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回 俏元真再變陰陽 勇江衡三破埋伏

江衡尚自猶豫懷疑,此刻耳畔聲音又再度響起:「四爺,你瞧,我的各種法術都還在,我若不是元真,難道是元真的師姊妹?」

江衡向她嘴邊望去,只見她緊閉著小嘴,那些話語,當真是用元真所擅長的傳音入密之術所傳給他的。

「你……真的是元真?」江衡信心動搖。

「不信的話,你問問我這幾天的事情。如果我真的是害死元真的妖女,該不會連他腦子裡的所有東西,也都能跑到我腦里吧?」

江衡將信將疑,便挑了幾件事情問她。女子有問必答,屢試不爽,最後還把火羽鳳珠吐出來給他過目。

「四爺如果還是不信,那麼只要再等七天七夜,我就變回男身的元真給你看。」

江衡見她不似作偽,所說也算合理。想了一下,便將長劍收回。

元真鬆了一口氣,復將衣物拉好。江衡想起剛剛自己的舉動,有點不好意思,便帶頭先走幾步。

元真變成了女人,江衡不好與她同睡一室,又不知該如何向農家解釋,所以只好自提長劍,到舍外樹下坐著休息,順便搬運內息,練一練內功。

第二天一早起來,只見元真稍事梳洗後,將頭髮盤了起來,插上了珠釵玉簪,唇間上了蔻丹,除了仍是一身男裝之外,竟完完全全變成了一個嬌柔嫵媚的大姑娘。

江衡見了,為之傻眼。

「怎……怎麼不幹脆打扮成女人?」

「穿男裝,行動起來方便些。」元真說道:「可是我臉蛋這麼漂亮,不給人家看看,又很可惜。」

「所以你就打扮成這樣,不男不女?」

「哎喲,人家本來就不男不女嘛!」元真說著,嫣然一笑。

江衡瞧著她的神氣,胸中就是有萬丈豪情,也要為之氣沮。

「走吧……」江衡催促著:「你不是有事才找我嗎?」

「四爺決定留下來了嗎?」元真喜道:「走,我先帶你去見接應我的人,然後我們就去見道尊。」

「去見道尊?我還以為要直接上地皇宮呢!」

「地皇現在病中,要是你就這樣闖上去,說不定還沒到無上殿,就給普惠派人給害了。」元真眼珠子一轉,用傳音入密在他耳根子後面說道:「道尊懷疑,地皇早就殯天了,普惠秘不發喪,是緩兵之計。」

江衡同意這樣的推測,於是便與元真一同出發,凡事任她安排。

元真大喜,立刻領頭前行。兩人離開小村莊,雖未刻意避開大路,卻也不敢太過招搖,走走停停,也不覺得怎麼累。而元真自從變成女身之後,性情也有些變化,最少聒噪了些。還好江衡對所處的世界十分陌生,有她不停地說明解釋,正好讓她得其所哉。

其實江衡也不是任憑她指東畫西,牽著鼻子走的。這兩三天來只要一有機會,江衡都會主動詢問當地土人該地地名。在一連經過了幾處鄉鎮縣城,所聽所聞都是陌生的名字之後,江衡這才完全相信,自己的確是掉到了另一個世界,一個以法術代替了武功的神秘國度。

※※※

這一天兩人來到一處有四五千戶的大城鎮。用過午飯,江衡搶在元真前面去會帳。這幾天下來,他終於知道原來這裡不用銅錢,只用金銀,而且類元寶餅錠都是民間自行鑄造,沒有統一的公制,大抵上就是十錢換一兩,一兩黃金換六兩銀子。金銀之上,是地皇所發行法鈔,據說法鈔上的法力來自天帝,所以無人可以仿造。

至於法鈔的面額,也是金銀鈔,上載黃金十兩、二十兩,或者白銀五十兩、一百兩等等。而且這裡的黃金白銀產量頗大,一個饅頭要賣到一錢銀子,所以吃一頓便飯,最少要花上五六錢銀子,所以要是有酒有肉,九錢一兩的,絕對跑不掉。

江衡初來乍到,不知道其中的差別,差點鬧了笑話。近幾天多聽多問,終於搞清楚了,所以要將那天本來就打算請元真的那一頓,給請回來。元真知他逐漸適應了,也代他歡喜。

這一天也是元真變成女身的第七天。江衡這件事情一直放在心上,若不能確定眼前這個女人真是元真變的,那元真到哪裡去了?這是他一直不放心的。但要是確定了眼前這個女人,真的是元真變的,那麼取而代之的,將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失落感。

這種感覺很奇怪,所以江衡並沒有提醒她今天是什麼日子了。

兩人結帳走出飯館,元真掐指一算,道:「時辰還沒到,我們四處溜溜。」

江衡道:「你那是在算什麼?有空能不能教教我?」

元真一聽,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道:「等你將來登基成了地皇,哪裡還需要學這種雕蟲小技。」

江衡苦笑。他心裡打得只不過是信守承諾的主意,可從來沒想過要當什麼天皇地皇。

元真不知道他心裡想著什麼,帶著他在城裡四處亂晃。今天城裡剛好有市集,江衡見元真就像個愛逛街的大姑娘一樣,處處都覺得好玩,樣樣都覺得新鮮,哪裡有半點男人的模樣。忽然心想,她要是就這麼一直當女人下去,說不定還更好。

不過這個念頭在心裡想想無傷大雅,卻是萬萬說不得。江衡從不逛街,今天是頭一回,就像是個鄉下土包子一樣。元真大姑娘天真浪漫的情懷,一下子展露無遺,拉著江衡指這個說那個,教他逛街購物的訣竅。

不知過了多久,元真忽道:「是時候了。」江衡這才突然驚覺,自己在這時刻,居然忘了自己身在何處。

元真領著江衡一直往城西走去,未幾齣了城門,轉向西北,來到一處山腳下。那山腳下有個涼亭,亭邊有個石牌坊,走進牌坊,拾級而上,在參天古木夾道的山路盡頭,有座神壇廟宇。江衡跟著元真走了進去,只見院中一個大鼎香火裊裊,環顧四周,卻沒有半個人影。

元真像是有備而來,直接走向大殿。江衡跟在後面,進得殿中,這才發現原來殿上供著元始天尊。來了這麼久,終於看到熟悉的「東西」,就像他鄉遇故知般,江衡忽地感動莫名。

「原來這是道教世界,難怪我們有這麼多共通的地方。相同的語言,相同的文字,大同小異的生活習慣等等……」

這些事情以後還有得是時間慢慢釐清,眼前最重要的是,要趕緊找到接應元真的人。

只見元真走到原始天尊像前,跪地頂禮,合十膜拜。不一會兒,一個道士從旁走了出來,正眼也沒瞧她一眼,拿起麈尾拂塵,四下亂拂,口中說道:「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上頭已經等很久了……」

元真眼睛看著前面,也是目不轉睛地說道:「遇上了一些麻煩事……不過還好,都解決了。」

「後山有兩條小路,走井邊那一條,到了上面,自然可以見到人。」道士說完,轉身往後堂去了。

元真又對著神像拜了兩拜,這才起身。江衡在一旁也聽到道士說的話了,不待招呼,便走出殿外,與元真並肩,繞道後山而去。兩人果然在後山發現一個古井,井旁一條山間小路,砌著石階,向上蜿蜒。元真看了一眼,隨即當先行去。

行不過多時,那元真在前面忽然停下腳步,低聲道:「不對……」

「什麼?」

聲音甫落,四周忽地窸窸窣窣一陣響,像是樹葉摩娑的聲音,也像是潮汐拍打海岸的聲音。很快的,聲音越來越大,緊接著「唰」地一聲,江衡兩旁的樹木忽然倒了下來,攔在他與元真之間。

江衡一驚,長劍突起,寒光一閃,便將橫在身前的樹木劈去。沒想到那樹木並非是倒下來的,而是不斷地橫向生長。江衡剛斫去幾枝,其他枝葉驚人的生長速度,馬上彌補了缺口,將兩人越隔越開。

「退後一點,四爺!」元真在另一頭以傳音入密的聲音說道:「我要用火攻了!」

江衡立刻向後退開幾步,只聽得「轟」地一聲,眼前的樹木背後發出一片紅光,接著煙霧四起。江衡聞到一股焦味,掩鼻後退。

沒想到他這一退,身旁兩邊的樹木又橫的斜長過來,再度把他與元真隔得更開。火勢甚至比不上樹木生長的速度。

「不行了,我燒不開……」元真的聲音再度傳了過來:「敵人有備而來,知道我擅長用火。現在我要是再加大火勢,就要自己燒死自己了。」

「那怎麼辦?」江衡鼓起內勁,奮力叫道。

「用你的劍,劈開過來……」

江衡嘀咕道:「要是有用的話,我早不劈過去了。」心裡念是這麼念,但還是奮力揮劍,向前砍去。

可是四周圍的樹木越生越快,越長越粗,甚至將他的退路給封死了,這幾下根本毫無用處。江衡咒罵道:「真是豈有此理!」長劍高舉,又要砍下,卻覺手上一緊,這一劍居然劈不下來。

江衡一愣,抬頭一看,卻見頭上不知何時伸下幾條藤蔓,竟將手中長劍給纏住了。便這麼一頓,兩腳邊地上倏地發芽生枝,直往上竄,片刻之間便將他下半身也給纏住了。

江衡這下吃驚不小,亦復怒火中燒,喝道:「不管你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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