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三集 敢把皇帝拉下馬(上) 第三章 就這樣把你征服

對玉羅嬌而言,比外表刀傷更加麻煩的是破入她體內的可怕刀氣。

錢沛修鍊的是鬼獄真罡,這是一種比金沙門的大戈壁陰功更為霸道的奇學。

將霸道解釋清楚的話,就是夠陰夠狠,一點就足夠要你的命。刀氣進入玉羅嬌的經脈,就像一串點燃的鞭炮般劈里啪啦炸開,它們不僅自己炸,還很講義氣的拉著大戈壁陰罡一塊點火放炮,在玉羅嬌的體內興高采烈,玩得不亦樂乎。

這下玉羅嬌可有點吃不消了。她自紫蓋、神藏往下,直至天樞、關元諸穴全都產生了異狀,這些要穴無一不是練武之人最要命的地方,這就好比皇宮失火,皇帝老子都要寢食難安。

但錢沛還沒有打算放過她,今夜圖窮匕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兩具屍靈外加包屠龍咆哮而出,陰狠凌厲的攻勢掩襲而至。

玉羅嬌強壓胸口翻騰的氣血,揮出千紅鏈將屍靈盪開,包屠龍卻不怕這招,他的元神被千紅鏈從腰部截成兩段,卻還是渾若無事撲到近前,一掌一腳攻了過去。

「砰!」玉羅嬌以掌對掌,以腿對腿震飛包屠龍時,錢沛左手的紫金匕首又到了。

兩人近身肉搏,什麼仙寶靈術都用不上了,全是實打實的短兵相接。

電光石火之間,錢沛的紫金匕首戳中玉羅嬌大腿,自己也捱了對方兩掌一腳飛了出去,下一刻菡葉掣動破禪劍凌空殺到,左掌一記火焰刀先聲奪人,一個回合之後,錢沛重整旗鼓加入戰團,與菡葉雙戰玉羅嬌。

他又一次體會到了玉羅嬌深不可測的修為,即使在這種情況下,這妖婦仍能強壓傷勢,以一條千紅鏈逐漸將局面扳成平手。

斗到酣處,錢沛亮出天涯繩纏住千紅鏈,菡葉則趁勢猛攻玉羅嬌,她硬受菡葉一劍後擊掌將她拍飛。

錢沛接著不顧一切揮刀朝她劈斬,玉羅嬌猛力甩動千紅鏈鎖住天下刀,沒想到錢沛刀也不要了,合身撞向她。

玉羅嬌探爪抓中錢沛肩頭,頓時皮開肉綻鮮血長流,錢沛哇的一口鮮血噴出,灑濺在玉羅嬌的身上,雙腿勾住她的腰肢。

玉羅嬌翻身後仰,亮靴子反踢錢沛背心,但錢沛就像沒瞧見一樣,左手緊握天涯繩,右拳猛搗玉羅嬌,砰一聲,玉羅嬌踹中錢沛,他口中再次噴血,兩人肢體交纏一齊倒地,兀自兇狠對攻,拳拳到肉。

突然間,玉羅嬌感覺到身上一陣麻痹,體內的真罡猶如凝結成漿,流速急遽變慢,沒等她反應過來,身上的肌膚泛起了綠色的磷光,一縷縷陰寒的毒氣隨著高速流轉的血液直入五臟六腑。

毒!玉羅嬌終於明白,錢沛為什麼要不顧一切與她近身肉搏。

她身上的力量迅速消失,情勢急轉直下。

錢沛放開左手,天涯繩如靈蛇般攀爬上玉羅嬌的嬌軀,將她綁了個結結實實,他渾身虛脫,抽出被千紅鏈纏繞的天下刀,晃晃悠悠拄刀起身,粗喘道:「你等著,待會兒老子再跟你做清算!」

他步履蹣跚的走到菡葉身邊。菡葉現在昏倒在地,錢沛吃力彎腰探了下她的脈搏,發現並無性命之憂後才鬆了口氣,連忙取出一顆古劍潭秘煉的雪蛤丸,塞入菡葉口中。

這時他身後響起玉羅嬌極力忍痛的呻吟聲,錢沛怒從心中起——這個妖婦,死到臨頭還在玩把戲!

他氣勢洶洶轉過身,卻不由改變了主意。經過方才的激戰,玉羅嬌烏髮披散衣衫零亂,酥胸半裸玉體橫陳,看到錢沛走近,她繼續呻吟道:「好冷,快救我……」

錢沛很是不屑的從蟠龍吐珠寶戒中取出激光鏡,放在玉羅嬌面前,「好好瞧瞧自己,覺得自己怎麼樣?」

光潔的鏡面上映照出一張陌生醜陋的面容。由於迦樓羅血毒,玉羅嬌的面部已經紫脹變形,早沒有半分國色天香的美女樣子。

玉羅嬌驚恐閉上眼睛,喃喃道:「不,不,這不是我……你把鏡子拿開,拿開!」

錢沛見狀不由大感解氣,收了天涯繩笑道:「等你死後,模樣還會比現在丑十倍,到那時老子就把你剝光了吊在永安城的城樓上,別擔心沒人認識,我會公告你的姓名身分,到時看東方發白的老臉往哪擱。」

玉羅嬌徹底絕望了,此時她不再是那個自信滿滿、千嬌百媚、心狠手辣的羅剎女強盜,而是一個容顏盡毀,生命即將終止的可憐女人。

她驚怒交加,拼盡餘力撲向錢沛,她瘋狂的扑打錢沛,喪失了最後的心理防線。她不是英雄,她也怕死,更怕自己如花似玉的容顏毀於一旦,死後還要被人侮辱謾罵。

「你不能這樣對我,求求你……」她終於軟倒在地,流下了凄楚的淚水,向錢沛哀求。

錢沛報以冷笑道:「我只有一個方法,也是天下間唯一解此毒之法,要不要由你,你可考慮清楚了?」

片刻後,喘息聲跟呻吟聲在林間回蕩,濃密的枝葉遮蔽了月光。

許久許久之後,錢沛從玉羅嬌的胴體上起身,玉羅嬌萎頓無力的躺在濕漉漉的草葉堆上,肌膚表面的綠色磷光不知何時已經悄然淡去,體內的寒意亦在逐漸消失。

作為用毒使毒的大行家,她覺察到迦樓羅血毒並未就此消融,而是神奇的暫時退隱下去。

「以後每隔十天你就來找我一次。」錢沛輕輕抬起玉羅嬌的下巴,「我會為你解毒,等我辦完一件事後,就替你徹底化解體內的劇毒。當然,這還得看你乖不乖。」

「什麼事?」玉羅嬌顯然並不情願就此聽從錢沛的命令。

「你會知道的。」錢沛望著玉羅嬌重新變的嬌媚的容顏,問道:「你說還有人想在半道上截殺老子,是誰?」

「白日寒,不過他不會親自動手,他秘密聯絡上了山中派,請斬斷天派出精銳殺手,分成幾撥守住各個入京道口,準備半路伏擊。」玉羅嬌接著說道:「聽說游龍戲鳳兩大長老也會出馬。」

白日寒這個答案在錢沛的意料之中,但聽到山中派時,他不由自主打了個寒噤,摸摸自己那顆至今還長在脖子上的腦袋。

山中派是雲陸九大派之一,它的名頭或許不及智藏教、玉清宗、薩滿教來的響亮,也從不依附各大政權勢力,但它所採用的恐怖手段眾所周知。

事實上,山中派並非一個真正意義上的門派,而是一個流傳數百年,令人談虎色變的秘密獵頭集團,一般的獵頭只是推薦人才為老闆打工,從中收取傭金,但山中派不同,他們是真的把人頭從脖子上獵下,交給僱主以換取酬勞。

雲陸殺手排行榜上,排名前十位的殺手中,有七個是山中派的人。

其中排名前六位的,清一色都是掌門斬斷天的爪牙。這還是拜錢沛和迦蘭所賜,他們連手殺了原本殺手榜排名第五的暴風驟雨刀丁小泉,使得游龍戲鳳兩大長老各自晉陞一位,躋身前六。

讓山中派盯上的人,跟接到閻王爺送來的請柬幾乎沒有任何區別。

「不會吧,白日寒為了要老子這顆頭,就這麼捨得花錢?」錢沛一想到自己才剛被玉羅嬌打得只剩半條命,路上還等著一群獵頭人在窺視自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他沉吟著問道:「你身上的傷勢怎麼樣?」

玉羅嬌一怔,說道:「如果能夠靜修兩天,應該能恢複到五成功力。」

「才五成啊?」錢沛微感失望,為自己先前下手太重有些後悔,五成就五成吧,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對付不了斬斷天,對付幾個斬斷天手下的嘍啰兵總還可以。

他想了想,交代道:「這兩天我和菡葉大師會放慢速度,等你趕上來會合,你不必露面,暗地裡把那些殺手料理乾淨,我當魚餌,你做漁夫——我冒險,你賺錢,不賴吧?」

玉羅嬌氣得心口一陣陣往上涌血,這小子分明是在逼自己遞投名狀。

錢沛似乎一點都沒瞧見玉羅嬌眼中流露出的怨毒,笑道:「等我平安抵達京城後,你就去拜會唐王,設法留在他那裡,別跟我說你和唐王沒交情,上回東方既白到永安,就是那傢伙安排接待的吧?」

玉羅嬌心頭一寒,意識到錢沛之所以不計前嫌放過自己,絕不是貪戀女色捨不得下手,他想做的是既要拿她當榔頭,還要用她做釘子。

她沉思須臾,問道:「如果東方門主追問你的事情,我該如何回答?」

「東方發白這大半年裡都要忙著養傷,怕是沒功夫親自來京師探望你了。他要是派人來,你就說已經偷偷在老子身上下了慢性毒藥,準備放長線釣大魚,反正晉王鬧騰得越厲害,唐王不是越要倚重你們嗎?」

錢沛繼續指點玉羅嬌道:「東方發白又不是唐王親爹,他摻和這事還不是為了跟薩滿教爭風吃醋,多撈點資本?假如你我連手,把唐王身邊的薩滿教勢力一口氣滅了,說不定東方發白一高興就踹走大老婆,把你扶正。」

玉羅嬌已經冷靜下來,在心中權衡了一番後頷首道:「我懂了。」

錢沛暗自一樂:這女人一聽有機會幹掉大房自己上位,就什麼都懂了。

此後,一路風平浪靜,到了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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