把搶來的錢財登記註冊,然後均分,誰拿到了什麼值錢的東西就歸誰,倒也秩序井然。團伙成員克里斯·艾倫負責處理搶來的毒品。克里斯·艾倫自己就是毒販,他負責把那些毒品拿到街上銷贓,賣回來的錢則在成員之間平分,大家都有好處。他還向組織建議去襲擊哪些目標,艾倫向團伙成員提供大量的情報。而克萊夫·艾特肯和克洛弗·伊博茨根據掌握的毒品販賣情況,定出對哪些人下手。他們知道在入室搶劫時,受害人手上一定有毒品或現金。

我們對勞雷塔·耶特交代的犯罪細節感到震驚!毫不誇張地說,他就像上天賜給我的一個寶貝。他成為警方對所有這類入室搶劫案實施沉重打擊的一顆致命的棋子。

雖然勞雷塔·耶特的配合讓調查峰迴路轉,但是他的證詞卻不足以作為法庭的證據。他的話可以對他的同夥構成不利因素,但不足以確認過去那些案件就是他們乾的。警方需要他們親口認罪,或是在他們入室搶劫的時候抓住他們,這樣才能讓他們真正伏法。警方必須四下出擊,想盡辦法抓住這個團伙。

我和聯合特遣組開始利用勞雷塔·耶特提供的線索搜捕其他團伙成員。這些人大多都有前科,這一點與入室搶劫相吻合。從各方面推斷,這些人很有可能捲入其中。經過對他們的住所進行監視,特遣組發現,他們與其他團伙成員聯繫密切。

我從勞雷塔·耶特口中了解到這個團伙架構的詳細情況,但我們還需要更多的證據來支持起訴。警方讓受害者辨認疑犯的照片,希望他們指認出來。但是情況糟透了,受害者無法指認,因為罪犯作案時都帶著面罩,事情很突然,他們被踢倒在地,什麼也沒看清。「你們不要著急!」我希望那些受害者能夠平靜下來,然後慢慢回想。但是卻沒有一點辦法,那些受害者都沒有辦法確認罪犯的樣子,這樣對指認罪犯形成了重大阻礙。警方沒有足夠的證據來簽發搜查令,我只能再想其他辦法。

警方手頭只有一個人能提供情報,但這還遠遠不夠,我們必須尋找其他的情報,這才能讓我們擺脫不利局面,掌握調查的主動權。

1994年9月1日,我請求聯邦法官允許我們使用竊聽裝置。如果能夠證明這個團伙正在籌劃實施某項重罪,我們就能以聯邦敲詐勒索罪將整個組織繩之以法。

但是聯邦法官拒絕了我的請求,這讓我感覺到有些不可思議,我甚至感覺那些罪犯已經把他們的手伸向了更多地方,甚至已經在這個地方形成了勢力,他們找到了更多的保護傘來保護他們。

幾天後,即1994年9月4日清晨,警方接到一個報案,有人在一個非法賭場內開槍。這個賭場是克洛弗·伊博茨開的,他是搶劫團伙的頭目之一。警方約見了證人,了解當時發生的情況。證人介紹了當時的一些情況:「在凌晨4:30,克洛弗·伊博茨和幾名賭徒發生了爭吵。但是不知道他們是因為什麼而發生的爭執,他們吵得非常兇悍。每個人的臉上都紅了起來,他們的聲音很大,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們那邊。但是情況出現了失控。克洛弗·伊博茨感覺那幾個笨蛋不尊重他,於是抄起槍就把那四個人幹掉了,非常乾脆,眼都不眨一下。克洛弗·伊博茨推門走了出去,上了他的賓士車揚長而去。」我們前往那家賭場,並沒有發現四個人的屍體,看來對方事後處理得相當完美。

光是這些陳述,並不足以給克洛弗·伊博茨定罪。不過幸運的是,在第二天我們在附近找到了這四個人的屍體。他們被掩埋在小樹林里,小樹林有些偏僻,平時根本沒什麼人來。如果不是掩埋者被一位因失戀而睡不著覺出來閑逛的人看到,或許我們永遠也無法找到這幾具屍體(真是一位幸運的失戀者,相信我,絕對沒有調侃的意思)。因為沒有屍體的謀殺案,那是不成立的。我們向底特律兇殺處提供了克洛弗·伊博茨及其汽車的信息。兇殺處向全國的執法部門發出通告,全力緝拿這名兇惡的罪犯。

這一事件讓我們不能再等了,我們知道自己必須加快腳步,獲得進行竊聽的權利,因為我們和警方看到了極度暴力有可能再度上演。如果克洛弗·伊博茨能一氣之下連殺四人,我認為,他在實施入室搶劫時,如果需要的話,他還會不惜殺人的。這起兇案過去5天後,法官在市議會的壓力下批准特遣組可以監聽幾名團伙成員的呼機。警方不斷收集電話號碼,發現它們之間存在固定的呼叫模式,進一步證明這是一個團伙。

一名警員在底特律西北大約30公里的地方發現了克洛弗·伊博茨的行蹤,不過據那名警員所說,克洛弗·伊博茨一直帶著黑色的面罩,他的身邊停著一輛福特轎車。我們立刻前往發生地,蒙著面的克洛弗·伊博茨非常囂張,當他發現我們的時候並沒有選擇逃跑,而是利用自己手中的槍並依託自己的汽車進行還擊。

「該死的!這個傢伙的槍法實在太准了!」我大聲喊道。我旁邊的幾個同事都只能抱著頭躲藏在汽車後邊,克洛弗·伊博茨使用的是麥克10衝鋒槍,火力相當強大,而我們手中只有手槍,這是一場不對稱的戰鬥。

「呼叫總部,我們這裡需要特勤組!」我知道如果讓克洛弗·伊博茨這樣攻擊下去,我們用來掩護的汽車肯定會被他打爆,然後我們將無一倖免,我小心地打開車門,拿出通信器呼喊著總部,希望特勤組能夠迅速趕來。

我們是幸運的,一架帶著特勤組隊員的警用直升機很快到達了我們的上空,特勤小組坐在直升機上用槍壓制住了克洛弗·伊博茨的火力。克洛弗·伊博茨非常聰明,當看到特勤小組出現之後,他立刻收回了手中的武器,發動福特轎車,拚命地向叢林中跑去,希望能夠擺脫直升機的追擊。

我們只能看著克洛弗·伊博茨瘋狂逃跑,因為我們的車已經被他用槍打成了篩子,汽油箱也被穿了一個洞,裡邊的汽油已經流了出來,不過所幸的是子彈並沒有能夠點燃汽油,這也救了我們一命。

直升機緊追不捨地跟著克洛弗·伊博茨駕駛的福特轎車,特勤小組的人員在直升機上不停地用槍進行著攻擊,他們希望能夠阻止克洛弗·伊博茨停下來,他們並不想克洛弗·伊博茨就這樣死去,他必須接受法律的懲罰。

克洛弗·伊博茨非常瘋狂,他駕著車駛離了公路衝進了旁邊的叢林之中,樹枝和葉片擋住了直升機的視線,但是特勤小組依然沒有跟丟,因為汽車突然衝進了樹林之中,那些一直平靜生活的動物都被它的到來驚得紛紛逃竄,從而也給直升機指明了逃犯的去路。

這個時候我也乘坐直升機追了上來,我必須抓到克洛弗·伊博茨,否則會有更多的人受害。克洛弗·伊博茨駕駛的福特轎車非常靈活,它在樹林里不斷移動著,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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