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回 叱列伏拚死吞珠 五陽火冒險自焚

兩人一時之間,打了個難分難解。

便在此時,只聽得轟然一聲,元真全身冒出火光。那時叱列伏熙逼得正緊,距離不夠,一時之間,竟引火上身。

叱列伏熙趕緊向後彈開,身子一抖,迅速拍熄身上余火。元真哪肯放鬆?手上火光大盛,一條火柱直接朝他身上噴。江衡見過元真用這條火柱頂住幾百斤的青銅鼎,威力可不只是光是火焰的熱度而已。

可是只見那叱列伏熙舞起手中雙戟,便宛如在身前形成一堵銅牆鐵壁,穩穩地抵住了元真的火柱。火焰去勢受阻,從他身前四散飛濺,點點火星像是下雨一般,落在身子四周。

如此又僵持了好一會兒,元真暴喝一聲,踏步上前,手中火柱瞬間變成一粒粒拳頭大的火球,不斷地朝叱列伏熙打去。江衡知道元真剛才那番火柱攻擊,耗力不少,所以拉近距離,改以斷斷續續的火力進攻,維持體力。

元真的火力雖然稍有降低,但叱列伏熙還是選擇抵禦防守,剛好與先前兩人的攻守位置對調。江衡看得出來,兩人都在保留實力,顯然都對對方的能耐很清楚。

才這麼想著,那元真又再度踏步上前。江衡心道:「元真的氣力只怕比叱列伏熙差些,時候拖久了,相當不利。」從背上抽出長劍,無論如何,不能讓元真傷了。

果不其然,忽見叱列伏熙左手一扔,將短戟擲了出去,元真一驚,低頭避讓。卻見叱列伏熙便趁這隙避開,右手短戟伸出,將飛出的短戟勾住,用力甩開,兩枝短戟連成一線,忽然變成了一把長槍,再甩兩下,槍身暴長三尺多,通體銀白,熠熠生光,始將起來,虎虎生風,逼得元真再度將戰圈拉大。江衡心道:「叱列伏熙也察覺了。」

然而元真也不笨。見他大玩鐵槍神技,停止攻擊,身子一讓,再度四處飄蕩。叱列伏熙手上槍法威力越大,元真的身子就越輕,毫不受力。

叱列伏熙見雙方交手超過六百回合,如此下去,不知何時方休。人窮則變,忽然心生一計。抓準時機,一槍刺出,便在元真避讓之際,槍身一抖,鐵槍變回兩把短戟。因為戟首互勾相連,作用有點像雙節棍,前半段一歪,直往元真左肩甩了過去。

這下變生肘腋,元真有點措手不及,連忙將身子一矮,斜斜滾開。叱列伏熙見機不可失,左手接回短戟,雙手交替,如車輪般橫掃過去。他的短戟可長可短,說到就到,元真立足未穩,只好趁勢向後不斷空翻。叱列伏熙緊咬不放,步步進逼。

江衡關心則亂,跟著上前,卻見那元真竟然騰空而起,身子越翻越高。叱列伏熙大喝一聲,再度將手中短戟擲了出去。

這一回叱列伏熙沒有變化別的花樣,短戟一脫手,便像風火輪一樣打轉,直往元真身上飛去。江衡怕元真人在翻騰當中,沒能瞧見,便大喊一聲:「小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這一聲起了作用,只見元真身上閃出一道光芒,一團火球倏地飛了出來,不但將叱列伏熙的短戟吞沒進去,還直朝著叱列伏熙身上撞。這下又快又急,叱列伏熙無暇閃避,另一柄短戟架來,雙手執握,面對面迎接那團火球。

那江衡出言提醒元真,是基於關心,但卻沒想到要害叱列伏熙,見他這一招接得有些勉強,心中惴惴難安。再見那團火球雖然受到阻擋,無法直接傷害他,但體積卻不斷膨脹長大。

「元真,等一下……」

江衡覺得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忍不住出言,要元真手下留情。不過這一切顯然已經來不及了,他話才剛說完,突然間「轟」地一聲,那團火球瞬間吞噬了叱列伏熙。

江衡大駭,大叫道:「元真,停手!停手!」

「四爺勿驚,待元真叫他現出原形,四爺便能明白!」

「可是……」

元真不理會江衡,手握火羽鳳珠,說道:「火羽鳳凰聽令,我命你盡一切所能,讓身處在你五陽真火中的所有事物,現出原形!去!」說罷,將火羽鳳珠朝著全身著火的叱列伏熙扔去。

火羽鳳珠竄入火團當中,頓時將原本紅色的火光,變成詭異青藍色。那元真原本臉上還掛著笑意,冷眼瞧著火勢,過了半晌,忽然臉色一變,驚道:「不好!」身子一動,向已成為火團的叱列伏熙奔去。

江衡還來不及詢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突然腳下地面隱隱震動,先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接著嘩啦一聲巨響,在元真與叱列伏熙之間,從地底下竄出十幾株樹苗,而且突然長成大樹,將兩人隔了開來。

元真一驚,轉個彎要繞過去。豈知那些樹木彷彿有靈性似的,隨即在叱列伏熙四周發芽成長茁壯,開枝散葉,頓時將全身著火他,包得密不透風。

這種奇異的景況先前在某一處道觀的後山上,也發生過一次。那時元真帶著他要去找接應的人,沒想到卻在中途遇到埋伏。江衡第一個反應是:「滅度主的人?」繞著樹叢迅速奔了幾圈。提劍斫去,聲響沉悶,木質堅硬異常。

江衡不知如何是好,轉頭去瞧元真,卻發現他臉色蒼白,正退出幾步,喝道:「還給我!」伸掌一推,正對的樹身,「波」地一聲,爆出一團火花。火消煙散後,但見樹皮上只是焦了一片,卻是絲毫沒有損傷。

「元真,你怎麼了?」江衡見他的臉色比發掌前更難看了。

元真不答,又是一掌拍出。同樣「波」地一聲,同樣爆出火花,可是威力已經減弱不少。

「啊……」元真大叫一聲,跪坐下來。

江衡急忙過去攙他,自責道:「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有疑心的。」江衡心想,若不是自己受到叱列伏熙的煽動,也就不會惹得元真不高興,只要兩人合力,元真如何會受傷。

「我……我的珠子……」才一轉眼,元真好像又虛弱了不少,臉上毫無血色:「拿……拿回來……」

江衡只知道元真莫名其妙地受了傷,卻不知他傷在哪兒。聽他提到珠子,想起那顆火羽鳳珠沖入叱列伏熙的火團之後,果然就沒再出現,難道眼前元真的狀況,就是因為這個關係?

「我知道了,你是說要拿回火羽鳳珠,是不是?」

元真虛弱得說不出話了,只點了點頭。江衡順著他的肢體語言,攙他就地盤膝而坐。只見他兩手緩緩在胸前勾指結印,口中跟著念念有詞。江衡聽了幾個字,知道他念的是本命咒護身符,這才知道事態嚴重。

「叱列伏熙!叱列伏熙!」江衡提劍衝到樹叢前,朗聲道:「出來說話,你要是再不出來,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來回踱了幾步,樹叢毫無反應。江衡勃然大怒,喝道:「好!這可是你逼我的!」

他往後退開兩步,虛揮兩劍之後,摒氣凝神,心中暗道:「劍啊劍,你雖然不是口什麼名貴的寶劍,但是你也跟著我也這麼久了,所謂劍在人在,劍亡人亡,我們兩個也算是生死之交了。我知道你來到這裡之後,成為法器,頗有些不同的威力,只是我不知道怎麼發揮而已。所以我希望你再顯靈一次,讓我抓抓那個感覺,要不然,我們兩個就乾脆別混了!」

心中發了一頓牢騷,也不知有沒有用,念了幾遍新學的本命咒,劍身高舉,大喝一聲:「劈開!」同時「唰」地一聲,虛劈一劍。

喀啦一聲,那樹木應聲從中裂開。江衡沒想自己一試就成,大喜過望,興奮之餘,多劈了幾劍。只是那樹木的裂縫只是依著他自己的速度不斷擴大,與他揮不揮劍,好像沒有什麼關係。

正自驚疑不定,那裂縫中鑽出一團黑茸茸的東西,在他面前站了起來。黑茸茸的外表剖開,露出一個人來。江衡仔細一瞧,原來是一個年約二十齣頭的年輕人,披著黑絨斗篷,縮頭縮腦的,難怪看起來烏漆抹黑。

「是你!」江衡想起那個花會上的怪物。

那人聞言,連忙下跪,拱手道:「屬下木拓,見過四皇爺!」

「夠了!」江衡長劍斜引,劍尖指著這個自稱木拓的:「少來這一套,我是讓你們騙著好玩的嗎?叱列伏熙呢?叫他出來!」

「叱列伏熙受傷昏迷,還沒醒,只怕叫他不來。」

「受傷?去,把他弄出來!」江衡道:「就是用抬的,也要給我抬出來。要不然等我殺進去,可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是,屬下遵命!」

那個叫木拓的再拜,起身鑽了回去。江衡雖然不相信他會這麼聽話,但那樹叢十分詭異,若是貿然進入,說不定自己反而要給困在裡面了。

過了一會兒,樹叢騷動,窸窸窣窣地一陣響,所有突然長成的大樹,又開始縮了回去。按理這些樹木就算快速生長,快速死亡,也該是凋零萎縮下去才對。可是眼前的景況卻是把生長程序倒了回去,就如同一個老年人逐漸年輕,變成中年人、青年人、少年而幼童一般。前後沒多久的時間,所有的樹木已全部回到地底下,只見叱列伏熙躺在地上,那個木拓就蹲在旁邊。

「四皇爺,叱列伏熙情況不對,屬下不敢移動他,只好讓這些木頭退下。」

江衡聽他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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