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四章 柳暗花明

等我再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床上了。輔王與陳博士他們都站在床邊,笑吟吟地看著我。

我醒過來的第一句話就是:「那兩個傢伙現在怎麼樣了?」

「他們都被關起來了。」狄力度開心地說道。

這時,房間的門開了,一個瘦弱的印度人走了進來,對我們說:「輔王,蘇先生,現在我可以上街了吧?不用再呆在屋裡了吧?」

走進來的正是王宮的門衛卡拉米。

故事講到這裡,讀者或許會感覺一頭霧水吧。

好了,現在就讓我來揭開謎底。

其實,卡米拉根本就沒有偷走什麼皮箱,他拍下我們進王宮時的照片,也不是為了到報紙去掙什麼線人錢,他這麼做完全是聽從了我的授意。

前天我與陳博士一行回到王公時,我就讓卡拉米拍下了這些照片,然後寄到了報社去,引來了記者。

接著,我趁著陳博士睡著的時候,在深夜潛入他的卧室,偷偷拿走了那隻皮箱。第二天早晨的時候,他因為發現皮箱不見了而大吵大鬧,而我則在晚飯的時間,偷偷在廁所里,用手機打了個電話到王宮,假裝成卡拉米的聲音來勒索二十萬美金。當然,這是我與輔王提前商量好了的。這麼做的用意,只有一條——引蛇出洞!

我們早知道王宮的電話線路被人監聽了,所以也料到了這個電話會被獵人聯盟或者是南美人竊聽到。南美人與獵人聯盟的人是不知道卡拉米長什麼模樣的,他們只知道那是一個印度人。而我在集裝箱卡車裡,化妝易容後,變作了當地男人的模樣,帶著皮箱來到坎蘇古城,還在胸口插上一朵紅色木棉花,南美人與獵人聯盟的人自然會認為我就是卡拉米,他們想從我的手裡奪走皮箱。

把交易地點換到中央銀行,也是我的建議,而那個告訴我密碼的老人,正是狄力度喬裝後的模樣。

我翻身下床,問輔王:「你們帶我和那兩個南美人回來的時候,有沒有被其他人發現?」

輔王嘿嘿一笑,說:「蘇,這個你就儘管放心好了。你們暈倒後,狄力度讓奧蘇拉一個人拎了那兩個南美人,從後門溜了出去,直接上了集裝箱卡車。而你則是被送到洗手間,洗去了臉上的油彩。你的模樣都變了,還怕有人認出你來?」

我也笑了。我對輔王說:「事不宜遲,我們趕快審問那兩個南美人吧。」

狄力度帶著我,來到王宮一個偏僻的角落。這是一幢孤零零的黑色小樓,幾個衛兵戒備森嚴地站在樓外,他們見到我們後,立刻恭敬地行禮。

進了黑樓,狄力度把我引進了一扇鐵門。鐵門裡,那兩個南美人愁眉苦臉地坐在椅子上,他們被加上了手銬與腳鐐,四肢無力,垂頭喪氣。

看到我們進來,傑里與亨瑞都不知道我們是誰。這是理所應當的,我在他們面前,一直都扮作印度人的模樣,他們又怎麼想得到現在眼前的這個中國籍男子,竟然會是今天早些時候一直和他們在一起的卡拉米?

當然,他們更想不到狄力度這個優雅的部落男人,會是早些時候的銀行金庫管理員。

屋裡,還有一台電視機與一台錄影機,我把一盒錄影帶塞進了機器里,電視屏幕上立刻出現了一些畫面——坎蘇古城裡,傑里與亨瑞站在我身邊,與我討價還價的場景;我們一同走進中央銀行的場景;在金庫外傑里取款的情景;在金庫里他向我展示鈔票的情景……

揚聲器無一例外地放出同時我們的對話。

而傑里與亨瑞至盡仍然不知道和他們呆在一起的人就是我,我也決定繼續保守這個秘密。

看完錄影帶,我對他們問道:「很顯然,你們今天與一個我們國家的叛國賊進行了一場非法交易。現在,我想請你們解釋一下。」

傑里揚了揚眉毛,清高地答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知道?」狄力度冷笑了一聲。他拍了拍手,從門外走進一個赤裸著上身的大漢,正是奧蘇拉。奧蘇拉的手裡,提著一把烙鐵,他很熟練地在屋裡燃起了一盆火,然後把烙鐵放在了火上,只一會兒,烙鐵就變得通紅起來。

我聳了聳肩膀,雖然在中國是不允許嚴刑逼供的。不過,在這個東南亞國家,這卻是一個讓人招供的最簡單的辦法。我有些不忍心觀看了,所以很人道地閉上了眼睛。

這時,我聽到亨瑞大聲叫了起來:「先生,不要傷害我!我什麼都說!我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們!」

「懦夫!你真是個沒出息的傢伙!」傑里咒罵起來。

「OK!」狄力度示意讓奧蘇拉把亨瑞帶出去,然後他拾起烙鐵,冷酷地對傑里說道,「很好,你不是懦夫。那麼,你會很慘的。我只想對你說一句話:我的妻子名叫蜜雪兒,一個月死在你們南美人的手裡。」

聽了這話,傑里的身體開始劇烈顫抖起來。

我嘆了一口氣,也跟著奧蘇拉走出了牢房。在走出門的一剎那,我聽到傑里一聲慘叫,空氣里同時也充斥了一股皮膚焦臭的氣味。

聽了同黨的呻吟,亨瑞也情不自禁漲紅了臉,渾身哆嗦。

帶著亨瑞進了另外一間屋,我冷冷地問他:「你不想和傑里變得一樣吧?」

他慌張地搖頭。

「很好!」我說道。我遞給他一張紙,一支筆,說:「好了,你可以把這件事寫下來了。不過,記得寫完後,要按上你自己的手印。」

說完後,我出了門。

在那間屋裡,有一個隱蔽的攝像頭,可以如實地記錄下亨瑞招供的場景,證明我們絕對沒有嚴刑逼供。這會在將來與南美人的交鋒里取得關鍵性的作用。

我回到黑樓的走廊上,正好看到狄力度從關押傑里的屋裡走出來。他的手裡握著一個錄音機,剛才潔里的那聲慘叫,就是從錄音機里發出來的。而至於皮膚焦臭的氣味,則是他把烙鐵烙在了一塊帶皮的生豬肉上。

——要知道,我們都是文明人,怎麼會對犯人嚴刑逼供呢?

一個小時後,我們終於拿到了亨瑞的招供信。在信里,他很清楚地招供,他與傑里都是南美人派來的,而傑里是他的上司。他並不清楚今天去坎蘇古城究竟是什麼目的,他只知道是要花重金買一個裝有機密內容的箱子回來。

看來亨瑞並不是什麼大人物,不過,起碼他已經說出自己是南美人的手下了。正如我們所料到的那樣,皮箱里的樣本的確與南美人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研究出來的結果甚至會觸動到南美人在這個國家裡的根本利益。

至於傑里,他應該在南美人里算得上高層人物了。因為在古城裡的時候,我曾經親耳聽他用手機與決策者進行通話,而且還提出了自己的建議。這說明起碼傑里在南美人中是有話語權的,最少應該與那個企圖在河道里淹死我們的曼森平起平坐。

當我們解押著亨瑞從傑里的牢房經過時,傑里在屋裡大聲咒罵了起來:「亨瑞,你這個膽小鬼!我們偉大的組織,被你丟盡了臉!等待你的結果,將是碎屍萬段,永不得超生!」

亨瑞的臉上露出了恐懼的表情,他走到傑里的牢房外,怯生生地說:「傑里,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也不想說的,可是他們真的會把烙鐵烙到我們的身上……」

傑里也衝到了門邊。鐵門上有一個玻璃窗戶,他一拳頭砸在了玻璃上。「嘩啦」一聲,玻璃盡碎。

我們根本沒反應過來,就看到傑里伸出一隻手,抓住了亨瑞的頸子。他一使勁,就把亨瑞攬到他的面前。緊接著,更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了。

傑里掂起腳,努力把頭從玻璃窗里伸了出來,一口咬住了亨瑞的嘴唇。從我們的這個角度看上去,兩人就像在接吻一般,而且還是那種深吻。

莫非傑里是個男性同性戀?雖然在我看來,同性戀並非一種罪惡,那只是一個人自然的性取向而已,一種天性罷了。我們沒有必要去反對,更沒有必要去歧視。不過,當著我們這麼多人面前,傑里卻做出這樣的舉動,還是有些讓我看著覺得受不了。

但是,過了一會兒,我們就發現有點不對勁了。

傑里剛攬過亨瑞的時候,亨瑞的身體還在微微掙扎,當傑里吻上他的時候,他的身體開始劇烈顫抖。不過,在這時候,亨瑞的身體卻突然靜止了,一動不動。他的臉上也漸漸呈現死灰的顏色。與此同時,我們幾乎同時嗅到一股類似苦杏仁的氣味。

對於一個在江湖上行走的人來說,苦杏仁味是一個很值得留意的氣味,往往劇毒物氰酸化合物就會帶有這樣的氣味。而這種毒物是致命的,只需要一毫克,就足以讓一頭牛倒斃現場。

我感到有些不妙,立刻叫人拽開了亨瑞。在拉開他們的一瞬間,亨瑞仰天倒在了地上,已經沒了呼吸。打開牢門,傑里也和亨瑞一樣,倒斃在了室內。

我扳開了傑里的嘴,口腔里散發出一股濃郁的苦杏仁氣味。很顯然,傑里在某顆牙齒里塞進了氰化物膠囊。剛才他在咬破了膠囊後,借著接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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