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外篇 卷十七 第四章 勢如破竹·天妖封印

孫武一行人闖入砂岩洞窟內時,第一個進行確認的,就是要知道這裡是否有重型機關的存在。

強大火力的炮擊、兩側石壁合夾過來的「萬斤壓」、巨大石球的滾砸,這些設計雖然老土與原始,但威脅性卻沒有人敢小覷,至少孫武就沒什麼興趣夾在兩片石壁之間當餡料。

非常幸運的一點,這個基地果然是把迅速移動的機動性放第一位,裡頭沒什麼重型機關,讓孫武等人可以放心往前闖。不過,一點些微的小失算,就是忘記了一個隨時可能廢棄、轉移的基地里,肯定藏著許多的監視器,而這些監視器正把他們的影像傳到砂岩洞窟最深處。

「有入侵者!」

「入侵者實力極強,已連破基地七道防線,正在確認敵方身分。」

「……怎麼偏偏在這種節骨眼上?」

驚呼聲中所流露出的訊息,表明心眼宗正處於一個「謝絕外人打擾」的尷尬狀態,而那個不允許外人闖入的理由,則是存在於岩窟深處的密室。

密室之中,有一張青石台,上頭繪滿了複雜的符文,更被一種奇異的紅光所覆蓋,隱隱約約,紅光裡頭好像有什麼東西存在,只是被耀眼的光芒遮掩住,看不清楚。

青石台之前,有一個身系白色披風的男子,對著青石台盤膝而坐,手中握著一把長度驚人的刀,鋒刃雪亮,澄澈明晰,當刀鋒切過大氣,周遭空間受到震蕩,生出漣漪似的波動,恍惚之中,彷彿有一種超乎聽覺的樂聲,傳入人們耳中。

「……祭刀……歸類上是S級的特殊性法寶,現今技術做不出來的……居然用這種東西當寶藏的鑰匙,西門朱玉的設計真是鬼祟,浪費了我們將近十年的時間……入手至今,有些秘密我仍未參悟……」

低沉的男子口音,像是包藏著許多的遺憾,但緊握刀柄的動作,卻顯示出他對這柄祭刀的在意,然而,他主要的注意力卻在紅光之內,凝視著內中那個不知名的物體,要不是有人前來打斷的話,這份專註會更長時間持續下去。

「冒頓啟稟尊主,有侵入者,力量不弱,以拓拔斬月為首,還有一個……是慈航靜殿的任徜徉。」

出現在門口的,是一個身穿心眼宗僧袍的年輕人,以極為恭敬的姿態,對著青石台之前的男子行禮,說話的語氣謙卑,但卻有一絲壓抑不住的激動。

「尊主,任徜徉雖然只是個跳樑小丑,但如來神掌的威力……這是個出乎我方意料的大變數。事情發生在這個節骨眼上,我方高手主力未到,僅靠尊主一人坐鎮,為求萬全起見,是否……是否要考慮暫時撤離?」

年輕人惶恐地提出請示,片刻之後,坐在青石台前的男子有了迴音。

「苦茶和尚不在,如來神掌又能有何作為?稱雄中土的武學,到域外可未必是第一……冒頓你用幾個活死戰偶去拖住他,讓他們從第三號通道進來,且看如來神掌還剩下幾成威力。」

明確的指示,似乎還無法填補年輕人的擔憂,他再次提出自己的見解。

「是,但……尊主,任徜徉身邊的幾個人,實力不弱,都是最近在中土闖出好大名聲的人物,我們是不是該……」

連續兩次請示,都是為了希望能暫時撤離,把敵人闖入的干擾風險降到最低,而對於這樣的慎重,「尊主」也終於做了指示。

「……天香纓絡在解封后的半個時辰內,如果不進行煉化,就會壞死。連續三日三夜的煉化處理,現在已經進入最後階段,要是中斷,就會前功盡棄,讓多年心血化為烏有……無論如何,現下不允許意外與打擾,你們護住防線,一刻鐘之內,不得讓任何人靠近。」

再明白也不過的指示,年輕人曉得自己該怎樣做了,但在應命離去前,穩坐在青石台前的身影忽然一震,像是察覺到什麼。

「……不可能吧?這個氣息是……奇怪,那個人不可能出現在這裡,他太愛中土,怎麼會……」

錯愕的話語,代表著心裡的動搖,更連帶影響了猶自站在門邊的部屬,只是現在要變更防禦措施已經太晚,因為盛放的紅光再次倍增亮度,像是要燃燒起來一樣,流焰飛騰,直往四面八方竄去。

當那名年輕人迅速退出石室,整間石室已經被籠罩在一片紅光之中,天香纓絡的煉化也到了最後階段……

※※※

並不曉得洞窟最深處所發生的種種事情,也不知道心眼宗正處於一個緊張的節骨眼上,孫武等人循著戰鬥聲音急奔,但在大步奔跑的同時,孫武卻很在意路飛揚剛才的動作與說話。

在剛剛那一瞬間,路飛揚肯定是發現了什麼,只不過,香菱與妃憐袖都不是弱者,她們兩個人什麼都沒發現,路飛揚又能察覺到什麼她們所不知的東西?而且,在那一瞬間後,路飛揚的眼神變得很奇怪,雖然不像普通人那樣殺氣騰騰,但卻……彷彿把怒意內斂,等待著爆發。

(好奇怪……從沒看過這樣的路叔叔。)

孫武心裡覺得奇怪,但又不好問出口,才剛跑到走道的盡頭,一道強猛勁風撲面襲來,孫武側頭一閃,後頭的山石被打裂崩散。

「勁道好強,是什麼高手?」

定睛看去,任徜徉正與敵人交手,而敵人是五個穿著心眼宗僧袍的怪客,圍繞著任徜徉進行攻擊,六個人拳飛掌舞,打得非常激烈,而任徜徉竟然落在下風,支持得異常艱辛。

拓拔斬月揮刀朝其中一個敵人背後砍下,長刀命中,但卻似乎沒有效果,反而被敵人的力量反震,遠遠地摔跌出去,正巧落往孫武這邊。

「小心!」

孫武急忙出手,將拓拔斬月接住,卸去後墜之力,讓人平安著地。這一下,拓拔斬月應付得甚至狼狽,而剛才孫武奔來的剎那,雖然時間很短,卻已經看得清楚,戰局主要是由任徜徉在支撐,拓拔斬月幾乎可以說是幫不上手,在敵人圍攻下險象環生。

(有點奇怪……拓拔兄的武功怎麼變差了?之前大家一起聯手作戰的時候,他武功比現在強得多,力道沉穩,刀法精奇,怎麼現在……)

孫武覺得奇怪,拓拔斬月的武功比之前弱得多了,而且是整體性的衰弱,不但力量不如從前,連招數變化都遲頓得多,這很不尋常,唯一的解釋是剛生過大病,但是……

「你還在這裡發什麼呆?看同伴挨揍很開心嗎?」

這個指控真是無妄之災,如果以挨揍的次數來比,修練「金鐘罩」的孫武無疑是個中翹楚,被人這樣子說,委實滿腹無奈,但拓拔斬月說完一句話,立刻就躍回戰場,協助任徜徉進行戰鬥,孫武來不及回話,只能跟著加入戰圍。

一如先前觀察的結果,拓拔斬月的武技修為比之前弱得多,與持有祭刀時的狀態判若兩人,參與戰鬥後,很快便被逼退,但孫武的到來,卻讓戰局改觀。

「給我讓開!」

金光燦爛,孫武一掌揮出,第七關的金鐘勁爆發開來。升至第七關後,金鐘勁的威力大幅提升,這一掌橫掃千軍,打中一名正在圍攻任徜徉的心眼宗僧人,將他整個人打飛出去。

「呃……這感覺……」

擊中敵人身體的感覺很怪,好像打中了一截枯木,既堅硬、又厚實柔韌,把金鐘勁完全承受下來,渾然不似血肉之軀,孫武第一個閃過腦中的念頭,就是敵人修練特殊的護體功法。

但當孫武猛一抬頭,看清楚敵人的樣子,卻不由得一愣。剛才遠遠一看,只見五名敵人穿著心眼宗的僧袍,但現在靠得近了,這才看見五人面部都掛著一張繪上眼睛圖形的白布,面孔難辨,甚至連眼睛都沒露出來。

目不視物,如何作戰?難道這五個高手全是盲人?

這個問題還沒想通,孫武又見到這五個人進攻、後退時動作詭異,近乎是直挺挺地躍前、直挺挺地後退,出招時關節僵硬,被任徜徉與拓拔斬月打中時毫無痛楚,身軀堅硬逾鐵,這些不尋常的特徵……讓孫武心頭泛起了一股涼氣。

「喂!你在想什麼?快點幫手啊!小子。」

任徜徉叫得大聲,泛著紅、藍光芒的雙掌分別往左右推去,將兩名怪客打退,只是兩名怪客退雖退,卻是分毫無損,再次躍上前來,悍不畏死地進攻。也就是這樣的頻繁進擊,讓任徜徉接應不暇,連聚氣運使神掌的機會都沒有。

「任兄,這些傢伙……是人嗎?是什麼東西啊?」

孫武喝問的同時,閃身搶至任徜徉身邊,金鐘罩一催,硬生生受了敵人兩拳,身體一晃,將敵人力量反激回去的同時,重拳擊出,命中左邊的一名怪客。

「小子,又用這一招?」

「這是金鐘罩的特色戰術,你羨慕的話,明天開始勤練還不遲。」

孫武扔出一句,雙拳卻毫不留情,準確擊中敵人胸口,力道奇大,將那人打得往後仰倒,任徜徉這時表現得默契十足,不待孫武開口,主動一指點出,指勁破空而至,趁機將那名怪客的面巾擊毀。

「啊!」

已有心理準備的孫武,沒有過激的反應,但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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