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餘光身體猛然一震,差點從躺著的沙發上摔下來。

「你說什麼?他們不見了?蓓蓓和沈天不見了?趙先生呢?快去問他啊!」

吳勇說:「他們都不見了,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再也沒有其他的人了。」

「那他們都到哪裡去了?」

「不知道。」吳勇很是沮喪。

「現在什麼時候了?」餘光問道。

「晚上十點了。」吳勇一邊說一邊走到窗戶邊,一腳踢開堵在窗前的傢具,一把拉開了厚厚的窗帘。一輪圓月高高掛在半空中,月光如水一般傾瀉進屋裡。

「別開窗!當心賊人!」餘光大叫,他還依然保持著一點清醒,可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這一覺竟睡得這麼久。

吳勇回過頭來冷冷一笑:「余老師,難道您真的以為會有什麼賊人嗎?」

「什麼意思?」餘光大驚。

「我們到惡詛村後,有沒有聽其他人說過後山有種鴉片的壞人?」吳勇反問。

「沒有。」

「對,我們都是聽趙連蒲和老陳頭說的,都是一面之辭。這所謂後山的賊人我們根本就沒見過,也沒聽說過,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們兩個人在我們心裡營造出來的假象。」吳勇分析道。

「可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餘光依然不解。

「他們捏造了一個根本不存在的事物,讓我們產生恐懼。當我們對並不存在的東西進行防範的時候,我們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一個莫須有的目標上,無端耗費我們的精力與氣力,他們才好實施他們的陰謀!」

「什麼陰謀?」

「現在我還不知道,說不定後山真有人在種植鴉片,說不定主使的人就是趙連蒲。畢竟這玩意比寫書更輕鬆更來錢,而且還不傷神。」吳勇猜測道。

「那他們擄走了蓓蓓和沈天又是什麼用意?為什麼不綁架我們倆?」餘光心裡充滿了一個又一個疑問。

「我估計是趙連蒲和老陳頭趁我們倆熟睡時,制服了蓓蓓與沈天,威逼他們倆去了一個未知的地方。他們之所以沒動我們倆,是因為他們沒有足夠的必勝信心制服我們,再加上我們倆中了安眠藥的道,睡得不醒人事,他們更是沒辦法弄走我們。」

餘光一聽,愣住了:「等一等,你說剛才我們中了安眠藥的道?這怎麼可能呢?你也知道,我失眠很長時間了,就算是舒樂安定,吃上六顆也只能讓我勉強入睡,我怎麼會中安眠藥的道?」

吳勇解釋道:「你一直服用的都是舒樂安定,這也是我們在市面上唯一可以買到的處方用藥。但是事實上,還存在著很多治療失眠的精神類用藥,例如美莎酮,氯胺酮,麻黃鹼等等。這些藥品的作用遠遠好於安定片,但是因為這些藥品成分可以製成各種新型的軟性毒品,所以國家嚴格控制了產銷。既然現在我們懷疑趙連蒲就是種植鴉片製造毒品的幕後黑手,那麼他擁有一定的控制藥品也不足為奇。」

「可是,如果真的是下了新型的安眠藥,我們也不可能只睡上這麼一小會啊?這也不過才幾個小時。」餘光又問道。

「我估計下的分量不重,或者下了葯,但是我們的身體吸收得並不多,」吳勇想了想,又一拍大腿叫道:「對啊,一定是紅燒獅子頭裡的肉團!因為蓓蓓吐了,我們都沒有興緻吃裡面的肉團,只是吃了一點青菜葉。安眠藥一定是混在了肉餡中!」

「對了,我們第一次到這裡來的時候,也就是王明生失蹤的時刻,趙連蒲和老陳頭一直都和我們在一起,怎麼會分出身來去綁架王明生?」餘光還是有想不通的地方。

「這件事也很好解釋,別忘記了,在吃飯中途,趙連蒲離開了席位。」

「他不是去打電話嗎?我們都聽見了他打電話的聲音。」

「對!我們只是聽見了他打電話的聲音,沒親眼看到他是不是在打電話。」

「你是說……」餘光問道,但結果幾乎呼之欲出。

「他肯定是用了錄音方面的措施,他知道我們要去參加夜葬,也知道王明生是抬棺手中的一員,我們立刻就會知道王明生的失蹤,於是他想方設法在我們面前製造了不在場證明。」吳勇越是解釋,越是覺得自己的推理沒有錯。

「小吳,你真是聰明啊,你是怎麼懷疑到這一點的?」

「我的懷疑是從趙連蒲的電話內容開始的。在我們第一次進他書房時,他的手提電腦里正在寫的是一篇叫《夜葬》的小說,我注意了一下文檔右邊的滾動條,大概寫了五六萬,遠遠不夠一本書的內容。我看了不少趙連蒲的書,他沒有寫短篇的習慣,幾乎每一本書都在十五萬字到二十萬字左右。所以我敢肯定,如果他要談書稿,說的一定是已經寫好了的稿子。你別忘了,我們當天上午來拜訪他時,老陳頭說他去鎮上的網吧傳文稿了。如果他真的是在打電話,又怎麼會在傳了文稿後才和出版社的人起爭執呢?如果有爭執,就不會再傳文稿了。所以說,如果這個電話真的存在,那麼這個電話只能是在傳文稿之前打的。」

餘光聽後,大聲贊道:「對,我也明白了,一定是趙連蒲把前一天的電話內容錄了下來,然後在我們吃飯的時候放了出來,讓我們相信他一直在打電話。」

過了一會,餘光又問了新的問題:「那隻叫黑貝的狗又怎麼解釋呢?蓓蓓和沈天被他們帶到了哪裡?我們又該怎麼著手這件事呢?」

「黑貝?我們根本就沒看到黑貝在哪裡。只是聽趙連蒲和老陳頭在那裡說而已。別忘了,趙連蒲說他們搬到這裡才大半年,可老陳頭說他養了三年的黑貝。作為一個鬱郁不得志的廚師,又怎麼能在大城市裡養上三年的狼狗呢?既然他們能用錄音騙倒我們做出不在場證明,同樣也能用錄音讓我們以為在土牆屋裡有一條兇猛的狼狗!」

「他們的用意是什麼?為什麼要我們以為那土牆屋裡面有狼狗呢?」

「很簡單。」吳勇答道:「這說明了,他們不願意讓我們進那幢土牆屋。在那屋裡一定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說不定,現在蓓蓓和沈天的藏身之處就和這屋子有關!」

在吳勇臉上,竟寫出了一絲堅毅與果敢。

他知道,決戰的機會已經快到了,他和餘光都還有戰勝對手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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