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萬里子的店之前,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從正子的店出來,我對加藤說道。
加藤立刻站住,問道:「不方便被瑪麗聽到?」
「基本上是。」
「明白,我知道附近有個安靜的地方。」
加藤點點頭,帶我轉了個彎。
那明明是個只有調酒師的小店,想不到裡面竟有雅間。「你果然知道各種店嘛。」
「誰讓咱要做買賣呢。到了這兒,你就不用顧慮啦。」
「……」
「是和老闆娘的事?放心吧,我嘴很嚴,不會跟瑪麗說的。」
「不是她的事。」
我搖了搖頭,剛才都決意跟加藤說了,結果這時又猶豫了(「莫非是上田的房子?」
「……」
「我查了。」
「查?」
「查地圖啊。我家裡的地圖上全都沒有。那一片兒變成支路之前,有二十幾年一直是空地。」
「我知道,其實我也去這裡的圖書館查了。」
加藤一本正經地看著我,問道:「你也跟瑪麗問過了?」
「說是沒有那麼一座房子。」
「本來就是嘛。你白天那麼堅定地說有,我還覺得有點兒瘮得慌呢。」
「我真想不到會跟正子睡……」
「我也沒想到你會做這種事呢。」
「那天傍晚……我去了她家。」
「老闆娘家?」
「不是的。我和正子發生關係之後……」
我像是被追趕一樣衝出正子的房間,朝史子家一路狂奔。我無法原諒自己,竟然沒能抑制慾望,和那種女人有了關係!我想見史子,看到她興許便會忘掉正子。我腦中全是這些,一個勁兒地在暮色中的街上跑。
加藤插嘴問道:「這個史子是誰啊?」
「是住在那座房子里的女孩,一個十二歲的可愛姑娘。」
「你怎麼認識她的?」
「現在想起來,是在那座老房子旁邊的空地上等萬里子來著吧,不知不覺史子就在我身旁了。她真的很漂亮,雖然還是孩子,卻比大人還有女人味兒,不……在現在的我看來,她簡直就像一個精靈。看著她的時候,連靈魂都像是得到了洗禮而變得純凈……」
「像是精靈的女孩……」
「史子和她祖父良三爺爺住在那裡,見過一兩次之後,我就去她家裡玩了。」
「……」
「她父母是在各地巡迴演出的藝人,老家好像在栃木縣。這次是到東北地區巡演,所以便由住持安排到盛岡住兩個月。住這裡大概比較方便往來東北地區吧。話說回來,我一次都沒見過她的父母。」
「學校呢?她不才十二歲?」
「沒上學。」
「聽來有些可憐啊,那麼小就一直輾轉各地。」
「在別的地方什麼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當時的情況就是這樣,不過也沒聽說她在栃木那邊的學校上學。」
「所以你很同情她?」
「談不上同情,只是被她那雙會說話的眼睛迷住了,想把她留在畫里,所以一周大概有兩三次去找她做模特。」
「……」
「但是……那恐怕只是借口。」
我閉上了眼睛。
史子拘謹地坐在代替椅子的蘋果箱上,雙手放在膝頭,害羞似的抿嘴笑著,雙肩微顫。
良三爺爺邊喝茶邊訓斥道:「史子,別亂動。難得山野給你畫畫留念。」
「我說過在你爸爸他們回來之前畫好的,要是再晃就要罰你嘍。」
史子偷偷一笑,吐了吐舌頭,圓溜溜的眼睛盯著我。
「尿尿也不可以嗎?」
「那倒不至於。」
我聞言只得停下筆來。
「太好了,我馬上回來。」
史子跑去和走廊相反方向的廁所。
我隱約聽到她如廁的動靜,不覺有些慌亂,繼而聽到她揉報紙……
用報紙擦,難道不疼?
倘若我建議良三去買點兒手紙,良三肯定會惱火吧。
「都十二歲了還跟個孩子似的。」良三像是要蓋住那聲音,嚷道,「看來是把山野你當玩伴啦。你順便休息會兒吧。」
圓飯桌上放著我帶來的水羊羹。
「你很認真,一開始說讓她做模特,我還懷疑過你的動機呢。」他和藹一笑。我有種被看穿的感覺,耳朵一下子有些發燙。我接過茶杯,裝出很平靜的樣子。史子回來之後,來到桌前坐下。「我尿尿的時候還弄出過彩虹呢。」
「用小便?」
「很漂亮哦,我都看人迷了。」
「史子!不要亂說話!」
良三瞪圓眼睛。我忍不住笑了。
三個人一齊大笑,連榻榻米都搖搖晃晃的。
「就是借口吧,我喜歡史子,卻因為她是個孩子而不願承認這份感情。」
我灌了自己一杯酒。
「十八歲的我喜歡上一個小學生,說出去要被別人笑話的。」
加藤一臉複雜的表情,歪頭看我。
「正子的身體是髒的,但是……我是為了對史子死心,才這麼做的。」
史子第二天就要回栃木了。我想要捨棄焦躁之感,所以才跟路上碰到的正子搭訕。我努力驅除心頭的悔恨和慾望,推開了史子家的大門。
裡面死一般沉寂。
「下午好?」
我突覺不安,慌忙開口打了個招呼。她父母今晚該回來了,不該一個人都沒有啊……該不會都離開盛岡了吧?
我緩緩踏上走廊,打開破舊的拉門。
漆黑的屋裡,是史子的裸體。她躺在黑暗之中,赤裸的身體竟然像螢火蟲一樣亮閃閃的。
「史子!」我抱住她纖弱的身體。她被我一晃,微微睜開眼睛。
「大哥哥……」
「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腿很疼,疼……」
我使勁擦著她那纖瘦的腿。
「是父親的朋友乾的……」史子哭著緊緊抱住我。
我明白情況了。我擦著她的腿的手,摸到了黏糊糊的東西。太殘忍了!
青白色的月光下,我看到了血的顏色。
「這是為什麼!」
我悲憤狂呼。史子在我懷中瑟瑟發抖,可能是恐懼又浮上心頭吧。我緊緊摟住她,環著她瘦小的肩。我的唇壓到了她的脖子上。史子拚命蜷縮在我懷裡,隆起的胸部微微抖動著。
我讓她坐到我的腿上,若無其事地用手托住她的屁股,指尖卻悄悄滑向私處。
「疼!」史子弓起腰。
「我看看,是不是受傷了?」
我讓她躺在榻榻米上,心臟撲通撲通狂跳。
我蠢蠢欲動,慾望戰勝了理性,突然將她的雙腿一分,湊上前去。
好美啊。史子想要掙脫,我卻更加用力分開她的腿,猶如剝開雞蛋。
她的花瓣不像正子那樣露在外面。柔軟豐潤的肉體中間有一條縫隙,花瓣就藏在裡面。
「住手!大哥哥你也要做那種事嗎?」
史子嚇得哭了。我趕緊堵住她的嘴。無濟於事了,史子明天就要離開了,永遠從我面前消失了。
我直到十五分鐘後才回過神來。史子癱軟在我身下。我靠在她胸前,聽她的心跳,卻沒聽到聲音……
我登時想哭。我竟然一直堵著她的嘴!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我很害怕,想就這樣逃跑,但是就這樣丟下史子肯定會被良三發現。我驚慌失措,一切都完了,要是不把史子找個地方藏起來……
我打開旁邊的拉門。雖然恐懼,畢竟走了進去。
屋裡被血液染得鮮紅。
良三跪在桌前,額頭剛好磕在飯桌上。腦袋裂開了一條大縫,血在榻榻米上擴散,連拉門都被染得一片緋紅,彷彿有人用桶把紅顏料潑到了屋裡。
我一陣噁心。血腥味從榻榻米上飄來。
良三的胳膊突然從桌台上滑落,大概是重力使然。我的腳幾乎難以行動,唯有一點點向後退去。
我踩到了史子的手指,只聽她「啊」地呻吟了一下。她活著!
我匆忙跑出房間,怕得不行,彷彿背後有東西追我。
我不敢回頭,只是一個勁兒地在狹長的路上跑著。
「這……這個都對我說啊。」加藤聽罷說道,「換了是我有這樣的回憶,早就忍不了了。」
「那之後的一個月,我如同下了地獄,本以為報上第二天就會登出殺人案的消息,結果全無動靜。我每天惴惴不安,自然沒膽再去那房子。我懷疑警察故意不放出消息就是想引我回去。我渴望擺脫恐懼,只好去跟正子做愛。我每天都戰戰兢兢,只要閉上眼睛,腦海里就浮現出一片緋紅的顏色。直到現在,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