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的證言 第三章

10月25日,雪莉·都蓋失蹤案發生後兩周。

今天我的工作是將鐵鏟上的兩根頭髮與從雪莉梳子上取得的頭髮通過量子共振檢測進行比較,在結果中,它們顯示出了相似的特徵。準確地說,人的身體就是一個磁場,人的每個細胞在生理活動中都會產生微弱的磁場能量信息,如皮膚、毛髮、體液都處在一個生命磁場當中。從另一個方面分析,人體的70%是水,而水能夠具有感知、複製、記憶和傳導能量信息的功能,我就是通過測試雪莉頭髮中的水分,才了解到她的細胞生理活動時的那些微弱磁場的能量信息。應該這麼看,當我們每一個人的身體和情緒發生異常時,細胞的活動也會隨之改變,而這種檢測技術能夠準確地捕捉到最微弱的人體磁場能量信息變化。

當然,我還檢測出雪莉的體內含有糖毒素蓄積和胰腺功能失調,這就表明雪莉的身體有發生糖尿病的可能。

而維特那邊,搜尋雪莉屍體的工作已經持續了兩個星期,探員們幾乎每天都在樹木叢林里穿梭,他們有時還要淌過膝蓋深的小河,而隨著天氣越來越寒冷,小河也快要結冰了。

事情終於又有了一點轉機。這一天,維特又來到我的實驗室,當然,這次他沒有再和我探討上次的話題,而是拿出了一個塑料袋。

「我們在離雪莉車子十五英里外的地方找到了這個。」

我打開一看,裡面有一雙運動鞋和一件血污的皮夾克,更重要的是,夾克上有二十來根白色的毛髮。

「你看看能不能分析一下這些毛髮,我覺得有點像是貓毛。」維特說。

「確實很像。」我用鑷子夾起一根,在燈下仔細看著。我覺得自己已經完全深入到案子裡面去了,很滿意自己的這種配合行為,我按照分工,認真地做好每一個細節上的核對和實驗。

經檢測,皮夾克上的血跡與雪莉·都蓋的DNA紋印相符合。但皮夾克是男式的,對雪莉來說顯得太大。

維特再次傳召了梅爾文·都蓋,當他問梅爾文誰最有可能傷害他的女兒時,梅爾文的反應簡直令人吃驚,似乎憋在他心頭的火終於爆發出來。他跳起來不斷地大聲說:「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那個雜種,我早就懷疑這件事情是他乾的!」

梅爾文指的就是與雪莉關係不和的丈夫,他的名字叫道格·本明斯,是一名爆破工人,和雪莉分居已經有18個月。梅爾文·都蓋還說,他要是開槍把他殺了,倒是做了一件好事,那樣雪莉就能活到今天。

「雖然我那樣做會進監獄,但她還能活下來。可是現在,我女兒死了,我卻活著,這想起來有多麼殘酷。」梅爾文終於冷靜下來的時候,有些悲傷地說。

由現在起,道格進入警方的視線。維特在調查後告訴我,據他了解,在15年斷斷續續的夫妻生活中,道格對雪莉進行了無休止的身體虐待。大家通常講的暴力是打、推、搖、扇耳光、腳踢、捏、窒息、扼殺、燒……這種對身體的虐待可能來自一個陌生人、熟人,或來自一個親密的朋友或家庭成員。暴力行為也傷害了一個人的情緒,這個人會感到難過或者害怕。甚至還有的人有內疚感,這種感覺可能會阻止這個人獲得幫助。

雪莉就是這樣,在15年斷斷續續的夫妻生活中,當她的身體受到虐待時,她沒有尋求幫助,這是一大遺憾。

很多與有虐待傾向的丈夫、男朋友或其他什麼人生活在一起的女人最後都會被殺害。當時,梅爾文勸雪莉離開道格,別同他住在一起。但是雪莉不聽,說看在孩子的面上她也要和道格過下去。

「我的女兒,她太蠢了。」梅爾文面對警察時把話說得非常乾脆,他說那些有虐待傾向的男人不是人,他們應該受到懲罰。

在這樣的情況下,維特上門拜訪了道格·本明斯,和他在他家的客廳里進行了一番較量。

「10月3日那天你在哪兒?」維特問道。

道格顯得很無所謂,他在得知自己可能與雪莉失蹤有關的時候就是一副很隨便的樣子。聽到問話,他想了想,回答道:「10月3日的季節不錯啊,你問我是不是到哪裡去旅遊了?雪莉她沒和我一起去,她說她要到一個朋友家裡去,所以我就一個人到外面玩了幾天。我也在找她,我們還有五個孩子呢。」

「你穿多大號的鞋?」維特又問。

「九號。」

維特後來說他聽到這裡心裡猛跳了一下,這個鞋號與皮夾克一起發現的那雙運動鞋號一樣大小。不過,道格沒有和他繼續搭訕,他進了裡面一個房間,把維特留在外面的客廳里。這裡是他和雪莉分居後的住處。

維特急於想知道道格是否穿過這雙鞋,也就急急忙忙趕回警局來,他要儘快得到授權,為道格製作腳模。

人們穿鞋的方式各不相同,這是因為他們的腳的大小、形狀和用力方式各不相同。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行走方式,這最終會轉化和傳遞到腳的底部,接著傳遞到鞋的內側,然後作用到鞋的外側。所以,只要力量作用於鞋的某一部分,這一部分就會發生磨損。

在以後的幾天里,維特得到授權,可以製作道格的腳模,這需要道格把腳踩進泡沫聚苯乙烯的模板,然後澆注燒石膏。模型變硬後,就可以把它和這雙鞋的磨損形狀進行對比了。

計算機圖像顯示出了這些磨損形狀是如何產生的。不同的顏色分別代表著腳在接觸到鞋子內部時、腳的每一部分施加的壓力的量。腳會留下符號,它被稱作壓力點,每個人的壓力點完全不同。有的人是普通腳趾,還有的人是過度屈伸的腳趾,道格的腳趾屈伸過度,就是說他的腳趾末端會稍稍翹起,腳趾就能輕易地擺動並在鞋的內襯上進行摩擦。看起來是屬於雙腿內旋的那種類型。

我的同事貝特爾斯法醫切開運動鞋後發現,磨損是由內向腳形成的。鞋尖留下的有趣的符號可以判明,它是由屈伸過度的腳趾造成的。貝特爾斯仔細檢查了這雙運動鞋,他十分肯定,道格在某個時期穿過這雙鞋,並在鞋上造成了一定的磨損。但道格說運動鞋不是他的,同時,他還否認那件皮夾克也是他的。

「這件皮夾克不是我的,我沒有那件衣服,你們肯定搞錯了!」道格說這話的時候,顯有些惱火,他表示他心裡一點都不緊張。

「你們肯定搞錯了,警官先生!」他一再強調這一點。

基於沒有確鑿的證據,維特只能讓道格離開警局,不過他告訴道格,要隨時接受警方的傳喚。

在維特和道格展開較量的時候,我這裡也獲得了一些進展。上次那件夾克里找到的二十根斷裂的白色毛髮終於被證實了,那就是貓毛。

人類毛髮有很細的骨髓,髓管貫穿於毛髮的中心。而這些毛髮骨髓很粗,只可能是動物的毛髮。

在又一次的案情討論會上,警局的探員羅格認為他有了一個答案。他想起與道格會面時的一些情景。這種類型的觀察我們每天要經曆數百次之多,但大多數都會忘記。羅格說,他在和維特探長第一次去道格家的時候,曾經看到過一隻貓。但那不是一隻普通的貓,它渾身上下都是純白的,道格管這隻貓叫雪球。羅格還想起在道格家的時候,這隻貓曾經摩擦他的腿,在他腿上留下了許多白毛,而那些白毛的外觀與皮夾克上找到的毛髮看起來是一樣的。

「我怎麼會沒有注意到這個?」維特又有些懊惱。

「你當時在和道格談話,我使用他家的衛生間的時候在走廊上見到的那隻貓,後來我們出來的時候,我聽到道格叫了它一聲雪球。」羅格這樣說道。

現在案情又有了一些突破,我們急於知道是否存在一種科學方法,可以證明皮夾克上找到的白毛就是雪球身上的。雪莉依然下落不明,距雪莉汽車15英里的地方留下了一件帶血的皮夾克,我們相信,這是解開雪莉失蹤之謎的重要線索。那個與雪莉之死有關的人可能就穿著這件皮夾克,因為這不是雪莉的夾克。我們必須查出誰穿過這件夾克,它到底屬於誰。

夾克里粘著一些白色毛髮,我們懷疑它們是來自道格養的那隻貓,它的名字叫雪球。如果能證明這些毛髮就屬於這隻特別的貓,我們就可以說,夾克是道格本人的。問題是我們要找人對它進行化驗。

我為這件事情打了數百個電話,令我吃驚的是,法醫界以前從沒做過貓的毛髮化驗,就是在世界上其他的地方也沒有人做過。我只能一遍又一遍在電話里喊:「我們需要做動物毛髮分析,有誰能幫助我們?」

有時候,奇蹟就是這樣不經意就發生,我打電話給朋友的時候,他向我介紹了美國國家癌症學會的遺傳學家斯蒂芬·奧布瑞恩博士,他說斯蒂芬博士研究貓的遺傳疾病已經有幾十年了。

我簡直太高興了,立刻按照朋友給我的電話撥了過去。在電話里,我對斯蒂芬博士說:「我找遍了整個國家甚至整個世界!目的就是要找到一位貓DNA方面的專家。有一件與犯罪現場關係重大的皮夾克,上面沾著被害人的鮮血。我們急切地想知道,從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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