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回 禍不單行

果然過沒多久,那腳步聲來到程楚秋所在的樹下房廊前,悄悄停了下來。探頭望去,但見兩個人影在窗口門邊,鬼鬼祟祟地四處張望,不正是稍早廳上竊竊私語的那兩人是誰?

程楚秋心中暗自盤算:「等他們兩個一進去,我就立刻衝進,點住兩人穴道,然後逼問他們春藥的來源。就算是那兩人吹牛,誇大其辭,好歹也可以保住一個少女的名節。」

正尋思間,那兩人忽然一閃,不知用了什麼方法,無聲無息地打開房門,直接闖了進去。程楚秋趕緊從樹上溜了下來,兩個起落躍到窗前,順著牆角挨進門邊,正要探頭進去查看情況,忽地一道人影閃了出來。原來是兩人中的其中一人突然躍出門外,並隨即反身將門帶上。

程楚秋趁他反身之際,藏身在他背後。那人一轉身,突見有個人就站在他面前,相距不過一尺。這一驚可非同小可,嘴一張,就要喊出聲音來。程楚秋右手倏地伸指,點中了他的啞穴,同時左掌按去往他嘴上捂去,勢如閃電,那人哼都沒哼一聲。

程楚秋揪過他的領子,低聲在他耳邊說道:「出來把風嗎?我看不必了。」右手一抬,一掌拍在他的後腦,將他擊暈了過去,同時順勢提著他的後領,輕輕地將他放在地上。跨過他的身子,推門走了進去。

只聽得裡面有人低聲道:「你又進來做什麼?不是說好輪流……」察覺不太對勁,忽然住口。

昏暗中,程楚秋只見一個光著膀子的男子,跪坐床上,身邊躺著一個上半身裸露的女子,在床上不住扭動翻滾,口中嗯嗯啊啊,發著囈語似的。一頭秀髮散在枕上、臂上,襯托出她細緻白皙,如白玉般的皮膚,在黑暗中隱隱發著溫瑩的亮光。

那人僵著身子,不敢動彈。程楚秋緩步上前,忽地腳下一絆,低頭望去,卻是那個伺寢的丫鬟,面部朝下,伏在地上。

程楚秋用足尖挑了挑,見她一動也不動,不知生死。才想:此刻還不忙查探,還是先詰問春藥的來源要緊。忽地耳畔生風,一道黑影當頭罩來。他不明情況,足尖一點,身子往後急拔退開。

程楚秋定睛一瞧,原來是床被子,心道:「糟糕……」果見一道人影趁著他被單罩頭,正往窗邊急竄而去。

避風頭期間,諸事低調為宜,拜田敬容之賜,他現在隨時都準備了幾顆彈丸擺在身上,以備不時。此時眼見那人就要逃走,隨手一抓,便使勁扔了出去。「啪啪」兩聲,兩顆彈丸攔在他的身前,一顆打破窗紙,透了出去,一顆擊中壁板,穿出一個洞。

那人聽這破空之勢,顯然吃驚不小,倉皇倒退。程楚秋上前兩步,將他與徐小姐隔開。瞧清他的面容,果然便是今夜在晚宴上,與友人大談採花計畫的那個人。

那人低聲道:「閣下是誰?」程楚秋道:「這個你不需要知道。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在徐家小姐的床上?」那人嘿嘿兩聲,說道:「原來閣下也是此道同好,大家交個朋友,就是先讓給你,又有何妨?」

程楚秋怒道:「你胡說八道什麼!」那人冷笑道:「你若不是打算先把我趕走,然後取而代之,撿這現成的便宜……嘿嘿,要不然,你為何說話也要壓低聲音,怕別人來壞你的好事嗎?」

程楚秋氣得七竅生煙,不想跟他多費唇舌,直言道:「你給徐小姐下了什麼葯?拿出來!」那人嘿嘿幾聲,自言自語道:「偷香竊玉,乃風雅之事,問心有愧,如何盡興?」居然以前輩自居,教訓起程楚秋來。從懷裡摸出瓷瓶,這才忽然想到什麼事情似的,奇道:「你……你怎麼知道?」

程楚秋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幾莫為。」有說等於沒說。但那人自忖不是他的對手,雖有遲疑,但還是把瓷瓶扔了過去。

程楚秋接住,直接放進衣袋裡。那人道:「兄弟,打個商量,這個東西得來不易,能不能留些給我?」程楚秋道:「不如你告訴我,如何可以弄到這瓶葯,我就把它還給你。」

那人嘿嘿傻笑幾聲,說道:「兄弟,人心不足蛇吞象,就算我真的告訴你,只怕你也沒那個命去要。」程楚秋道:「這個你就管不著了,你儘管說便是。」那人搔了搔頭,吞吞吐吐地道:「這要怎麼說呢?」程楚秋道:「照實說來,別想玩花樣。」

忽然「碰」地一聲,那徐小姐滾下床來,從後頭一把抱住程楚秋的腿,口中說道:「我……我好熱……好熱……救救我……哎喲……救救我……」上半身不斷在他腿上磨蹭。

程楚秋雖然穿著褲子,隔了一層衣物,但還是能感覺到徐小姐身子的柔軟,讓他本來想一腳踢開的動作,不自覺地打住。那人見狀,咽了咽口水,道:「兄弟,你要不要上啊?你看徐姑娘她已經受不了了。你再不給她,她就會因為全身血脈爆裂,七孔流血而死……」

程楚秋聽到這裡,腦海中浮現出姚姬的死狀,心中一凜,只聽得那人續道:「我們的手段雖然有些小人,卻可是是最憐香惜玉的,從來就沒有傷害過任何一位姑娘。你要是不習慣旁邊有人,我可以離開,保證不會打擾你。但你可別暴殄天物,這是會遭天打雷劈的!」

程楚秋大怒,喝道:「他媽的,你這種人也知道什麼叫憐香惜玉,什麼叫天打雷劈!」那人見他突然發怒,也動了氣,說道:「你這人忒也真不識好歹,我東西都給你了,你還待怎樣?大不了一翻兩瞪眼,大家都別玩了!」猛吸一口氣,張嘴大喊:「喂……」

程楚秋見他吸氣,便知不妙,右臂一抬,便要往他身上按去。那人早知他會有所行動,身子一矮,往另一邊躲開。

那程楚秋的武功不知高出他多少,像他這般別手別腳的身法,如何躲避得開?只是那徐家小姐自從抱住程楚秋的大腿之後,無論如何都不肯鬆手,程楚秋行動受限,這一掌不但沒能按到他身上,還差一些跌跤。

那人哈哈大笑,更往門邊上走。程楚秋已經打草驚蛇,要是就這麼讓他離去,人海茫茫,卻要上哪兒找去?心中一急,又是摸出彈丸打去。那人總認為程楚秋也是個採花賊,只要他把人讓出來,就應該沒什麼事了,完全不知此事的嚴重性。他這下毫無防備,「噗」地一聲,彈丸直接打中他的背心,人也跟著往前應聲撲倒。

程楚秋大驚,他本無意要打他的要害,可是徐家小姐纏在身上,讓他一時失去準頭。正想向前查看,那徐家小姐卻不知哪裡生出來的力氣,奮力向上一抱,從背後攬住了他的脖子。

程楚秋心煩已極,完全沒有提防,那徐家小姐這麼一抱,就好像把全身力氣掛在他的脖子上,用力往後扳一樣。程楚秋一個重心不穩,往後仰天摔倒,正好把徐家小姐壓在身體底下。

那程楚秋自藝成以來,從來沒有感到這麼狼狽過。他急忙爬起,第一個念頭,便是去扶徐家小姐。只是那徐家小姐藥力作祟,早已失去痛覺,程楚秋要來扶她,正合其意,雙臂一抱,緊緊箍在他的腰間,臉蛋直往他胸膛上挨擦,喘息聲越來越急促。

程楚秋想要扳開她的手臂,可是此刻她全身光溜溜的,摸起來好像沒有一處地方有骨頭一樣,實在不知如何使力。徐小姐卻趁勢纏了上來,開始在他臉上亂吻。

程楚秋給她吻得一臉都是口水,邊躲邊說道:「徐……徐姑娘,你冷靜一下……」那徐家小姐道:「嗯……什麼……」將頭埋在他的頸間,嘴正忙著,實在沒空回答。

程楚秋讓她搞得心煩意亂,一把推去,卻正好按在她胸脯上。徐家小姐輕「嚶」一聲,情緒越發亢奮。

那程楚秋今年正當二十五六的盛年,血氣方剛,一個全身赤裸,亭亭玉立的妙齡少女,千嬌百媚地纏了上來,如何抵受得住?再說他一向以正人君子自居,心又已有所屬,任何女子在他眼裡,都比不上他青梅竹馬,深愛不渝的柴文君。

可是自從與姚姬兩度春風之後,初嘗女子溫柔的他,就像第一次沾到蜜糖的蒼蠅一樣,是無論如何也忘了不那個滋味。平常時候,還能以理智禮教克制慾望,但眼前就有一個美女在抱,更何況還是對方自己纏上來的。一塊肥肉就塞到了嘴裡,又豈有吐掉的道理?

程楚秋但覺徐家小姐渾身發燙,心想:「剛剛那人說,我若不幫她,她有可能會因血脈爆裂而亡。」又想:「這葯也不是我下的,我不過是路見不平,拔……拔刀相助……」

人一旦給了自己足夠的理由,那就沒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出來的了。更何況還是如此冠冕堂皇,如此理直氣壯。

至於所謂「拔刀相助」,程楚秋此刻所拔的是不是刀,他早就管不著了。一把抱住徐家小姐,開始在她身上到處亂揉亂捏。

他有過一次經驗,這回下手更准,招招切中要害。徐家小姐抵受不住,不斷呻吟扭動。好一會兒,兩人漸漸入忘我境界,不知今夕何夕。忽然間,那徐家小姐「哎喲!」一聲,叫了來。

程楚秋嚇了一跳,急忙從她身上彈起。但見那徐家小姐還是躺在地上,不住地扭動著她的身軀,一切似乎沒什麼異狀,可是也在此時,他的理智再度抬頭,腦海中有個聲音不斷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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