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回 岳陽樓會

葛劍青見李貝兒說得爽快,大喝一聲:「好!無怪乎李幫主雖為女兒身,卻能統馭一幫,獨霸洞庭!果真是女中豪傑,好,好!哈哈哈……」全沒把鮑旦、魏慶瞧在眼裡。

魏慶大怒,午宴時便推說身體不適,刻意缺席。不過席上無人關心,就是鮑旦,也還是參加了。

宴後眾長老暨李貝兒、程楚秋,一起送鬼谷派門人,到港灣碼頭邊上。葛劍青道:「等我與我兄碰面後,再讓人來與幫主約定會面地點。」

李貝兒拱手道:「恭候大駕!」

葛劍青回禮,自率著門人,上船起錨而去。島上眾人心上一顆石頭,這時才真正落了地,島上生活也恢複了原有的平靜。

連著幾天無事,程楚秋便沒有理由再去見李貝兒了,只得差遣仙兒常常回去看看情況。而那仙兒自從自告奮勇,答應了要幫他刺探李貝兒心底真正的心事之後,也不斷地主動來回奔波。只可惜女人是心海底針,就算同是女人,也未必能清楚他人的想法。

李貝兒這邊沒什麼進展,反倒是李寶兒那邊開始積極主動起來,藉著探望呂妍嬌的機會,三不五時便往程楚秋這裡跑。只是恰巧程楚秋一有空,就會跑到木謙那兒去,兩人常常因此失之交臂。但李寶兒只道程楚秋是故意的,他越想是越生氣,呂妍嬌夾在中間,弄得里外不是人。

這一天,木謙正打算把一套掌法教給程楚秋,忽地有人來報,說葛劍青已派人送了請柬來。

程楚秋匆匆告辭,趕到大義堂上,李貝兒將請柬拿給程楚秋看。

程楚秋還沒翻看,就覺得今天的氣氛怪怪的,看完請柬之後,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今天大義堂上沒有別人,只有他們兩人。

李貝兒道:「鬼谷派約我們在岳陽樓見,沒寫說他們會有多少人。依你看,我們要帶多少人去才好?」

程楚秋道:「這樣反而越少人越好。一來他們萬一也只有葛劍青和他的師兄兩人赴宴,我們也不會失禮之外;二來他們要是出現了一二十個人,我們兩個孤身赴會,更顯得我們毫無所懼,高深莫測。」

李貝兒道:「這樣好是好,不過我們從未見過葛劍青他這個掌門師兄,萬一要是蠻不講理,我們只怕要吃虧。」

程楚秋道:「你放心,我說過我會一路貼身保護,片刻不離。誰要膽敢動你的腦筋,就算只是在腦子裡想一想,我都要他吃不完,兜著走!」

李貝兒笑道:「別人腦子裡想什麼,你又怎麼知道?」

程楚秋道:「只要臉上有古怪,心中就一定在打壞主意。」

李貝兒道:「那可真難為你了,既要寸步不離地保護我,還要隨時隨地猜人家腦子裡想著什麼。」

程楚秋道:「那有什麼關係,這是我的本事。」

李貝兒先是點了點頭,忽又想到:「從這裡到岳陽,就算天氣好一路行船,也要大半天的光景,一天來回是不可能了,那我豈不是要單獨與他在外過夜?他又說要片刻不離,這……」

李貝兒想著想著,不由臉上一紅,說道:「防人之心不可無。就算我們可以兩個人單獨赴約,但要有萬一,還需要接應的人。」

程楚秋道:「幫主說得不錯,小心一些也是好的。不如這樣吧,我讓仙兒跟著去,一路上可以陪你作伴。另外我再多挑幾個機靈點的人手,也不是要硬拼,到時我負責引開主力,其他人負責掩護你,只要能逃回洞庭湖中,不管怎麼說,只要在我們的地盤上,就是武林盟主還是千軍萬馬來了,也一樣要望水興嘆。」

李貝兒道:「你說仙兒嗎?那真是太好了,這樣我途中就有伴了。」

兩人說到這裡,不知接下該說什麼才好,忽然一陣沉默。過了半晌,李貝兒才道:「約定的時間是後天正午,時間緊促,程……程公子還是趕緊回去準備吧!」

程楚秋道:「幫主將仙兒送給了我,想來偶爾會感到寂寞吧?」

李貝兒道:「仙兒也老大不小了,公子若肯好好待她,總比跟著我在這島上老死的好。」

程楚秋道:「那幫主呢?未來有什麼打算?」

李貝兒訕訕一笑,道:「打算?有什麼打算,我是洞庭幫幫主,當然是在此終老一生了,還要打算什麼?」

程楚秋道:「鮑旦和魏慶不會就此罷休的。」

李貝兒苦笑道:「到時再做到時的打算了……啊,對了,程公子呢?程公子有什麼打算?」

程楚秋指著頰上刺青,說道:「我這樣能有什麼打算?只好陪著幫主在此終老一生了。」

李貝兒聽他一語雙關,臉上一紅,說道:「公子愛說笑了,公子現在已經是本幫的大恩人,你想離開,隨時都可以離開。至於臉上……不過是多了一點洗不掉東西,對一個真正的英雄豪傑來說,那些都是旁枝末節。這個世上真正洗不掉抹不去的東西,還不是刺青。」

程楚秋道:「你說的這個東西,我也明白,要把它抹去洗掉,說難很難,說容易也很容易,就看你能不能放下了。」

李貝兒笑著道:「別凈說我的事了,說真的,大長老一直要我想辦法留公子下來。這裡雖然是個鳥不生蛋的地方,但卻是個安身立命的好所在。公子在外若沒有牽掛,不如就跟仙兒繼續待在這裡……當然啦,若是公子想要出島去,我也不會反對。」

程楚秋道:「大長老想讓程某留下來,不知幫主的想法是什麼?」

李貝兒道:「我剛剛不是說過了嗎?任憑公子決定,絕不勉強。」

程楚秋心想:「我只要一提到你的內心,你的想法,你就不停閃躲,那如果我說我自己的事情呢?能不能引起你的興趣?」打定主意,說道:「我是很想出去,但是,我也有我到這裡來的理由與苦衷。」

那李貝兒一聽,果然甚表關心,道:「真的嗎?那是為何?」

程楚秋搖頭道:「說來話長,不如不說了。唉,以後仙兒要真的跟了我,未來命運如何,還很難說哩!」

把口氣說得那麼重,李貝兒無論如何不能當作沒聽見,急忙問道:「這麼嚴重?那你……你還是想出島去嗎?」

程楚秋道:「你說得對,有些事情比有形的東西還難以抹滅,如果我不去面對,這個陰影會跟著我一輩子的。」

李貝兒若有所感,「嗯」地一聲,說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原來程公子英雄了得,武藝高強,竟也會有無法解決的困擾。」

李貝兒一邊說,程楚秋就一邊唉聲嘆氣。

李貝兒好奇心起,續問道:「不知是什麼樣的事情,說不定我可以給公子一些意見。」

程楚秋見她上當,心中暗暗好笑,但表面上仍是裝著憂愁滿面,皺著眉頭說道:「真的嗎?」

李貝兒道:「說到武功,我是不行,但別的事,我李貝兒也不算沒見過世面。再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給一點意見,還是辦得到的。」

程楚秋道:「嗯,是了,同樣都是女子,幫主應該可以給我一點意見。」

李貝兒一愣,說道:「怎麼?是有關女……女人的事情嗎?」

便在此時,外頭有人出聲求見。程楚秋本就不願說太多,於是說道:「這事以後再談,幫主先忙吧!」

李貝兒道:「這……也好!」

程楚秋告退出去,外頭兩名幫眾聽到叫喚,匆匆進門。

程楚秋退出之後,便直接回住處準備後天的事情,並將此事與宮呂兩女說了。

那呂妍嬌不服,撒嬌道:「不管,我也要去。」

宮月仙一方面知道她對程楚秋的心意,二方面有鑒於近日來兩人的感情,因為程楚秋的關係,從情同姊妹般熱絡,降到形同陌路的冷漠,於是特別為她說項道:「阿嬌姊一直有個心愿,就是想到島外去看看,大哥如果方便的話,可不可以也讓阿嬌姊同行?」

呂妍嬌一聽,與宮月仙淺淺一笑,宮月仙也抓住時機報以笑臉,兩人心結,頓時化解不少。

程楚秋道:「這回出門,又不是去玩的,仙兒跟著去,最大的用意是要她陪伴二夫人的。我多一個人就多一個累贅,萬一要出了事,可不是鬧著玩的,阿嬌還是留在這裡的好!」

呂妍嬌可不依,嗔道:「仙兒要照顧二夫人,那我就去照顧你啊!我就不信,這麼多人都去,就只有我一個人算累贅。真不公平……」氣得小嘴嘟得比什麼都高。

程楚秋拗不過,只好答應,不過立下一個條件,就是這次出島,什麼事都得聽他的安排,不得有誤。呂妍嬌只求能跟著出去就好了,所以不論他說什麼,都滿口子答應。

兩女生在島上,從來沒有走出磐石島一步,當即下去著手準備出遠門該準備的東西,興奮異常。結果消息不知如何傳開,晚上李寶兒找上門來,馬上就要求,她也要跟著出去。

程楚秋當然不能答應,李寶兒大怒,也不管有誰在旁邊,大聲嚷嚷起來。程楚秋摒開宮呂兩女,把門關上。兩女識趣,遠遠躲開。

宮呂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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