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後有追兵

站在樹頂上,那根藤條軟綿綿地下垂,足有四米多長。藤條落在不遠處的一叢灌木上,斜斜地指向我們來時的路。這說明藤條在搖蕩出去之後,悠悠蕩回來的時候,正好被灌木叢擋住了,更說明了那個偽造痕迹的人,正是向我們來時的路逃走的。

我測算了一下距離,朝那邊走了四米後,攀上一棵橡樹。果然,我又看到了捆綁在樹榦上的藤條,不過藤條下端的指向,卻稍稍朝南偏離了幾度。於是我又朝著那個方向前進了機米,爬上樹繼續尋找藤條的蹤跡。

這樣做,雖然是個笨辦法,但卻是個很有效的辦法,只不過花費的時間與我的體力,是在是太多太多了。

每爬二三十棵樹,我才前進了一百來米,而我卻因為體力透支不得不盤腿坐上幾次深呼吸,運行一番真氣,才可以恢複體力。

我們一路上,連午飯都沒吃。安娜找來點野果給我,看著野果紅彤彤的顏色,我卻想到時常聽說有毒果實造成的中毒事件,有點不敢動口吃。

幸好有隻兔子從我面前經過,我手裡又有槍,而且我的槍法也很好。

打到兔子後,在一片空地上,我正準備用鑽木取火的方法生火時,安娜適時地遞給我一隻打火機。

「你抽煙?」我問。

安娜搖了搖頭,說:「我一直認為吸煙有害健康。」

「那你為什麼有打火機?」

「因為干記者這一行,我們常常要以給人點煙的名義挑起話題,所以我身上才有打火機的。」安娜答道。

「那你身上還隨身帶了什麼東西?」

安娜翻了翻背包,從裡面拿出錄音筆、數碼相機、指南針、別針、PDA,當然少不了她的羅盤,甚至還有一瓶辣椒醬。安娜說,她喜歡吃辣椒,但因為常常出差在外採訪,擔心在外面吃不慣食物,所以隨身呆了一瓶辣椒醬。

雖然我不知道以後會不會使用到錄音筆、數碼相機之類的東西,但我起碼知道,現在我需要她的打火機,吃兔子的時候會需要她的辣椒醬,吃完兔子後還會需要她的指南針!

事實上,經過一上午的體力勞動,跟蹤、爬樹,我門一直都是沿著藤條指引的方向在前進。我根本不知道現在我們在什麼地方,要是前面哪裡突然藤條消失了,我擔心我們會在雨林里迷失方向。

我已經快累得抬不起手了,渾身肌肉一陣酸痛。所以我又坐在一邊運行起真氣。這一次,我足足讓真氣在體內走了九個周天,才睜開了眼。我嗅到了一股悠悠的肉香,微微帶了一點辣椒的氣息。一股炊煙正裊裊從尚未燃盡的火堆里升起,悠然飄向空中。我禁不住皺起了眉頭,但卻什麼也沒說。

其實安娜的手藝並不怎麼樣,兔子的肚子有點烤糊了,背上還是生的,她一定忘記了一邊烤一邊翻動兔子。不過我實在是太餓了,再加上辣椒醬實在是很香,我不禁狼吞虎咽起來。等我吃飽了,才發現自己幾乎吃掉了整隻兔子,而安娜目瞪口呆地看著我這個投胎的餓死鬼——她竟一口都沒吃!

我覺得有些過意不去,連忙把手裡的兔子遞給了安娜,可我的手裡只剩了一副白生生的兔子骨架,哪還有什麼肉?

安娜善解人意地說:「蘇,我在減肥呢,從來都不吃肉的!」

我知道她在騙我,昨天晚上在客棧里吃飯的時候,我看她津津有味消滅了好幾塊黑胡椒牛扒。而且,她根本就不胖,哪裡需要減什麼肥?

我只好站起身來,握住安娜的手,對她說:「謝謝你。」其實一句謝謝又怎麼能表達我心中的感情呢?

我忽然趕緊安娜的手好冷,大概是她還餓著吧。我心生憐惜,連忙將她的手塞進我的懷裡,想用胸膛的熱量來讓她溫暖起來。不過,我馬上就發現自己的想法錯了!安娜的手一塞進我的懷裡,立刻變得不老實起來。她摩挲著我的胸膛,很輕柔,像微風拂過水麵一般,讓我的心開始搖曳起來。

我望向她,她的眼睛好亮,彷彿包了一汪秋水,又似兩潭清泉。她注視著我,她的臉頰微微有點泛紅。我猜,她的臉一定很燙。

我絕對相信一個人的舉動會與他的內心有關聯!正當我猜測安娜的臉是不是很燙的時候,一隻手已經鬼使神差地撫摸到她的臉上——是的,她的臉真的很燙!

當我發現自己正在撫摸安娜的臉時,她已經撲進我的懷抱,兩片滾燙的嘴唇印在了我的嘴唇上。她的手在我的身體上遊走,當然,我的手也沒閑著。我們互相撫摸,親吻,試圖解除彼此之間最後的防衛。

忽然間,我掙脫了安娜的懷抱,大聲說了一句話:「靠,我想罵個人!」

安娜詫異地看著我,問:「蘇,你要罵誰?」

我鄭重其事、一字一頓、及其氣憤地說:「我要詛咒那個設計夜行衣的傢伙!為什麼他設計的衣服,一定得是套頭穿去的?脫下來可真麻煩啊!」

安娜吃吃地笑了起來。她一邊笑,一邊褪去了夜行衣。

在客棧里,我就見過安娜身穿內衣時的妖嬈身段,此刻在野外更是別有一番滋味。陽光透過樹林照耀在她雪白的肌膚上,凹凸有致的身材形成一道道誘人的陰影。她朝我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將手向後背伸去。我知道,她要解開內衣的掛鉤。我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我覺得嗓子好乾,我真想喝口水。可是,我註定是喝不了水的,因為這時安娜的嘴唇再一次堵住了我的嘴。

這一下,我看不到她的身體了,因為她的臉遮住了我的視線。不過,幸好我還有手,我的手代替眼睛,找到了安娜的每一寸身體。

安娜緩緩倒在地上,閉上了眼睛。地上鋪滿了樹葉,如一張巨大的地毯,鬆軟,溫暖,而且濕潤——當然,濕潤的,不僅僅是地上的樹葉。

我俯下身體,輕輕壓在安娜的身上,柔和地親吻她,就像親吻一隻溫順的小羊。

可是,安娜註定不會是一隻溫順的小羊,她努力地想要翻身,她想讓我躺在地上,她想騎在我的身體之上。

我們互相較著勁,但我們卻始終在親吻。即使我們在地上翻來滾去,也依然保持著親吻的姿勢。

忽然間,我聽到「刷刷刷」的聲音,像是鳥類翅膀撲騰的聲音。接著,我聽到了「嘎嘎嘎」的鳴叫聲。我的動作停了下來,抬起頭,看到空中掠過一大群驚鳥。我的身體僵持住了,一動不動。

安娜輕聲笑了起來,柔聲說:「蘇,一定是我們剛才的動靜太厲害了,驚走了這群林鳥。」

我搖了搖頭,什麼都沒說。我想此刻我的表情一定很凝重吧。

「蘇,這麼了?」見我沒有繼續與她激情四射地歡娛,安娜的聲音不禁帶了一絲埋怨。

「噓——」我將食指豎在嘴唇上,示意安娜噤聲,我靜悄悄地聆聽著四周傳來每個細微的聲音。

我聽到了非常細微的「刷刷」聲,那是衣裳在林間飄動時兜風所發出的聲音。我小聲對安娜說:「剛才那些林鳥是從遠處飛來的,是有其他人驚起了這些鳥。而且,現在有人正向我們這邊靠近。如果我沒猜錯,可能是我們烤兔子時生的火,引來了他們。」

安娜臉上也露出了凝重的表情,她連忙穿上內衣,套好了夜行衣。我記下了現在我們所處的方位,然後拿出指南針,確定了一個方向後,就拉著安娜朝著那個方向鑽進了樹林中。無論前面是什麼,我們都勇往無前地向前沖。等我們穿越一大片灌木叢後,來到一片空地上,我停住了腳步。

「蘇,你怎麼不走了?」安娜焦急地問我。

我笑了笑,說:「安娜,難道你認為我們穿越灌木叢的時候,不會折斷樹枝嗎?」

「你是說——那些人找到我們生火的地方後,也會沿著那些樹枝折斷的痕迹找到我們?」安娜很聰明。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安娜這下真的著急了。

我答道:「既然他們能夠讓一個人來偽造痕迹誘使我們誤入歧途,我們也同樣可以用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你的意思是……」安娜不解地問。

「我的意思是——你繼續向前跑,奔跑的幅度大一點,盡量多折斷一些樹枝。我就在這裡埋伏下來,等著他們的到來。這裡是片空地,沒有任何隱蔽的東西,正好是狙擊的最佳地帶。」我揚起了手中的手槍。

忽然間,安娜問我:「你早就知道了烤兔子會引來人?」

我點了點頭,說:「是的,要是我們繼續像剛才那樣一棵樹一棵樹地找,只怕到了天黑,也找不到盡頭。只要點上火,自然就可以讓對手主動來找我們,那不是可以輕鬆很多?」

「那你還在火熄滅後跟我親熱,你就不怕那些人找來嗎?」安娜柳眉豎了起來。

我笑著說:「誰讓你這麼有誘惑力?」

「流氓!」安娜親熱地啐了一口。她沒忘記自己該做什麼,她說完這兩個對我的高度評價後,立刻轉身,向前跑去。她的動作真誇張,鑽進灌木叢的時候,將周圍一米開外的灌木叢,全都撞得東倒西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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