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 死亡樂章 第四章 危機

綠海中,征狼軍的機動指揮所,巨蝓獸背甲內兵棋桌旁,征狼軍內所有鋒將又全部坐在位子上。這一次出現三個空位,雷烈壯烈犧牲、李原雖逃命回來卻重傷不治、雷鋒生死不明。才出征一天一夜就損失了三名鋒將,在南郡軍史中算也是少有的情況。

雷震簡單地向將軍們說明安田寨、雷鋒的遭遇和自己與魔狼戰鬥的經過,諸位將軍臉色都變得很難看,然後立即下令全軍立即準備起程直奔南城。

「雷烏、冰泉將軍、長青將軍請你們留下來,我另外有事要請你們幫忙。」在諸位將軍離席時,雷震把幾位將軍留下,也不廢話劈頭就問:「你們認為就這樣急奔回去妥當嗎?」

雷烏首先發言:「是不太好,如果我們就這麼急急忙忙沖回去,疲憊的士兵又能發揮幾成戰力。而且大軍在綠海中無法隱蔽行跡,我想還不到南城,大軍就會先遭到狼群的襲擊。在廣大的草原中,和狼群進行不預期的遭遇戰,對我方較為不利。」

雷震點點頭,又看向其他兩位將軍。

冰泉文朗語氣平穩地說:「行軍中,慎防偷襲。」

雷震又笑著點點頭。

長青回廉看到雷震面對這些問題依然是笑著臉的樣子,就說:「南城那邊又拖不得,就算是慢一分鐘也會造成大量居民的死傷。可是倉卒趕回可能又會遭到狼群圍攻,恐怕無法提供助力,反而只是損兵折將。」

雷震說:「所以……」三位將軍六隻眼睛全部集中在雷震身上。「有些事要各位來幫忙……」雷震開始向這幾位將軍述說他的計畫。

軍陣中的另一處,白任和季行雲兩人席地而坐,看著士兵們像工蜂忙碌不停準備趕回南城。

雷鋒的死,讓白任十分難過。

這名老將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就像是白任的父親一樣。白任初到南城時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那時他還什麼都不懂,一到南城就惹上了地頭蛇,幸好雷鋒正好經過幫了白任一把,還帶他到張伯開的常客來為他引見這位傭兵界的前輩,才讓他的傭兵生涯開始有進展。爾後又不時指導他,讓他快速地學到不少武藝上的技巧,還偶爾幫他介紹工作。一些傭兵界的老手,也看在雷鋒面子上很少為難他。

但雷鋒竟然就這樣戰亡了。天人兩隔,白任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季行雲看著傷痛莫名的白任,也不知該如何安慰他。回想到安田寨的慘狀,聽到江遠山的死訊時,心中雖難過、雖有種無言的失落感,但也不致像白任一般,好像整個人都失去了生氣。

對於雷鋒這位親切的老將軍過世,季行雲並沒有特別的傷心。在季行雲所接受的教育得到的認知中,任何生物的死亡都是平常而必然的事情,這不過是大自然的一種循環現象,不需要為生命的消逝而傷神,反而要為他完成生命中最後的使命而感到安慰。

但是感染到白任的情緒,季行雲有種無言以示的感受。這種感受讓季行雲感到迷惘,毫無理由心中就是深覺不適。

不用言語的安慰,季行雲只是靜靜地陪著白任。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白任突然站起。「啊——」白任大聲喊叫。

附近的官兵都停下來驚訝地看著白任,白任也不介意,拍拍屁股、拉拉筋骨最後再拍拍臉夾,突來一句:「謝謝你,小雲。」

「啊!不,沒什麼?」季行雲聽到白任無緣無故地向他道謝,有點不知所措,對於白任是在向他謝什麼,則一點頭緒也沒有。

「走吧,我想大軍大概要出發了,我們也該準備一下。」

「嗯?好。」

雖然搞不清楚怎麼回事,但不論如何看到白任提振起精神來,季行雲心中的陰影一掃而光,笑著說:「好,我們也該準備出發了。」

南城外圍陷於腥風血雨之中,大地被鮮血染紅和夕陽相呼應,利爪、刀劍、獠牙和箭弩交織出死亡的樂章,戰鬥似乎沒有結束的時侯。

兵演室中的雷戰專註於演兵台上,台上兵棋不停變化。傳訊兵來來往往,沒有一刻間歇。

北方戰線不保,狼群已經侵入內部。民團為了保衛家園拿起武器,武議團也派出人員協助防守要點,而狼群出沒的地區卻越來越多。

南方冰泉由里在巧妙地控兵之下,進行逐次抵抗之後也退守內城外緣,已由海軍第一團團長謝伯英親自帶領的兩個大隊收容接替,目前還很成功地將狼群擋在內城外圍。

另一方面,在內城青陰地區街道上,熊熊烈火已經熄滅了,殘留的棕狼全部擠向狹小的青水七號橋。

固守青水七號橋的官兵也所剩無幾,投石器因為過度使用而損壤當作路障在使用了,所有的箭、弩也全部射盡了。殘存的士兵還是靠著刀劍奮力抵抗。刀劍因為過度揮砍而出現缺角,戰斧快當作戰錘在使用了。

長青安滿身邊就剩下一名兵長和不到十名資深的士兵和兵長,他們快退到橋底了,而長達三十影的青水七號橋上,堆了快一人高的各種屍體,整座橋變成紅褐色。連續不停戰鬥數個小時,這些殘存的戰士每一名都精疲力盡,每一次吸呼,肺部就像在抗議一般,傳來陣陣刺痛,刀刃好像有千斤的重量,想要揮動它變得越來越困難。即使如此,也沒有一名戰士想要逃跑,當然他們連逃跑的力氣和念頭也用盡了。

看到身旁的弟兄們和殺不盡的棕狼,「到此為止了嗎?」長青安滿泄氣地想著:「難道這就是極限?」

身旁又有一名士兵被撲倒了,只要一倒下去就沒救了,數頭棕狼會立即湧上將他咬得讓人無法再認出他原有的模樣,長青安滿也沒有力氣去為這名部下傷心了,因為只要有一點點空隙,就會遭到同樣的命運。

長青安滿又一拳打中棕狼頭部,可是這一拳並沒有讓棕狼受到傷害。被打到的棕狼將拳頭推回去,讓他失去平衡。另一頭棕狼趁機一口咬向長青安滿。力量已空,即使想做什麼也無法阻止這頭棕狼的獠牙了。

在長青安滿眼中,這頭棕狼的動作變得好慢,他的心情異常地平靜。

終於要輪到我了,長青安滿心中想著:「對不起了,小圓,今年沒辦法陪你一起守歲了,弟兄們我來了。」

然而獠牙並沒有咬下,一顆顆紅色的火玉,避開自己和身旁的部下們擊向棕狼,這些紅玉像是高速的鉛球般打向棕狼將它們擊退,甚到直接在棕狼身上留下一個大洞後又飛向另一頭棕狼,像是烈火擦過乾枯的樹枝讓棕狼燒起來,一下子就讓狼群大亂。

原本這座橋就不寬廣,著火的棕狼大聲哀嚎、四處奔跑,其他的棕狼則很困難又懼怕地避開身上冒著火光的棕狼,這個景象讓長青安滿看傻眼。

一隻強而有力又溫暖的手掌,按住了自己的肩膀。他回頭一看,是一名長著灰白鬍子的老者,身著武議團的戰鬥服,慈祥地看著自己。在南城中幾乎所有有用心在武學上的人都知道這個人——謝仲傑是駐守南城武議團小隊的小隊長。

「辛苦你了。」

謝仲傑簡單一句話,就讓長青安滿整個人放鬆了,所有的知覺好像又回來了。長青安滿想要向武議士道謝,才發現手臂、大腿的酸痛又回來了,呼吸時那種灼燒的感覺也回來了。如果不是謝仲傑另一隻手按著自己的背部,他早就趴在地上了。

「這裡就交給我了。」謝仲傑說完,又對後面的士兵說道:「你們還不趕快將小隊長扶下去療傷。」

長青安滿很用力地但聲音卻不大:「大人,這裡是我們……」

「不用多說了,預定支援的人沒了,你們支撐這麼久已經算是達成任務了。」謝仲傑話完又發出數顆火炎玉,將想要靠近的棕狼變成「火狼」。

「但是,也不能就單單留下大人你一個人啊!」

「哈哈哈!放心吧,這幾頭狼我還不放在眼裡,你就放心地退下吧。要不然這麼小的一座橋你們還站在一旁,我才真的很難使出全力呢。」

看到自己身邊就只剩下不到十名部下,生還的人數還不到一成,令長青安滿百感交集,回頭又看了謝仲傑一眼,在部下幫助之下默默離開了。

「來吧,你們這些畜生!」

謝仲傑從背後拿出三截長各約七十公分的鋼棍,其中一根上面還鑲有淡藍色的水晶。謝仲傑熟練又快速地將這三截鋼棍結合起來,變成一根長達一影的長棍。

握緊鋼棍舞出一片棍花,同時運起真氣注滿鋼棍,也再度使用法印火炎玉。火舌在真氣中舞動,隨火炎玉移向鋼棍未端——藍色水晶上。在真氣和火炎玉交互作用下,水晶漸漸發出淡淡青光,同時發出一股熱力。

這種淡藍色的水晶,是一種名叫火晶的奇特燃料,非常不容易起火,一旦燒起來就很不容易熄滅,而且火焰的溫度非常高,只要一小塊就可以燒燃整個晚上。

同時也是涵養熱量的好手,一些有錢人家還把它當作暖爐在使用。只要把它放入家中的火爐內,柴火熄滅,然後火晶在吸收了柴火的熱量後,會讓整間屋子保持溫暖,即使到了次中傍晚,火晶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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