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腐敗的集團自衛

芝田馬上將他的發現與擔憂都告訴希。

「光是看到羽澤從由香住的大樓走出來,還不能因此就確定他們是什麼關係吧。但是,這兩個人之間一定有什麼。當然那個叫水口的,只不過是用來騙人的吧。」

「他們說不定是三角關係呢。」

「還要加上那個金主,所以搞不好是四角關係。但是目前必須鎖定的,是由香跟羽澤之間的關係。關於這個你能不能幫我確認一下?」

「這個任務好難哦。」

「羽澤不是對你有意思嗎。要是你用拐彎抹角的方式去問,搞不好他就會說溜嘴了。」

「他不是應該反過來瞞著我的嗎?如果他一邊在跟由香小姐交往,一邊又對我放電的話,不就太花心了嗎?」

「說不定他只是在騎驢找馬罷了。」

「那我是馬羅?」

「我的意思是說換一個更好的人。」

「就算有這個比喻好了,但是不管是驢還是馬,我都討厭。好歹你也說個羚羊還是長頸鹿之類的。」

「如果從馬換成鹿的話,不就成了……」

「嗯?真是的!笨蛋! 」

兩人的對話不知不覺轉到男女的話題了。

「也許羽澤知道由香的金主是誰。要是他明明知道,卻還是偷偷跟由香在一起的話,簡直就是在虎穴里偷虎子呢。」

「對了。還有從羽澤那邊去探聽金主消息這一招哦。如果他在跟由香小姐交往的話,那他就很有可能會知道金主身份了。」

「由香雖然口風很緊,但她在面對男朋友的時候,也許會鬆口也不一定。這樣一來才真的像在老虎嘴上拔毛呢。你對由香金主的身份感興趣這件事,還是別說出來的好。」

「只對羽澤說應該還好吧。他總不可能把他跟我說金主身份的事情,透露給由香小姐或是其他人知道啊。」

「他不能跟由香小姐說的事,卻會偷偷跟你講啊。果然是從騎驢換成騎馬,不、應該說是換成騎老虎了?」

「我剛不是說我要當羚羊嗎?」

就羽澤所面臨到的各方險境而言,說不定希對他來說還比較危險。芝田說的老虎指的是這個意思,但是希好像沒聽出其中的涵義。

然而,不知道羽澤是不是察覺苗頭不對,從那之後好像都不上由香的住處去了。他在「弗洛依蘭」裡面,與由香的交談也是能省則省。與希他會很不拘束地閑聊,但跟由香說話卻都是盡量簡單幾句就打發掉。

而由香也對店裡的其他男生,都表現出一副很熟的樣子,只對羽澤十分拘謹的態度,看起來很不自然。

他們在店裡面刻意保持距離,或許就剛好證明了倆人私下是過從共密的吧。

某天晚上,希趁著那天客人比較早走,邀羽澤說:

「羽澤,晚上回家的時候要不要一起去吃個飯?」

羽澤呆了一呆,但隨即點點頭。

「那,我在AVION等你哦。」

希在羽澤耳邊說那家她常去的咖啡店店名。

希先出了店,在她說的那家咖啡店等羽澤。沒多久羽澤就到了。他們這些男店員在打烊後因為還要收拾店裡,所以會比小姐們晚下班。

「你來這邊的時候,沒被其他人看到吧。」

希小心地問。雖然店裡的人不會來這間咖啡店,但無法保證不會有人跟蹤。

他們店雖然沒有明白禁止男女員工私下會面,但也不鼓勵。雖然只是一起去喝茶聊天的話,店裡還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羽澤要避免被人懷疑是別有用心,而希呢,則是有話要問他,兩人各懷鬼胎,都非得避人耳目不可。

點了杯咖啡,卻只是沾沾嘴巴的希,又帶著羽澤到里參道的一間小酒吧。那間店她跟芝田一起去過幾次,還蠻喜歡的。

店主一早起來散發著光芒所做的特製餐點,可說是極盡味蕾享受之能事。但店主似乎刻意保持低調,不但謝絕所有的媒體採訪,也不對上門的客人自吹自擂,所以這裡儼然就像會員制的店。在這裡的話,基本上不至於會撞見熟面孔。

那一晚端出來的,是打著中世紀法國貴族別墅料理口號的,店主的即興料理,但那晚他們並非為了口腹之慾而去的。

羽澤是第一次正式與希約會吃飯,看起來似乎很緊張。他不可能已經察覺到希邀請他的真正用意。他的樣子比在AVION的時候還要緊張。難道他已對希傾心至此嗎?

一邊享用甜點的巧克力冰淇淋,希一邊對他說:

「羽澤,你在跟由香小姐交往吧?」

她出其不意地問他說。羽澤聽了愕然看著希。

「怎麼可能!?我如果真的做這種事,早就被炒魷魚了。」

羽澤好不容易恢複鎮定地回答她。

「沒關係的,你不用瞞我了。但是羽澤,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聽說由香小姐的背後有金主在撐腰嗎?你們的事如果被金主知道的話,可不是被店裡開除就沒事了。」

羽澤面露懼色。他的反應剛好證實他跟由香之間的關係。

「羽澤,你應該知道由香的金主是誰吧。」

希直直地看著羽澤的臉。

「我、我不曉得。」

羽澤像是承受不了希的注視一樣,低著頭。

「羽澤,你很害怕吧。」

「如果被她的金主知道我們在交往的事情,我搞不好會被殺掉。」

似乎是已經忍耐到極限了,羽澤坦白地說。他的臉上也沒了血色。

「既然這樣的話,你怎麼不跟由香小姐分手呢?」

「我也想要分手啊。但是她不讓我走。」

「那你辭掉『弗洛依蘭』的工作不就好了。」

「現在已經不是辭職就能解決的情況了。如果我辭職的話,由香小姐就要跟金主告狀說我強暴她。而且『弗洛依蘭』是由香小姐介紹的,事到如今也不能說辭就辭。」

「為什麼你會到『弗洛依蘭』去工作呢?」

「這還用說,當然是因為它的薪水是送報紙的三倍以上啊。如果加上小費的話就有五倍了。我想要存錢去留學。」

「那也可以利用獎學金啊。你沒必要勉強在這麼危險的地方工作的。我很替你擔心。」

「你關心我嗎?」

「當然了。」

「希小姐,拜託你救救我吧。」

羽澤急切地看著希。

「由香小姐背後的金主是誰,你應該知道吧。」

「我不知道。我是說真的。我只知道的確有人在包養她,可是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店裡大概也沒人知道吧。大概就連媽媽桑都……」

「羽澤你在那天晚上,難道沒有看到些什麼嗎?」

「那天晚上……哪天晚上啊?」

「就是片品先生跟電車相撞的那晚啊。你在那晚,有經過意外的現場對吧。」

「這件事你之前也有問過我,為什麼對這件事情這麼感興趣呢?」

「因為片品先生是我認識的人啊。」

「原來是這樣啊。其實,那一晚我只是碰巧經過附近罷了,什麼都沒看到。我是後來才知道那邊發生意外的。」

「把你挖角到『弗洛依蘭』去,不是為了要封住你的嘴巴嗎?」

「『弗洛依蘭』跟片品先生的意外有什麼關係嗎?」

羽澤一臉吃驚地反問她。他的反應看起來不像是裝出來的。

「那你認識水口弘人這個人嗎?」

「水口……?」

「他就住在你送報紙的那一區裡面。他跟由香小姐一前一後搬家,現在在由香小姐住的那棟大樓當管理員。」

「啊、啊,你說的是那個水口先生啊。由香小姐養的貓好像常到他家玩的樣子。」

「水口之前有跟羽澤你待的那間派報社訂報紙嗎?」

「我有送他家的報紙。不過他好像也有向其他家訂的樣子。」

「這種事我也知道啊。可是由香小姐跟水口先生之間,除了住戶跟管理員的關係之外,應該還有些什麼別的。」

「別的是指什麼呢?」

「我就是在問你啊。」

「這個嘛,這我就不清楚了。我沒聽由香小姐提過水口這個人。」

「你去她家的時候,碰到水口他也什麼都沒說嗎?」

「我去的時間都是半夜,管理員不在的時候。」

「但是,水口是由香小姐新家的大樓管理員,這件事你應該知道吧。」

「他之前跟我說他要搬家了,我問他要搬去哪,他說他要當大樓管理員,會另外幫我們店介紹新訂戶。那個時候,我不知道他是要去由香小姐住的那棟大樓當管理員。等到我去找由香小姐,看到管理員名牌的時候,才注意這件事。」

「那水口知道你常在那裡進出的事情嗎?」

「只要由香小姐不說,我想他應該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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