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王明生家的門緊緊關著,這是一扇班駁的木門,油漆已經剝落了,在陰暗的日光中顯得更加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

不知為何,在吳勇的心裡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在他的腦海里竟不停地想起王明生說過的話:「等我一旦找到了證據,就會公佈於眾,讓那個郎面獸心的傢伙身敗名裂!」郎面獸心究竟說的是誰?難道真的在其中藏有一個陰謀?難道呂鬼話真的是被人害死的?

門緊緊關著,聽不到一點聲音。

一個抬棺手高聲喊叫著王明生的名字,刺耳的叫聲劃破了沉寂得幾乎凝滯了的空氣。但是卻沒有人應答。

另外的抬棺手都喊叫著王明聲,一聲聲呼喊就像是在招魂一般,一聲跟著一聲,此起彼伏,換來的卻是長久的寂靜,只有山風呼呼地掠過,做著無奈的回應。

「好象有點不對勁。」一個五大三粗的抬棺手戰戰兢兢地說道:「好象有點邪啊……」

「閉嘴!」王勞模大怒,雙手合十道:「童言無忌,大吉大利!童言無忌,大吉大利!童言無忌,大吉大利!」

吳勇連忙說:「好象真有什麼不對勁啊,今天白天他給我和沈天說過,他懷疑有人害了呂桂花,他想獨力一個人調查這事。現在他不在家,難道是出了什麼意外?」

頓時,王明生屋外一片嘩然。所有的人都七嘴八舌議論了起來。

「胡說!」王勞模叫了起來:「呂桂花從來不和什麼人有冤讎,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自殺的,她老公在外面勾了野女人,她想不開就投了水。吳勇,你們雖然是客人,但是也絕對不能說這些沒有半點根據的事!這完全是在捕風捉影,妖言惑眾!如果你再說這樣付責任的話,我就不客氣地對你說,惡詛村不歡迎你!」

「我們說的都是實話!」沈天不客氣地回敬道,他的眼睛裡儘是狠狠的殺氣,眼珠子都幾乎凸了出來,緊緊逼視著王勞模。畢竟他是大學裡足球隊中以兇狠鏟球而著名的主力中後衛,臂壯膀圓,他的眼神立刻嚇得王勞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餘光趕緊打上了圓場:「你們都靜一下,都少說兩句。現在到底出了什麼事我們都不知道,還是先想辦法打開門看一看裡面的情況吧……」

突然,餘光的話停住了,因為他站在了木門前,在這一刻,他嗅到了一股腥腥的味道,正從木門裡邊飄了出來。

這是淡淡的腥味,若有若無,不注意分辨根本察覺不到。但是餘光嗅到了,因為他的鼻孔正好湊攏了木門。

不祥的感應立刻縈繞他的腦海。「出事了!」他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三個字。

作為歷史系的教授,他曾經去過很多地方,現在他都依然記得在一次社會調查中,他去了一個湘西的古鎮,了解那裡原始的屠宰業。他走進了一個廢舊的屠宰場,那裡已經若干年沒有殺過豬了,可牆壁里已經被豬血浸成了污穢不堪的暗紅色。在牆磚的縫隙中,他就若有若無的嗅到了一股和現在幾乎相似的腥味。陪同的當地人說這是一種穿越了時空的殺氣,即使多年沒動過刀了,但這殺氣卻原始地保留了下來。對!現在,就在這王明生的木門外,餘光又嗅到了當年的氣息,一種不可截制的殺氣。

餘光愣愣地注視著木門。門如同凝固了一般,周遭的空氣也靜止了,餘光開始覺得了悶熱,他解開了襯衣最上面的一顆紐扣,但冷汗依舊噌噌地冒了出來,瞬間浸透了他貼身的衣物。

在餘光的沉默中,所有的人都受了他的感染,一言不發地看著木門。

「把門踢開!」餘光冷冷而又嚴肅地對沈天吩咐道。

沈天抬起腳,一腳飛踹在木門上。

「砰」的一聲,門被重重地踢開。

只是瞬間,腥氣大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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