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再起波瀾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於悠悠地醒了過來。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平躺在一張床上,而這裡到底是哪裡,我根本沒有半點印象。

在我的記憶里,只記得最後被司徒清迷暈過去,而後來發生了什麼,我又到了什麼地方,卻是一點也回憶不起。

我想動一下身體,卻發現手足被一條很薄的鋼圈緊緊縛住,整個身體被固定在一張白色的平台上,就如同躺在手術台上一般。

一想到手術台,我不禁渾身一個激靈。我在的腦海里,突然想到了那隻腦部被做了外科手術的巨型綿羊。

他們想這麼對待我?我感覺自己就像那隻待宰的綿羊,沒有半點迴旋的餘地。難道他們也要剖開我的天靈蓋,然後植入某種電子元件嗎?

我的身體因為恐懼而顫抖起來。

真的沒有迴旋的餘地了嗎?我不相信!

暗暗將周身的真氣運行了一個周天,還好,並無大恙,一切都算正常。司徒清並沒有廢去我的一身武功。

對於一個從小接受了中國武功並且堅持不懈的人來說,要想擺脫鋼圈薄片的禁錮,算不上什麼太難的事。我微微轉動了一下手腕,然後將手腕的外方緊緊貼住了鋼圈。這鋼圈異常冰涼,寒氣幾乎滲進了我的皮膚之下。我使勁扳動手腕,感覺到這鋼圈被我拉動了半毫米,可力氣稍一不繼,鋼圈就自動彈了回來,恢複原位。

我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這製造鋼圈的材料,並非普通鋼鐵,而是出自這個東南亞國家的鄰國礦區,緬甸的緬鋼!

緬鋼是一種含碳量極低,低得幾乎接近於零的鋼鐵。它堅硬無比,極為犀利。但它真正的特點卻是在於它的延伸性,可以鑄成極薄的薄片,還可以隨意彎曲。不過無論怎麼彎曲,緬鋼是絕對不會斷裂的。這緬鋼是由蠻荒之地的原住民用最原始的方法鍛造出來的,絕對沒有使用任何現代的冶煉技術。許多科學家都無法解釋為什麼緬鋼竟然會一點碳含量都沒有,但是在蠻荒之地常常都有許多不可解釋的事發生。而有一種說法是這樣的,真正的緬鋼,有它十分神秘的一面,不是現代化的冶煉設備可以鍛造出來的,而是需要鑄煉者本人的鮮血配合,才能達到目的。正如傳說中幹將莫邪鑄造名劍,也是一般的道理。

一想到這裡,我不免感到了絕望。

這時,我忽地聽到身側傳來門軸的轉動聲。還好我的脖子沒有被固定住,扭頭一看,一扇門正緩慢地被推開,門外站著三個人。這三個人我還全認識,陰魂不散的司徒教授帶著陰惻惻的平光眼睛,光頭上閃爍著妖冶的光芒。拉沙瓦手裡提著柯爾特M2000跟在其後,而雙肘環抱的司徒清則一言不發,眼中散發著陰鷙的眼神冷冷地看著我,就像看著一隻待宰的羔羊。

「蘇先生,我們又見面了,想不到吧?」司徒教授皮笑肉不笑地向我問道。

瞥了他一眼,說道:「又有什麼想不到的?你抓到我又有什麼意思?就算抓到我去換賞金,可我的確和孔雀女一點聯繫也沒有。」

司徒教授冷笑了一聲,說:「這個我已經知道了,我已經在叢林部落里找到了蜜雪兒,在吃了一頓他們招待貴賓的速食麵後,我才知道原來她竟當了部落的王后。不過我也知道了,你的確與孔雀女一點關係也沒有,你只是因為一場誤會而在無意中解救了她。」

我長長地吁了一口氣,說:「這下你相信了吧?那為什麼現在還把我綁在這裡?」

他走到了我的面前,捏了捏我的肩胛骨後,說:「難道沒有人給你說過嗎?你骨骼清麗,資質奇佳,是天生習武的好材料?」

這已經是我二十四小時內,肩胛骨第二次被同性撫摸了,上一個是他的兒子司徒清。難道他們爺倆都喜歡捏同性的肩胛骨嗎?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答道:「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明白,你也不用摸來摸去的了。」

「哈哈……」司徒教授大笑,「你救了孔雀女的事,我可以與你既往不咎。不過,像你這樣資質的人,實在是來之不易,我得好好利用一下你。」

「利用?你想要幹什麼?」我大聲叫道。

「嘿嘿……」司徒清咧開嘴,伸出舌頭在嘴唇外舔了一圈後,說道,「蘇幕遮,你知道你現在在哪裡嗎?」

不錯,這個問題的確是我想要了解的。司徒清像是看出了我的迷惑,冷冷地說道:「現在你正身處天坑之底,在一間我們獵人聯盟與軍方共同建築的研究室里。」

其實,我早就猜測到自己身處天坑之底。在方圓數十公里之內,只有這麼一個地方是他們的巢穴,除了這裡,我想不到還有什麼地方可以讓他們用來禁錮我。

「為什麼要把我弄到這裡來?你們究竟想要幹什麼?」我渾身顫抖了起來。

其實,我並不是因為害怕而顫抖的。雖然我有不祥的預感,但在我的字典里,向來都找不到害怕這兩個字。即使是在最危險的時候,我也只會產生更多的勇氣去面對艱難困苦,絕不會害怕。我的顫抖只是因為,我知道,只有讓別人以為我害怕了,他們才會放鬆對我的警惕,我才會有機會找到解救危機的方法。

果然,看到我的顫慄,拉沙瓦輕蔑地乜了我一眼,說道:「我還以為蘇幕遮是條錚錚鐵漢了,沒想到我也看走了眼。」

司徒教授則冷漠地說:「蘇幕遮,我會讓你體驗到一種你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滿足。你會成為一項偉大實驗中的先行者,載入史冊,名垂千史。」

他摸了摸我的頭蓋骨,突然用了一點力。雖然他在武功上,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廢人,但是這一捏仍然讓我感到一股說不出來的難受。不僅僅是在肉體上,更難受是在心裡。我就像是在吃完了一口飯後,在碗里看到了半隻蟑螂一般噁心。

他們要把我當作實驗品!

可是,他們要把我當作什麼樣的實驗品呢?即使現在身處最危險的地步,但我那可以殺死貓的好奇心卻讓我心裡不由自主地猜測他們究竟想要幹什麼。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了一片嘈雜聲,有人在怒斥,有人在申辯,還有人在嬉笑。但是他們用的語言全是我聽不懂的那種密碼語言。

又發生了什麼事?我又好奇了。

「是什麼人在外面喧嘩?」拉沙瓦正色問道。

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了進來:「讓我進去!讓我進去!憑什麼不准我進去?」竟是赤名莉香的聲音。

門「砰」的一聲被撞開了,一個身著軍服的警衛與赤名莉香一起沖了進來,那個警衛一邊用手臂攔著赤名莉香,一邊大聲解釋道:「司徒先生,是她一定要闖進來的!」

司徒教授瞪了一眼這個警衛,面無表情地說道:「我交給你的任務就是不讓任何人進入我們的研究室,而你沒有做到這一點。你知道,你應該做點什麼事吧?」

這警衛一聽,臉色驀然大變,面無半絲血色。他顫抖著身體,嘴唇麻木地打著抖。他猛然跪在了地上,不停地磕著頭,叫著:「司徒先生,饒了我吧,我上有八十歲的老母,下有……」

不等他說完,司徒教授身邊的拉沙瓦已經拔出了柯爾特M2000指著了這警衛的頭顱。

這警衛連忙像殺豬一般嚎叫了起來。

「你自己來還是拉沙瓦先生幫你來?」司徒教授冷冷問道。

「我……我……我自己來……」這警衛喃喃說道。

他慢慢地直起了身,站在了司徒教授的面前。他顫顫巍巍地抬起了手臂,伸出了右手的食指與中指,放在眼前看了又看。

「還猶豫什麼?」司徒清大聲呵斥道。

那警衛像是下了一個最大的決心,然後手指向後轉了過去,猛然一下,插進了自己的眼眶。他一聲悶哼,然後手指在眼眶裡攪動一番後扯了出來。兩粒眼球被他自己挖了出來,兩汪淋漓的鮮血立時從眼眶中淌了下來。兩粒眼珠子還連著眼眶中的神經纖維,白花花的纖維與黑黢黢的眼球就像兩粒從高處摔下落進污水裡的荔枝一般。這警衛跟著就轟然一聲倒在了地上,大聲號啕起來,連聲哀叫。

我躺在平台上,一動不動,看著這一切,噁心得胃酸都快冒出來了。我使勁吞咽著唾沫,想要壓抑嘔吐的感覺。

司徒教授冷冷掃了一眼後,對拉沙瓦說道:「去給他填一張支票,以後每月發給他最高等級的退休金,讓他下半生都不用工作了。」

又進來了兩個警衛,將這個倒在地上沒了眼睛不斷叫喚的警衛拖出了房間。

赤名莉香看得目瞪口呆,她的身體也在不停顫抖著。她一定沒想到自己執意闖進房間里會晾成如此後果吧。

這時,司徒教授轉過了身,對著赤名莉香說道:「現在輪到你了!」

赤名莉香頓時發出了一聲尖叫:「不要!不要!」

「呵呵……」司徒教授微微一笑,說道,「幹嘛這麼害怕呢?我又沒有說輪到你接受懲罰了,我只是說輪到你來解釋你為什麼要闖進這裡來?」

赤名莉香緩過了一口氣,撫了撫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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