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厚積薄發:創業前的苦樂年華 「陽光明媚」的「而立之年」

風雨過後就是彩虹,靠激情維持的歲月是不能長久的。隨著時光無情地流逝,那段歷史被送進了「博物館」。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順利召開,改革開放「春雷轟隆響」,「文革」一去不復返了。隨後撥亂反正,糾正冤假錯案,中國發展進入了新軌道。

三十歲風華正茂,正是大有作為的「黃金時代」。許多卓有成就的人都是在三十多歲時開始成功的。父親終於得到了平反,任正非也入了黨,他逐漸開始在一系列活動中嶄露頭角。在新時期,他意氣風發,積極準備做出一番成績。

1976年10月,中央一舉粉碎了「四人幫」,思想開始解放。在「文革」期間,任正非沒有荒廢學業,在軍隊的時候,他憑藉紮實的專業知識,刻苦鑽研,專心搞科研。當時,貴州安順地區有一個飛機製造廠,是個軍工企業,身為通信兵的他被抽調過去,參與一項代號為011的軍事通信系統工程。

「文革」中,無論他如何努力,一切立功受獎的機會都與他無緣。「在我領導的集體中,戰士們的三等功、二等功、集體二等功,幾乎每年都大批湧出,而唯獨我這個領導者,從未受過嘉獎。」

粉碎「四人幫」以後,生活翻了個個兒。當時,中央軍委提出要重視高科技的作用。他兩次填補過國家空白,又有技術發明創造,合乎時代需要,一下子「標兵」、「功臣」……部隊與地方的獎勵排山倒海似的壓過來,他一下子成了獎勵「暴發戶」。

父親的冤案終於得以平反,任正非也入了黨。一次,部隊首長在談話中說,「任正非是自己人」,於是部隊派人到地方了解他父親的情況,結果是沒什麼特殊情況。地方得知部隊派人下來了,不敢怠慢,於是父親就被平反了。他在《我的父親母親》中提到:「在兵種黨委的直接關懷下,部隊未等我父親平反,就直接去為查清我父親的歷史進行外調,否定了一些不實之詞,並把他們的調查結論,寄給我父親所在的地方組織,我終於入了黨。」

1978年3月,任正非出席全國科學大會,那年他33歲。6000人的代表中,35歲以下的僅有150多人,而且他還是軍隊代表中少有的非黨內人士。後來,他又作為代表出席了黨的第十二次全國代表大會。父親把他與黨中央領導合影的照片,配了一個大大的鏡框,掛在家裡,全家引以為豪。

在羅瑞卿同志逝世前三個月,任正非還有機會聆聽了他為全國科學大會軍隊代表發表的講話,說未來十幾年是一個難得的和平時期,要抓緊全力投入經濟建設。那時他還年輕,缺少政治頭腦,並不明白其中含意。過了兩三年大裁軍,整個兵種全部被裁掉了,他才理解了什麼叫預見性的領導。

改革開放後,在新政策的呼喚下,飽受飢餓和貧窮的中國人開始想儘快「填飽肚子」,趕快發家致富。於是,告別貧窮、走向富強,成為那時全中國人的夙願。

改革開放「春雷轟隆一響」,整個中國沸騰了。政策給予每個人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於是人人都行動起來了。

20世紀80年代是「下海」的時代,各行各業的人紛紛「下海」,抓緊在「第一時間」撈到「一條大魚」;80年代是淘金的時代,各行各業的人都爭取想在最快的時間內淘到「第一桶黃金」。80年代是「冒險」的時代,是「冒險家的樂園」。

「下海」的「下海」,「淘金」的「淘金」,遠離貧窮,趕快發家致富成為最大的動力。許多人膽子大,敢去做,抓到了「大魚」,淘到了「黃金」,錢袋鼓起來了;更有很多人「葬身大海」、「賠兵又折將」。

這就是80年代,「財富至上」的80年代!整個社會的空氣中都飄著一股「海鮮」的味道,「知識無用」,只有賺大錢才是根本。在這樣的氛圍中,淡泊名利、寧靜致遠,自然就是不食人間煙火的「聖賢」的事了。

粉碎「四人幫」以後,任正非兩次填補過國家空白,又有技術發明創造,合乎時代需要,「標兵」、「功臣」……獎勵雪片似的向他飛來,但是他還是熱不起來,許多獎品都是別人代領回來的,又分給了大家。

家庭的熏陶,對知識的渴望,讓任正非不為所動,孤獨地追求著他的與時代「格格不入」的夢。他嚮往貝爾實驗室的卓越,欽佩愛因斯坦的智慧,羨慕IBM公司的先進……「I have a dream」,他孤獨地奮鬥而且執著地追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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