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集 歸來之人 第五章 意外相逢

昏昏沉沉,迷惘之中季行雲只覺得自己被粗魯地抓著。

帶著他走的人應該是位強而有力的壯漢,而且不大把他當「人」看待,而把他當貨物還是戰利品來對待。

那人把季行雲放到肩上,讓他成為「ㄇ」字形,同時快速奔跑,讓季行雲朝下的頭不時碰撞他的背部。若是平常這也就算了,不過現在的他內息盡空,少了護身真氣,這一路上撞呀、碰呀地是讓他在昏迷中轉醒的原因,不過也是讓他變得神智模糊的兇手。

那人把季行雲放到肩上粗魯地帶著走,卻又像是沒帶東西般的輕鬆,動作依舊輕盈,在他身上又感受不到多強的內息,所以季行雲把他定位為住在深山中的粗壯野人。

好幾次,他想喊出來,請那位把他帶離群獸利牙的「好心人士」再行行好,用比較溫柔體貼的方式來「搬運」他,可是每每一張口就碰到那人疾躍或落下,正好讓頭猛力撞擊或甩開那人的背部,這一張口當然沒辦法說話,甚至差點咬到舌頭。

也不知道就這麼被折磨了多久,那人終於停下,然後又是把季行雲當貨物一般地往地上扔。

這時的季行雲已經沒有力氣抗議,身體都快被震散,胃也發出抗議,要不是已經好多天沒吃東西,這時一定會吐滿地。只是沒東西好吐,卻還嘔出苦水更是難過。

昏昏沉沉又神智不清,加上無比的疲憊,讓季行雲在這種不明的情況下進入夢鄉。

冰冷的土地,又沒有遮擋風雨的牆壁,這樣的情況自然是睡得很不好。不論如何,季行雲由天明睡至深夜,再次醒來又是新的一天。經過快二十小時的休眠,體力恢複不少,真氣也小有補充。

這時他才有精神看看自己所處之地。

這個地方?似乎還是黑暗山脈的深山?只不過是在七、八棵大樹所圍成的一處空間。

在這裡,天空被大樹糾在一起的樹枝與樹葉給遮掩,地面相當乾淨,雖然還是泥土地卻是經過適當的整理,有的部分長有柔軟的草皮,有的則是經過整治的平坦土地。

中間還有棵大樹,上面綁著由樹皮做成的粗繩,外圍的數棵樹木也綁上了綠色,還長著葉子的……不是繩子,而是活生生的藤蔓。

所圍成的空間中有一張用樹皮、藤蔓編成的吊床,還有幾個由活的小樹與天然不加修飾的木板架成的柜子。

季行雲還看到地上有一處火堆的餘燼。

這裡像是人的居所,而且還是某種特殊族群的居所。

季行雲想了一下,如果是他們的話,那應該不會有生命的危險。據他所知,他們是愛好生命的一群人,不會隨便殺生,即使是「萬惡」的城市人的生命也值得尊重。

可是季行雲卻被綁起來了。綁他的是很普通的藤繩,這種小東西能綁得住一般人,但是對練點功夫的人有用嗎?

沒人在場,睡了一天一夜的季行雲更是飢餓難耐。

本來是想等這的主人回來,請對方替他解開繩子,不過在食慾的抗爭下,季行雲決定先自行找點食物。用力掙脫,那藤繩卻比預料中堅韌許多。運起真氣,再行掙扎。

藤繩還是不為所動!

季行雲一楞,這也太堅韌了,就算是鐵鏈也能掙斷的力道,卻拿小小的藤蔓沒轍?這回季行雲可氣了,馬上再加強真力,使勁、用力……

不起眼的藤繩卻無比堅韌,不論季行雲再怎麼施力,說不斷就不斷。

「可惡,既然掙不斷,那就換個方式!」

季行雲氣凝於指,運足了護身真氣,殘月斬就往自己身上划去!

「啊!嗚……痛!」

就是用了護身真氣,在這種近距離下,殘月斬的真氣波還是叫季行雲吃足了苦頭,而且還是白吃這些苦,綁著他的繩索依然完好。

這算什麼繩子?這是哪門子的繩子?掙不斷也割不斷!

這一回季行雲不再氣了,反而對這藤蔓有了極大的興趣。要找到他掙不斷的繩子可不容易,今天「有幸」碰上了,不好好研究一番怎麼對得起自己。

這繩古怪,季行雲先看看綁在胸前的部位,這還是青綠色的藤蔓而且長著葉子,也就是說這藤蔓是剛割下來的,不過由外表看來與一般野生的藤蔓比較並無差異。

再運以真氣查探,這真氣一接觸到藤蔓就被消融!

季行雲可明白了。

這種手法與上清道子的高樓一樣,都是在物品內灌入真氣,強化物品。不過這綁人的藤蔓所用的技術更是高明,在這麼細小的藤蔓上灌注真氣,把它的強韌度強化到這種地步,絕對不是守真道子的功力所及。再者,寄在上面的真氣與它混成一體,沒用真氣特別探查竟是無從知感,就像這藤蔓本該如此。

「真厲害!不對,現在不是佩服的時候,再不吃點東西我可要餓死了,還是想辦法恢複自由找點東西吃再說。」

由於人被綁起,許多功夫都施展不開,想獲得自由可不太容易。還好季行雲還煉有一顆法珠,只要多花一點真氣就能使出激光閃,這激光閃是純粹的光與熱,應該能把繩子燒斷才是。

只是……這招改良後的炫鳴閃後半段炫光的激光閃可不比殘月斬,其殺傷力可大了數倍,不是多用點真氣就能擋得住,至少以目前所剩的內息是無法抵禦激光閃。

季行雲小心地調節威力與光柱的粗細,避免繩子燒斷人也被烤焦。

把法珠移到前方,正想施用時,一個人走入這個居所。

「你醒啦?」

一個中等身材的男子出現在季行雲面前,他的肩上還披著一頭野山豬,一手拿著長矛。那把長矛馬上吸引了季行雲的注意。他見過類似的東西,這人肯定是夜俱人,那把矛帶有強大天地靈氣的真物,那是一把用獸角與活的木杆做成的矛。

這個人的穿著非常簡單,獸皮背心加上獸皮短褲,戴上獸牙串成的項鏈。手腕處繞了數圈獸皮帶子,沒有穿鞋,身上的肌肉相當發達,雙眼炯炯有神。

「我不想綁你,不過阿妹不信任城市人。所以請你再忍耐一會,阿妹綁的藤蔓只有她能解。」

季行雲還沒回話,肚子卻不爭氣地咕咕叫了起來。

那人開朗地笑了起來,又道:「也該餓了。你等會,我把這山豬燒來吃。」

季行雲看著他拿起石刀,手法熟練地剝起山豬皮,然後將它分解開。那把石刀也不見得銳利,可是在他手上卻比任何利刀還好用。

季行雲看著看著,然後好奇地問:「你是這地方的守林員嗎?」

那人回過頭,意外地看著季行雲道:「不,我不是。我是巡山員古灰。你又是誰?怎麼知道我們的事!」

夜俱人古灰很認真地看著季行雲,那對淳樸的雙目中閃爍著疑惑與不安,目光在季行雲身上掃著掃著,掃過他耳邊時看到了一隻耳飾,那隻蒼眠月為他別上的耳飾。

巡山員眼中的疑惑增加了,季行雲被瞧得渾身不自在,而不爭氣的肚皮又響起。

「咕嚕……」

聽到這個天大的響聲,古灰露出他那潔白的牙齒,笑了。「我這個做地主的竟然連客人餓了也還不知道,真是抱歉。你很餓嗎?」

季行雲老實的回答:「好餓,三天沒吃東西了。」

古灰同情地看著季行雲道:「難怪會瘦成這樣,瞧你這身子,一點肉也沒有,還有這骨架弱小的模樣,真是可憐。」說完古灰就走到這不能算是房子的另一頭,由一棵大樹上取下一串肉乾。又走到宰到一半的野豬旁,蹲了下去。

他背對著季行雲,不知在幹嘛。當他再站起來時,手上已經拿著一個陶土燒成的大碗。

「來吃吃看。」

古銅色的手指上拿著一塊沾滿紅色鮮血的肉乾,傳來一陣陣腥味。

季行雲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敗給飢餓張口就想咬,不過古灰拿得太遠了,季行雲努力伸長脖子,卻怎麼也沒辦法把那塊肉送到口中。

他這樣子可憐極了,像足了受虐兒被綁起來,不但不給吃,對方還故意拿著食物在唾手可得的距離內,可就是無法把手伸出去,看得到食物就在眼前卻怎麼也吃不著。

「不合你的胃口嗎?」古灰的表情倒像是熱心遭人澆冷水,失望極了。「那好吧……請你再等一會,待我把這頭山豬處理好,再為你選一塊上好的肉烤來吃。」

季行雲無力的說:「不是啦!我……我這手被綁著,你拿這麼遠我哪吃得到!」

「哎呀,瞧我多糊塗。」聽到季行雲的話,古灰才發現自己的錯誤,不好意思地笑著道歉。「這放你自由我也沒辦法作主,請你多委屈點,我就先喂你好了。」

古灰這回可變得較細心了,先把沾濕的干肉撕開才送往季行雲嘴邊,他忍著山豬鮮血的腥味,把肉咬入口中。

想到這生吃干肉就覺得怪噁心的,本來想把這肉直接吞入腹中,可是已三天沒吃東西了,腸胃恐怕沒辦法消化這樣一大塊肉。而且那肉塊雖然被撕開,以古灰的標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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