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集 天園迷影 第二章 退避綠海

為季行雲所舉辦的宴會場上,瀰漫著不安與緊張的氣氛。

百印等人隨著雷震進入後全無消息傳出,擔心有所變故的人不只是季行雲的朋友們,鐵士諾這一批聯邦議會派來的人心中也不好過。

白任、殷荃他們擔心季行雲行跡暴露,要是他們真的抓了季行雲,殷荃與大多數的武議士們都已經做好決定要「殺人滅口」,不能讓這兩位武風士還有聯邦警士們活著回去。

他們知道今天的事雖然只是個人行為,但是若硬要追究,個人所屬的家族也會受到調查,雖然最後的罪責可能還是只追究到個人,但光是家族受到司警的「依法」調查,就足以讓家族蒙羞,造成重大的損失。

真的要打,情況並不樂觀,所謂的不樂觀並不是指打不過,而是指無法將所有人滅口。

畢竟來的人也都是好手,再加上有大半的人是在外面封鎖,這些聯邦警士發現一旦打起來,面對四散逃逸的人潮,要想盡數殲滅對方,恐怕也是機會渺茫。而且來的人還有許多是社會中下階層的人士,力氣是有幾分,不過對上精銳的聯邦警士也只有被蹂躪的分。

鐵士諾還有百印先生所帶來的人心中也不好過。他們沒有掌握到與會所有人的名單,事實上他們只查到三分之一的成員名單,也就是雷震所聯繫的那一部分,透過鐵家與離我炎的名義發出的邀請函,才是請來分布在南郡各地武議士的主要信函。

看到這些南郡的高手各個殺氣騰騰的樣子,鐵士諾心中就急。他無法理解這個季行雲哪來這麼大的人氣,也無法體會,為什麼這些人會如此維護一名因叛國罪而被通緝的罪犯。

事實上,讓這南郡人反應如此激烈除了要維謢季行雲這原因之外,也因為他們一來就沒會轉圜的餘地,把氣氛弄凝了。他們處理事情的方式根本就是官逼民反,百印錯估了南郡的民風,這裡的人因為長期處於狼禍與外敵的威脅下,民風十分的強悍,臂膀是一個比一個硬。

原本把南郡人民心中的英雄季行雲變為通緝犯,就已經讓南郡各界感到很不滿,現在還來這套,根本就等於是在沸油中倒水。

鐵士諾雖然是武風士,但也是人。他可不想被一群眼中燃起怒火的好手們給分屍。尤其是白任,這種功力屬於武神士裴駿那種階層的人,竟然沒在暗部的掌控中,這實在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就在雙方人馬情緒緊繃,隨時可能會打起來的時刻,雷震終於帶著百印等三人走出來了。

最先出來的是雷震,他還是戴著那張充滿信心的人皮面具,然後跟在後面的是百印先生,他一出來結果就很明顯了,他像是戰敗的公雞,垂頭喪氣。李正言更是一臉怨毒的樣子,像是要把他前面的百印先生給生吞活剝的樣子。而最後走出來的人,並不像前面兩位有那麼大的情緒波動,不過一臉無奈的樣子也是很明顯。

李正言一出來,也沒再跟百印先生說什麼話。

「收隊!」只喊了一聲,他就將南郡的警士全部撤走。

雖然結果已經很明顯了,不過鐵士諾還是得詢問搜人的結果。

「百印先生可有找到要犯?」

「哼!」被問話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他看也不看鐵士諾就往門口走。

「這……」

裴駿聳聳肩,代替百印說道:「我們的情報錯誤,很抱歉打擾各位的興緻。」

「可是!季行雲明明就……」藍元不滿地叫囂著。

裴駿也不理他,就道:「把人撤回。」

「怎麼回事!我們費了……」藍元在這裡出手卻栽在白任手下,感到大大丟臉,如此的結果,他當然不滿。

「別叫了!快指揮收隊,別再丟臉了!」鐵士諾用著吼叫的聲音傳音給搭檔。

不甘願歸不甘願,可是紀律重於一切的暗部,讓藍元壓下心中的怒焰,口中咒著白任還有南郡才帶著憤恨離開。

聯邦議會的人一撤走,會場馬上發出勝利的歡呼,場面熱鬧無比。

就在這時候季行雲也走出來了,然後在白任與雷震左右擁護之下,向大家宣布季行雲的歸來。

雖然大多數的高手都已經知道,這位被打扮得英俊帥氣的人就是他們的前隊長,不過大夥還是跟著平民百姓們一起呼喊著季行雲的名字,一聲又一聲的道喜,還有一個接著一個跑過來向他問好的人。

要說季行雲對南郡有多大恩澤,其實也很難說。

在武術交流的春遊中為民除惡嗎?還是為平民百姓義診?或者指導預備士、武議士?

這些算起來也不是多大的功勛,可是卻再一次大幅提升武人的形象。

診療治病對季行雲來說雖然只是件小事,可是對於付不起高昂醫療費用的販夫走卒們來說,卻等於是大恩大德。

再說季行雲的武術指導,在他還待在南郡時效果還不明顯,幾年後,那些預備士、武議士才漸漸發現,自己的能力因為依循季行雲的教導而大幅提升,更是暗中將這位隊長當成再造恩人。

還有他在位時所興建的測驗兼訓練場,更是將南郡的武術水準整體地向上提升。當初被認為是偷懶的作為,也成了現在南郡武議士絕不涉及武術以外的中立行政典範。

而中隊長長青回顏也為了表示抗議而自動請辭,看在南郡人眼裡,季行雲根本就是在聯邦議會的政治迫害下成為通緝犯的。

現在成功地把那些聯邦議會所屬的傢伙趕跑,大夥自然更加高興,會場的氣氛也因而加倍地熱烈。

然而在歡愉之際,也有不少人心中暗藏憂慮,當然這絕不包括季行雲。

畢竟這回給聯邦議會難堪,難保他們不會找機會報復。只是會場里的人也不知道,雷震是用什麼方法把百印先生給弄走,也就無從得知因應之道。

就在宴會由中午一直鬧到晚上,再玩到明月高起,雷震才偷偷地傳音給白任、殷荃、冰泉雅芳,還有幾位身分較為敏感的人,要他們在宴會結束後到貴賓室里再聚一會。

收到通知的人,當然知道雷震要告知他們該知道的事。當然可能會有些暗盤的交易出現,畢竟在種種程度上,他們都算坐在同一條船上的人,只是怎麼也想不到,主持大局的人竟然是久未出面的督議長大人!

明月高掛,宴會已經結束甚久,卻還有不少人留在會場,而留下來的人都是在南郡頗有影響力的人,他們聚在一起商談卻不見季行雲,宴會的主角只與白任兩人單獨在宴會的大廳閑談。

季行雲與白任的確有很多話要談,但是讓白任能獨享季行雲卻是雷震故意的安排。這場宴會名義上是為了幫季行雲的歸來洗塵,實質上卻還有別的目的,不然以一位工作繁重的主簿,也不能花費一整天的時間待在這邊。

雷震把季行雲當成真正的朋友,不過他也是雷家的准家主,因此這場宴會不只是為了季行雲而開,同時也成為雷家與其他家族締結盟友,拓展雷震個人影響力的宴會。

透過季行雲與百印先生,讓在場的人很自然地要與他建立良好關係,當然也因為離我炎的出現,同時也開拓南郡與安郡實質上的交流,其中包括路運的商路的實質合作,這讓南郡的海港能發揮各大的功能,也給其他家族一條新的商路,並且藉這個機會,建立雷家與其他家族的合作關係。

這些有許多都是地下的暗盤交易,雷震故意把季行雲支開了。他不希望這位朋友扯上政治上糾纏交錯難解的關係,也不希望他知道太多暗盤的交易。

有時候友誼很容易在利益與秘密之下變質,雖然已經利用了他,可是雷震還是私心地希望,盡量別把他捲入政治的暗潮鬥爭之中。

偌大的大廳因為只剩季行雲與白任兩人而顯得空空蕩蕩,談話聲與笑聲卻不絕於耳。五年多沒見面,兩位好朋友自然有說不完的話,季行雲遊歷了半個大陸,自然看了不少奇麗景物,而白任這幾年來事業有成,妻子賢慧,孩子天真可愛,話題也是不少。

說著說著、聊著聊著,倒是變成白任說得多、季行雲聽得用心的狀況。

一個好爸爸講到自己心愛的小孩,那可就有說不完的生活趣事,從小孩牙牙學語,哪時候說出了驚人的兒話,哪時候學會了站、開始會活潑地亂晃亂跑,吃飯時怎樣、洗澡時會做出什麼動作,孩兒的一舉一動在初為人父的白任眼中,都是驚人之舉,也成為生活動力的來源,似乎累時只要想到家中的妻兒,力量就會無盡地湧出,遇到煩惱,只要腦中出現可愛的孩子就能得到慰藉。

白任說得眉飛色舞,季行雲聽得又是羨慕,又為好友得到幸福而十分欣慰。

然而不知為何,季行雲心中除了為朋友感到高興外,卻還有著一份寂寞與遺憾。

這份情感在白任與鐵柔琴新婚之時就已經產生,現在卻像看不見的小蟲似的,在他的血管中爬著爬著,有種很難說明的難受,卻又不知如何排解。

一直興高采烈的白任,看到季行雲眼中偶爾散發出的寂寞,突然停下來了,然後冒出的是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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