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墜迷蹤 第五章

到了第三年的7月,我們的運氣來了。

在托萊多一個加油站邊上,有個當鋪老闆,她的名字叫安妮特·夏芙瑞妮。那天,她的兒子決定幫助母親整理一下收集了多年的舊報紙和雜誌。他說母親有點古怪,她有一個習慣,就是不扔棄任何東西,也可以說她是一位收藏家。

有一天下午,安妮特想讀點東西消磨時間。她伸手從一堆報紙中抽出一張來,開始閱讀,那張報紙正好刊登了托萊多警察局有關謀殺案的消息。

當安妮特看到受害者的照片時,注意到了一件熟悉的東西,也就是格特魯德脖子上戴的金質大象吊墜。於是,她打電話給她的兒子,大聲喊道:「那個大象吊墜在哪裡?!」

她兒子回答說:「媽媽,它很安全。」

安妮特這家當鋪一直沒能把這個金質大象吊墜賣出去。安妮特讓她的兒子快點回家,說她要親自看到那隻大象吊墜心裡才能放心,安妮特的兒子回到家,安妮特就對他說:「趕緊把你的吊墜拿出來看看,看它與報紙上格特魯德脖子上所戴的吊墜有什麼不同。」

對比的結果是完全相同。安妮特的兒子說:「媽媽,我想一百萬人中只有一個人會像你那樣保留舊報紙。」

幸運的是,安妮特至今還保留了她所有的舊當票。她對我們說,這個吊墜的當票是在三年前的12月3日開的,它與兩位老人被謀殺的時間十分接近,賣主名叫坎迪·喬迪。

坎迪說他只不過是個中間人,是喬丹·詹姆斯讓他去當掉吊墜的。好了,已經中斷近三年的線索又連接上了。

喬丹在格特魯德被謀殺前一直為她家干雜活。我們調查了喬丹的背景,調查結果表明,喬丹在謀殺案發生幾周後,就因另一起搶劫案而被逮捕了,他被法庭判了45年監禁,正在得克薩斯州的監獄服刑。

我們驅車趕到了得克薩斯州見到了喬丹,不過,他否認自己殺了兩位老人。

我用棉簽在他的口中擦拭,取得了DNA標本,然後拿它與犯罪現場的血液進行比較。

製備基因組DNA是進行基因結構和功能研究的重要步驟,我們通常要求得到的片段有一定的長度。在DNA提取過程中注意避免使DNA斷裂和降解的各種因素,這樣以保證DNA的完整性,為後續的實驗打下基礎。主要是CTAB方法,其他的方法還有物理方式:玻璃珠法,超聲波法,研磨法,凍融法。它的化學方式:異硫氰酸胍法,鹼裂解法。第三種就是生物方式:酶法。根據核酸分離純化方式的不同:硅質材料、陰離子交換樹脂等。

我的試驗步驟是先把貼壁細胞用胰酶消化,離心收集。接著把細胞重懸於冰冷的PBS漂洗一次,離心收集。然後再按這試驗步驟重新作一遍。到了第四個環節,我們就要加入若干DNA提取緩衝液,混勻。下一步就加入若干蛋白酶,使最終濃度達到一定的時候混勻,還有50℃水浴。之後用等體積的酚抽提一次,離心收集水相,用等體積的酚,氯仿,異戊醇混合物抽提一次,離心收集水相。再用等體積的氯仿,異戊醇抽提一次。還有冰浴,離心轉上清於一離心管中。加入等體積的異丙醇。在經過一定室溫,離心,棄上清。再加入若干倍體積乙酸鈉與2倍體積-20℃預冷無水乙醇。最後一個環節就是室溫離心,最終將DNA溶於適量TE中。

檢測結果證實,喬丹正是在犯罪現場留下血跡的人。隨即,他被指控殺害了格特魯德和愛德華。

蒂姆認為其作案動機是搶劫,想從格特魯德家獲取錢財用於購買毒品,而喬丹在殺害格特魯德的過程中,被破裂的燈泡割傷了手,從而留下了血跡。當愛德華從外面回來後,喬丹又殺了他。在他四處尋找錢財的時候,血就從他的手上滴落進了桌子抽屜里。

臨走前,喬丹拿走了格特魯德的大象吊墜,然後讓朋友幫他當掉。

這個吊墜只換了二十美元現金,而正是這二十美元的交易使喬丹落入了法網。

如果他當時不把吊墜換成現金,我們恐怕永遠也找不到他。

喬丹在法庭上試圖解釋自己的血液留在格特魯德家的原因。

他說格特魯德把繃帶放在抽屜里,而他在搬動傢具或做其他事情時,常常會不小心割傷手,於是就會去抽屜里尋找繃帶。他還說自己在格特魯德家裡可以隨便看書,或者打電話什麼的,兩位老人都不會罵他,他們對他很好,他在那裡幹得很開心,因為他們是老人,應該值得尊重的。

「兩位老人還說我幹活很賣力氣,所以,他們關心我,甚至把那個大象吊墜送給了我,我說不要,他們非要給。我就接受了,因為身邊沒有錢,我就想到要把那個吊墜當掉,那時候,我託了一個叫坎迪的朋友。」喬丹這樣說道。

我問他:「那你的血怎麼會在花瓶里的?」

「那是一次在做清潔的時候,我的手不小心被割破了,當時,我手裡正拿著這隻花瓶在擦,我把它側過去,所以我那受傷的手指頭,對,就是這隻指頭。」喬丹把自己的左手舉起來說,「法官先生,就是這根指頭,當時我剛好把它伸進去。」

但喬丹還是無法解釋為什麼他的血液會滴在花瓶里,難道那是他故意的?是因為什麼促使他非要做出如此令人迷惑的動作?

我想我知道了當時喬丹想說什麼了,他想說,法官先生,或許我有點糊塗了。

他還說自己之所以擁有大象吊墜是因為格特魯德把它送給他作為報酬。他說,那個月格特魯德沒有按時發他的工資,格特魯德說,喬丹,你知道,現在的生意不大好做,現在是旅遊淡季,托萊多沒有那麼多的遊客,所以,我們的生意也不好,所以就先把這隻大象吊墜放在你那裡,以保證我們家對你的信譽,等生意好做了,我再把那隻吊墜贖回去。

但是,陪審團並不相信喬丹的話。陪審團的基本作用是認定案件事實。在有陪審團的訴訟中,法官不認定事實,法官的基本作用是控制訴訟程序,根據陪審團認定的事實適用法律。

陪審員是由電腦從一個由符合條件的人組成的「後備軍」里隨機抽中的,這跟彩票一樣。當陪審員與選舉不同的是:選舉是自願的,願不願投票悉聽尊便。但當陪審員是義務,一旦抽中,除非特殊情況(需提出證明),休想「矇混過關」,否則以違法論處。違者將受到從罰款到被起訴的懲罰。被抽中當大陪審員的幾率比審判陪審員低,當一次大陪審員要當四個星期。

大陪審團是專聽刑事案的。所有刑事案件在進入審判之前得先進行大陪審團聽證。當一個人控告另一個人涉嫌刑事犯罪,檢察官認為可以立案,就要馬上收集各種證據。但是,檢察官不能決定該案件證據是否足夠進入審判,這個決定必須由大陪審團做出。

大陪審團由23人組成,其中包括正負「頭人」和兩位自願擔任的書記。聽證時必須有至少16人在場,聽完後必須12人投票同意方可通過。如果通過,該嫌疑人即被正式起訴,但這並不意味著他或她有罪。如果案件進入審判,則由另一個陪審團——由12人組成的審判陪審團在聽完雙方律師的辯論後,決定該人被控的罪名是否成立。也就是說,一個犯罪嫌疑人要經過兩個陪審團共35人的聽證才能被定罪,而民事案件則不必經過大陪審團這道程序。

喬丹最後因涉嫌兩起惡性謀殺案件被判處死刑。

歷時三年的案件終於告破,我在總結時對同事們這樣說:「這起案件的最後破獲,要歸功於從不丟棄任何東西的當鋪老闆安妮特,以及根據物證推測了犯罪經過的刑偵專家們。」

法醫鑒定知識小貼士:

大多數犯罪嫌疑人都會為否認自己涉案而說謊,在聆訊中,警方有的時候會對他們進行測謊。準確地講,「測謊」,不是測「謊言」的本身,而是測驗嫌疑人心理受到刺激以後引起的生理參量的變化,就是以生物電子學和心理學相結合、藉助計算機手段來完成的對人心理的分析。所以,「測謊」科學的準確叫法是「多參量心理測試」,而「測謊儀」應叫做「多參量心理測試儀」。它由感測器、主機和微機組成,當感測器與人的體表連接時,它會採集到人體生理參量的變化信息,如呼吸頻率的改變,脈搏和血壓的變化,而主機則將感測器所採集到的模擬信號經過處理轉換成數字信號,微機負責將輸入的數字信號進行存儲、分析,並得出測謊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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