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和你分開。」
我伸手從枕邊拿來煙灰缸,靜子的呢喃吹得我脖子有些癢。我吸著煙,左手摟住她的頭。她順勢把頭埋進我懷裡,秀髮上兀自留有淡淡的洗髮水的味道。她說她來這裡之前又洗了一次澡。
「把燈關了吧。」
「我想看你的裸體。」
「討厭,那就這樣吧。」
「把被子拿開,不會冷吧?」
她搖搖頭,我起身掀開被子。屋裡只有電燈泡那昏黃的燈光,卻依然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美麗的胴體。
我的手指在她纖細的腰間遊動,她輕呼呻吟,渾身香汗淋漓。我親吻她的私處,把耳朵貼近她的肚子,聽到裡面咕嚕咕嚕地響。我用手摸索著花蕊,她慢慢把腿分開。
雖然剛剛墜人愛河,但真想永遠如此。
「啊,這個傷疤……」
靜子摸著我肩膀上的疤痕。
「被父親喝醉酒弄傷的。我阻止他打母親,結果被他扔出去撞到了蘋果箱上,被上面的釘子刮傷了。這個傷疤就像閃電似的,很酷吧,我讀高中時經常挽起袖子炫耀呢。」
「蘋果箱上的釘子……」
「大概是六歲的時候吧。父親後來就死了。他過度酗酒,肝臟都不行了。」
「……」
「聽說他是個手藝高超的刷漆匠,不過那樣子酗酒真算不得什麼好漢。」
「刷漆匠?具體是……」
「鼓搗和歌山地區那種黑江漆的。這附近好像沒有這種漆器。」靜子突然用力握住我的胳膊。
「他好像很擅長畫『政紋』這種花紋。他跟我媽結婚時都沒辦婚禮,只給親戚發了一升斗。父親就只留下那個遺物。他親手塗的漆,又往上面畫了他家的襄荷紋和母親家的三巴紋。」靜子聞言大驚,瞪著我問道:「你父親叫什麼名字?」她有些哽塞,身體發抖。
「竹內政繼。」
「可是……老師你不是姓竹內啊。」
「那是筆名,我的本名是竹內和雄。」
靜子登時梧住了嘴。
「你怎麼了,有些不對勁啊。」
「你母親的名字呢?」
她憋出一句話來。
「依子,是『依賴』的依。」
靜子突然開始嘔吐。我連忙躲開。
髒東西沾滿了床單,我用她拿來的懷紙擦掉。
她吐個不停。
「怎麼了?沒事吧?」
我握住她的手,同時不斷拍她的後背。
「你是誰?到底是誰啊?」
她瘋狂大喊,猛地推開了我,拿起衣服從屋裡跑出去了。她的尖呼聲和走廊上的震動聲一起遠去。
我無暇穿衣服就追到廊上。
黑暗中,靜子回頭朝我看來。雲縫裡露出的月光照在她臉上,雖然距離很遠,我仍看到她臉上的絕望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