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崞縣城慘案(1937.10.8-9)

崞縣城,現改為崞陽鎮。日軍侵入山西省境,一路殺人放火,製造了一起又一起駭人聽聞的慘案,崞縣城慘案就是其中的一個,兩天屠殺崞縣城居民1300餘人,燒毀房屋、廟宇2000餘間,是日軍在崞縣境內製造的第一樁血腥大屠殺。

1937年10月8日晨,日軍兵臨崞縣城,國民黨軍早已逃之夭夭,城內居民驚慌萬狀。有些人害怕日軍屠城,組織了一個所謂「治安維持會」。由商會會長田傑帶領,城內商民200餘人,手持日本旗,列隊齊集小西門外,發現大西門外集結數百名日軍,大家扒開城門,商民跪伏於地,表示願當順民,田傑通過翻譯告訴日本軍官說,他是商會會長,是來迎接日軍進城的。日軍官問跪伏的人是什麼人?田傑回答說:「不是兵,都是商民。」日軍官示意田傑、張峰等三人帶領日軍進城,其他商民留在原地,不準回城。誰料在西門外「歡迎日軍」的人群卻變成了任人宰殺的羔羊。

正當漢好田傑等人給日軍號房子找住處的時候,留在西門外的200多商民,早已被一個個捆住。等人們清醒過來,已經晚了。當晚日軍一聲令下,西門外便開始了屠殺。日軍一面在王家圍、西關廟、西崖等處放火焚燒房屋、廟宇、戲台,一面用機槍掃射被捆在一起的200商民。一霎時,西門外火光衝天,慘叫聲不絕,王家圍一帶化為一片廢墟。

10月9日上午,城內日軍也大舉燒殺搶掠,凡被抓到的居民一律殺掉。西門附近100多居民被槍殺在城牆邊一個糞坑內;還有100多人慘死於街頭院落。西崖上有6家居民,全被當場殺光;在王春場院內,又有10人被殺,血屍橫陳場院。

時到中午,日軍繼續在小東門底挨門逐戶搜捕殺人,獸蹄所至,殺光燒光。小東門底附近24戶居民,就有96人倒在血泊之中。王海升、明計計、楊秀玲3家13口人,全部被槍殺於家中。明順義院內聚集了11個居民,有10人被機槍打死,只留下明銀忠一人因腳受傷倒下,連夜爬往河神廟得以逃生。

傍晚,日軍從正街、西街、南街等處抓捕了數百名居民,陸續集中到南關郭二和院里。日本兵用鐵絲、並繩把他們一個個的臂膀串在一起,越串越多,由門口一直排列到大街上。

這時日軍開始大屠殺前的審問。日軍官通過翻譯問誰是軍人,眾人沉默不語。突然,日軍從人群中發現一個受傷的閻錫山軍士兵,用刺刀逼其供認行列里誰是軍人。這個傷兵在敵人屠刀之下,嚇得渾身哆嗦,信口胡說了一句「年輕的是士兵。」於是,日軍將居民中的青壯年一個一個拉出來,成串地捆住臂膀,押往南門外。

在南門外,靠近臨時鋪設的火車道旁,有三個大坑。在西邊的一個大坑邊,先把70多個青壯年小夥子,被當作活靶子,一槍一個,槍殺在大坑裡,槍聲未絕之時,日軍又押來200多人到中間的大坑,繼續槍殺。有的人聽到槍聲,就趁著膝隴的夜色,跌倒在地裝死。誰知有個叫銅牛的獃子,忍不住槍傷的疼痛,忽然站起來喊叫掙扎。日軍發現還有沒死的,又用刺刀對倒下去的人一個一個地捅了又捅,許多受傷的倖存者又陷於死難者的行列,當天晚上,又有300多人葬身於第三個大坑。

與此同時,在南關的街頭巷尾,橫七豎八躺滿了遇難者的屍體。城內居民被零散屠殺者也很多。趙家巷名叫鐵鎖、官鎖、米鎖的弟兄3家11口人,全部被手榴彈炸死在菜窖里。數以千計的年輕婦女被日軍姦汙後又遭槍殺。倉街元增瑞院內,一次被砍殺者達13人之多。楊存喜被抓去給敵人應差,日本兵奪過他手中的一壺開水,從他的頭上澆下,險些喪命。

抗戰前,崞縣城是一個繁華的市鎮,遭屠殺洗劫後變成一座死人城,一片悲涼景象。

(郗樹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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