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茲篇 卷三十六 第八章 梁山落地·天魔破封

孫武不認為小殤來到這裡,就只是來作弄自己的,如果她是來這裡玩,剛才自己那樣回答,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之所以能表現得如此淡然,肯定是有別的重要事情要做,那邊才會輕輕放過。

與虛河子的對戰,分分秒秒都在危險中度過,沒什麼餘裕注意到身外事,也不清楚整場戰役是怎麼結束的,但回憶起來,依稀記得看見了姊姊的笑臉,也好象瞥見天空中的那道龐然巨影,這些畫面綜合起來的結論……難道……

「呃!該不會……來了多少人?大家都來了嗎?」

「他們要是不來,單單只靠你一個人在那邊耍帥,龜茲王城早就被魔狼殺得雞犬不留了。」

「大家……大家怎麼會來的?」

「沒什麼,各自叫幫手而已,你不是發信請呼倫法王過來幫忙嗎?我看你的幫手不太夠力,就寫信回老家,要他們過來幫忙,他們也聽話過來了,雖然來得是晚了點,不過還是幫上忙了……就這樣。」

小殤聳聳肩,說得一派輕鬆,孫武卻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梁山泊的人馬不是那麼容易能動起來,也不太可能因為小殤的一封信,就讓大家全體動員,打破多年來的沉默,參與大地上的事務,遠赴域外,相助龜茲……至少,假如梁山泊一直在中土等消息,那不管小殤怎樣傳信求援,他們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趕到。

比較可能的答案,就是大家早已來到域外,一直在某處等待,沉默注視著整體局勢的變化,等著小殤送來最後的信號,當這個信號一送到,他們也立即採取行動,大舉參戰,若非如此準備充足,心眼宗堪稱人強馬壯,又怎能在他們精銳盡出、兵鋒最盛的時候,反過來擊敗他們?

闖蕩江湖多時,孫武的思維能力大有進步,很快就從簡單線索中,找出這些關鍵,然而,對此刻的他來說,比起這些有的沒的,與家人久別重逢的喜悅,早已佔滿他腦海的所有空間,要不是下半身仍然麻痹毫無知覺,他立刻就要跳下床,衝到外頭去找人。

「小殤,姊姊他們……」

正要詢問,孫武臉色一變,察覺到一些不妥,剛才一下情緒激動,牽動內息,赫然發現自己的真氣若有若無,較之原有的渾厚充沛,完全是兩碼子事,稍一運勁,竟連金鐘勁都運不上來,象是力量突然狂跌,不曉得怎麼會弱化那麼多?

「發現了嗎?你不用太驚訝,還有你的下半身也不是癱瘓,這和你真氣減弱一樣,都是治療導致的後遺症。」小殤道:「大家派我來,就是負責做解說的,簡單來講,由於你的胡來,這次又差點把命送掉,花了好大力氣和代價,才保住你這夭壽骨的小命……」

「行了,想罵人就罵吧!別用那種奇怪的形容詞了。又不是我自己願意受傷的,動不動就要拿命去拼,你以為我願意嗎?」

「哦?那請問孫大俠、孫掌門,你是為什麼要拚命呢?」

「這還用得著說嗎?魔狼群都殺進城內了,我當然……」

「你確定?撒謊是不好的行為喔!根據當時的線報,你好象是聽見什麼人正在城內,然後就衝下去了,好象比親爹死了還著急啊!關於這一點,你有沒有什麼想說明的?需不需要我請某位或某幾位女士到場作證?」

小殤面無表情地說話,語氣中隱隱帶著一股煞氣,孫武承受不住,只有宣告投降。

「是、是我不好,給大家添麻煩了,我承認是我不對,你就先跳過這段吧!我的身體怎麼樣了?」

「哼!少打岔,總之,這次要處理的傷勢太厲害,不得不使用一些新技術,由於是從未用過的新技術,在實際運用上,多多少少有些先前所未知、不能盡如人意的地方,你下半身的麻痹,是因為血脈暫時不通,這個問題連帶也影響到你體內真氣運行。」小殤道:「一定時間內,你沒法站起來用雙腳走路,力量剩下不足一半,金鐘罩也受影響降關,這些是暫時現象,但時間長短沒人說得准,或許是三、五天,也可能是三年五載,你聽清楚了嗎?」

「嗯,聽清楚了,就這樣嗎?」

「就這樣嗎?你這表現也太淡然了吧?這差不多就等於被廢武功,普通武人碰到這種事,就和天塌地陷沒什麼分別,你就那麼看得開?」

「事情都已經發生了,看不開也沒轍啊!我的志願又不是當武林至尊,武功練高了當然好,練差了……也就是差了,再說,武功被降等已經讓人夠難過的了,你還要我有所表示,難道要我自殺給你看啊?」

孫武兩手一攤,表現得很無奈,幸好小殤沒有在這話題上窮追猛打,他也著實鬆了口氣,緊接著,小殤完整敘述了一次戰況的演變,畢竟孫武昏迷後,什麼都不知道。當他聽到虛河子就這麼身亡,孫武的感覺很複雜,有點不太能接受,如此強敵最後竟死得那麼荒唐。

「習慣就好,戰爭就是這麼殘酷,不管是怎樣的強人,可能威風大半生,死的時候都死得很搞笑。虛河子這樣已經不錯了,起碼好過象某人一樣,跌在糞坑裡,被那些東西淹死。」

孫武知道小殤說的是誰,以前自己就覺得古怪,在經歷了這麼多之後,更是難以相信,西門朱玉會是這樣的死法?這個人生前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干著別人一生也難以做到的大事,充滿著光和熱,他算無遺策,彷彿什麼都被他掌握在手裡,生前連死後的事都機關算盡,如此厲害的一個人,別說是很難相信他那種死法,孫武甚至覺得西門朱玉可能根本還活著,搞不好就躲在某處,窺視著自己。

不過,聽到戰爭的最尾聲,兩大高手離奇現身,擺平了魔狼,還用非常大排場的方式互拼,孫武的眉頭也皺成一團。

「好莫名其妙啊,那兩個人……從哪裡冒出來的?是誰啊?」

孫武的閱曆始終不及旁人,對這兩名強人的身份毫無頭緒,即使聽了小殤的描述,也猜想不出,但聽小殤說完,他腦里第一個念頭,就是想親自出去看看,儘管來不及見到這場驚世之戰,可是能看看戰後的痕迹,那也獲益匪淺了。

不過,才剛想行動,不聽使喚的下半身,就成了孫武最大的麻煩,經過短暫考慮,他決定放棄,畢竟這邊沒輪椅也沒拐杖,自己就算撐著下了床,也沒法行動。

「那兩個人啊?聽說其中一個是同盟會主席陸雲樵,信不信就看你了。」

小殤的一句話,差點讓孫武嚇得摔跌到床下,這個名字所帶來的震驚太大了,不僅因為這號人物來頭不小,更因為他沒理由會出現在域外,還出手干涉龜茲王城的戰役,這是很沒道理的事。

「陸、陸主席,他到域外來做什麼?」

「天曉得,可能是來追你的,誰叫你答應替同盟會走私軍火,結果半天沒有回應,人家的老大等不及,親自來追你拿貨!」

「這……也有點道理,但來追我拿貨,為什麼要插手王城的戰役?」

「人家是俠中之俠嘛!路見不平,就算不搞點道路工程去剷平它,總也要拔刀相助,拯救黎民百姓啊!不然哪還算得上大俠?」

小殤言之有理,但孫武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難以解釋一切,不過,這些問題本來也用不著自己操心,相比之下,自己還更想儘快見到姊姊,姊弟兩人分開已久,有太多的話、太多的問題,想要和姊姊說了。

「鳳姐不在喔!她和老胡在幫你弄完手術以後,就離開了,可能回到上面去了吧?她似乎不太喜歡跟這邊有過多的牽扯,說不定,是為了怕被人妖給糾纏上吧?」

「呃……這個是沒說錯,滿可怕的。」

孫武點點頭,難得地同意了小殤的話。既然姊姊不在,自己就不用急著出去,還有其他自己所關心的人,他們的安危狀況,自己還沒問清楚。

剛要開口,孫武注意到小殤還是躺在自己胯間,雖說下半身已完全沒知覺,但看那個姿勢,實在是很曖昧、很不舒服,想叫小殤換個姿勢,又知道她一定不會理。

「奇怪……我突然想起來,你以前鑽我被窩的時候,好象都只是睡在旁邊,從什麼時候開始,你變得喜歡這樣睡的啊?」

「我喜歡怎麼睡,和你有關係嗎?」

「就算是當人肉枕頭,起碼也能有點發言權吧?一開始,你好象是來取暖的,可是現在都變成這樣了,起碼我想知道,當初是誰教你這樣拿人來取樂?是誰啟蒙你的?」

「鳳姊啰!」

「什麼?我不相信!」

孫武第一個反應就是不信,姊姊雖然平常也愛胡鬧,也會和小殤一起作弄自己,但總還是有個限度,怎麼都不至於指使小女孩玩猥褻性遊戲。不過,稍微再想想,又覺得一切倒也難說,姊姊有時候喝得醉醺醺,神志不清,說了什麼話都有可能。

「姊姊她當時是說了什麼,才讓你產生這種想法啊?」

「她……」

小殤要回答的時候,似乎想到了什麼,一下子沒了聲音,孫武覺得很奇怪,今天的小殤沒精打采,明顯欠缺活力,陷於低潮,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小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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